你与萧家那嫡女是怎么回事?
一上马车,裴安临就臭着脸松开了手,一双眼睛直直的瞪着谢宴,很是不满。
谢宴一五一十地将这几日萧如烟所做的事说了出来,末了还不忘表明自己的心意:将军,当初我命悬一线,都是萧如烟所害,今日姜太傅所说,没有一句实话。
当年的事,裴安临是知道的,还是他将谢宴救回来的。
不过想到顾宁,他刚刚缓和了点的脸色又冷了下来:既然如此,你就该早些跟那女人划清关系,而不是让宁儿伤心。
您说得对。谢宴垂眸,但宁儿现在不愿见我,我也想与她将这件事说清楚。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裴安临立刻心软了,拍着胸膛打下包票:这还不简单,待会你随我回去,去找她解释清楚就行。
谢宴见目的达成,冷峻的神色稍稍融化。
什么?舅舅把谢宴带回来了?
顾宁刚陪大长公主用完午膳,就听见了春玉匆忙传来的消息。
她板着一张小脸,抬脚就要回自己的院子。
但垂花门后,那道高大的身影已经出现了。
宁儿。
谢宴一开口,春玉就不知去哪了。
花园内只有顾宁跟谢宴两人。
顾宁双手环抱胸口,骄纵地抬起了头,在谢宴身上扫了眼:怎么?谢指挥使不陪着青梅竹马的萧小姐,来裴府做什么?
谢宴无奈,高大的身躯上前几步,几乎要将顾宁笼罩在自己的怀中:宁儿,那日是她突然……我并未碰她,就连将她扔出房间,都是用的内力。
闻言,顾宁眨了眨眼。
但下一刻,她还是酸溜溜地说道:谢指挥使这么不怜香惜玉吗?
能让我怜香惜玉的人只有一个。
谢宴未说出名字,可他望着顾宁的一双凤眸中,灼灼的目光让顾宁耳根通红一片。
顾宁的态度已经松软,但她的脑海中,却浮现出了自己当初看到的那个结局。
她不安的绞着手帕,精致的眉眼间隐约浮出不满:你跟萧如烟究竟是什么关系?
真如传闻所说,她救了你的性命?顾宁说着,不免遐想连篇,如果萧家没了,你是不是还会收留她?
我告诉你,萧如烟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顾宁警告道,这才一天,你跟她的流言就传遍了整个京城,我都听到了几句。
不会。谢宴注视着顾宁,一字一句道,我从不是心软之人。
他所有的柔情,都只对一人。
顾宁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连忙躲开了他的视线,小声道:我知道了。
她正想让谢宴离开,脑海中的系统却在大喊大叫:气运值-60!此时不亲更待何时?
若非情况不允许,系统恨不得代替顾宁上。
顾宁眨了眨眼,心虚地想到了自己还是个身负巨债的人。
她上前了一小步,足以完全被谢宴揽住。
谢宴一怔,却见眼前的人踮起脚尖,闭上双眼,狠狠地亲在了他的唇上。
一边亲,她一边呢喃:我好想你。
系统给出的剧本是这样,但顾宁在完成剧本时,一颗心像是被塞满了,酸涩与甜蜜的感觉交织,她还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
花园内的下人都被春玉带走了,谢宴用力的扣住了顾宁的细腰,恨不得将其融入自己的骨血中。
宁儿。他低哑的声音在顾宁耳边响起,热气让顾宁通红的一张脸更是红得几欲滴血。
顾宁感受到了他的异样,罕见地瑟缩了一下。
之前她还没想好,但一想到要睡了谢宴,她脑子里就蹦出了一个问题——会不会很痛?
谢宴没有给她思索的机会,他一手揽着顾宁,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一手抬起她的下颔,用力又深情地在她唇上辗转。
顾宁只觉得时间过去了很久,久到她都站不稳了,谢宴才停下了这一吻。
咳咳!
不远处响起了一道重重地咳嗽声,顾宁心虚地拉远了自己跟谢宴的距离。
宁儿,你身体还未恢复,还不早些回去休息?
裴安临语气不耐,在一墙之隔喊道。
顾宁小声地应了一句:我这就回去。
她说罢,看也不看谢宴一眼,揣着心跳乱套的一颗心,小跑出了花园。
剩下谢宴一人,无奈地站在原地,顶着裴安临不悦的眼神。
男女有别!谢指挥使可要守礼才是!
裴安临阴恻恻地说着话,眼刀子不断朝着谢宴剐去。
谢宴自知失礼,张口便应下了。
只是裴安临瞧着他离开的背影,怎么想都不放心,赶紧跑到了大长公主那。
大长公主正准备睡下,见儿子愁眉苦脸的坐在椅子上,一脸的愁色:母亲,谢宴那小子……他竟然……
裴安临憋了半晌,才说出那几个字:他竟然对宁儿做出了逾越之举!
闻言,大长公主白了眼他:我当是什么事呢!不过是小情人情不自禁做出的事,这有什么值得你大惊小怪的?
裴安临黑着脸:宁儿还小!况且他们也没订婚!万一谢宴那小子始乱终弃怎么办?
闻言,大长公主险些笑了出声。
她慢悠悠的喝了口茶,瞥了眼裴安临: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谢宴,他的性子你难道还不知道吗?依我看,始乱终弃的人可不一定是谢宴。
母亲,您这话可就不对了!裴安临将顾宁视作眼珠子,不悦道,宁儿虽说骄纵了些,可她的心眼子却比不过谢宴。
大长公主笑着摇了摇头:这两人间,谁用情更深?
这……裴安临讪讪一笑,不好意思再往下说了。
但他对谢宴刚才的举动始终心存不满,小声说了一句:他们既然还未成婚,今后来往时,定要让春玉多带上几个侍女跟着,绝不能再发生今日这一出了,不然万一他们成不了,宁儿以后还怎么嫁人?
大长公主放下杯子,冷飕飕的眼刀子瞥向他:我倒是觉得两人这举动没什么大错,宁儿还年轻,多见识些男人是好的。
那几个公主县主,有几个没养面首?她淡淡道,宁儿乃是天之娇女,即便真与谢宴有点什么,求娶她的人也会如过江之鲫。
见裴安临还想说话,她又道:安阳最是守礼,可她却被一个男人伤成了这样,宁儿不守礼又如何?左右还有你这个当舅舅的在,你要做的,就是建功立业,让我们裴家立于不败之地,裴家就是她的后盾!
裴安临沉默一会,不得不承认大长公主这话说得颇有道理。
他的妹妹,那是他一手带大的,从无世家子女的骄纵,可偏偏看上了顾致远,还对这个男人用情至深,被枕边人下了毒也不知。
有着裴安阳的前车之鉴,他宁可宁儿骄纵些,即便是不守礼法,但只要她开心就好。
裴安临想到这,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
母亲,儿子知道该怎么做了。
裴安临满脸兴奋,挂着与来时截然不同的神情走出了大门。
见状,大长公主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知我什么时候才能放下这些担子,与你去各地游玩。
裴老将军从她身后的帷帐中走了出来,向来是严肃的一张脸上,此时满是柔和的笑。.c
以谢宴的能力,最多五年,我们便能离开京城去逍遥了。
他当真这样说?
萧如烟扣着茶杯的手指用了十足的力气,指节都已泛白。
沉月低垂着头,小声道:是姜家那边送出的消息,应当没有假。
良久,萧如烟都没说话。
沉月心中忐忑,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了。
小姐,您让奴婢传出去的消息,还要继续吗?
萧如烟的一张脸黑如锅底,可她心中憋着一口气,若是不发泄出来,只怕能将自己逼疯。
她咬紧了牙根:传!怎么不传!
之前让你打听的消息可有眉目了?她话锋一转,看向了沉月。
沉月闻言松了口气,这件事的确是有眉目了。
昨日,咱们的人瞧见谢指挥使晚上去了裴家。
今日,谢指挥使又去了裴家。
不过……
让你说就说,拖拖拉拉的难道还要让我猜不成?萧如烟脾气上来了,扔着茶杯直直地砸向了沉月。
茶杯扔在沉月脚下,碎瓷溅了一地,还有一块碎瓷划过了沉月的脸颊,带出了一道细微的划痕。
脸上的刺痛与缓缓流淌在脸上的液体让沉月浑身一颤,她不敢擦拭脸上的血,反而跪在了脚下的这些碎瓷上。
膝上传来的刺痛让她无比清醒:不过谢指挥使同裴将军的关系好,或许是看裴将军的。
萧如烟笑了笑,笃定道:绝无此种可能!
皇上虽然重用裴家,但却一直提防着裴家,谢宴并无家世依靠,他若想在官途上更进一步,就只有依靠皇上,他绝不会主动与裴家来往!一定是那个小***!勾得他不顾皇上猜忌也要去裴家!
想到这,她一张娇媚的脸蛋就扭曲了起来。
沉月低垂着头,心中有个疑问,却不敢在萧如烟面前说出——既然谢宴能不顾皇上猜忌也要去裴家与那个丫鬟相会,足见他对那丫鬟的感情。
在萧家这样的大家族待久了,即便沉月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也清楚地知道那些男人是多么不看重女人,在他们的眼中,女人不过是个工具,一旦与前途牵扯上了关系,那女人一定是被抛下的。
萧如烟皱着眉,不悦地看着从沉月狼狈的一张脸:行了,别在这使苦肉计了。
是。沉月小声的应了一声,在萧如烟的注视下,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很快,就有其他的丫鬟进来收拾这一地的狼藉。
萧如烟坐在原地,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低低的笑了出声。
与此同时,一道圣旨送到了顾家。
顾清秋跪在地上,听着礼部的官员宣读着圣旨,长长的一段圣旨,她只抓住了其中最关键的两个字——正妃!
她是正妃!
顾清秋一双眼眸亮的惊人,她将圣旨接下,身边的半夏立刻上前,将几个荷包全都分发到了前来宣读圣旨的人手中。
掂量着这个沉甸甸的荷包,他们的笑容又诚恳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