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岳明跟岳荣对视了一眼。
两人早已是习惯了谢宴对顾宁的纵容。
岳荣更是嘀咕了一句:别说是想要替大人看管那些人了,就算是郡主想要殿下积攒多年的黑骑,只怕大人也会双手奉上。
是啊。岳明幽幽道,毕竟连大人都是郡主的了,更何况咱们呢?
岳荣闻言,嫌弃地瞥了眼岳明:大哥,你说话当真是越来越恶心了。
岳明翻了个白眼:你还是好好思量思量,我们该怎么维持郡主的威严了,咱们这些暗卫倒还好,可军中那几人,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服气的。
偏偏这些人,你还不能对他们动手。
岳明一句话,让岳荣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在岳明面前,岳荣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这可不是一个轻松的活计!
顾宁说做就做,当天晚上,她就回到了皇城。
那人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给谢宴下毒,一定是谢宴信任之人,但短时间内,他恐怕不会冒头,只有到了千钧一发的时机,他才会迫不得已地出手。
这么一来,当下最要紧的任务还是将传国玉玺拿到手。
你可算是回来了!
楚诗灵看到顾宁后,激动得眼泪都快要落下来了。
她急忙握住了顾宁的手:你都不知道!我这些日子快担心死了!我听说你们去追捕顾清秋了?结果如何?她可是被你抓住了?
楚诗灵一连串话问出来,顾宁只缓慢的摇了摇头。
还没抓住顾清秋。
什么?
一听这话,楚诗灵便震惊的睁大了双眼。
她捂住胸口,喃喃地说道:竟然还没有抓住顾清秋?那你们这次出宫是为了什么?难不成只是为了去燕山转一圈?我可是都听说了,谢大人身负重伤!连朝都上不了了!
顾宁的眼神微冷:顾清秋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不足为惧。
次次本可以将她与那群叛军一网打尽,但我们想要放长线钓大鱼,趁着这个机会,将姜家隐藏在朝堂中的人全都连根拔起,这才留下了她一条性命,只等着她主动去找姜家残留下来的势力。
我们的人正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如今比的,是谁的耐心更足。
顾宁一番话,楚诗灵虽说是听得云里雾里,但并不影响她信任顾宁: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顾清秋害了你这么多次,你可千万不能因为所谓的姐妹情分而饶过她!这女人可怕极了!
说到这,楚诗灵的脸上肉眼可见的浮现出了一抹后怕之色。
顾宁点点头:你放心,这只是一个引蛇出洞的计谋,我绝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她跟顾清秋之间从来就没有姐妹情分这四个字,又从何谈起对她手下留情呢?
楚诗灵见状,松了口气。
她拍了怕胸口,拽着顾宁的手说道:既然你宫外的事都解决了,那你总该要解决解决宫里的事了!
你听说了吗?皇上不行了!楚诗灵说着,冲顾宁挤眉弄眼道。
顾宁闻言,眼底划过了一道笑意:这么快?
看来皇上的身体很虚呀!
楚诗灵朝着四周瞥了好几眼,好在是她所住的偏殿根本没人。
但即便是这样,楚诗灵对此还是十分警惕:你还笑呢!你都不知道,这几日皇城内可是人心惶惶,听说皇上的心情十分暴躁,就连对待宸妃都没有好脸色!
而莫丽瑜上去讨好他,不知哪惹怒了他,还被打了二
十大板!如今正在承恩殿养着身子呢!楚诗灵说到这,便是一阵后怕。
不必担心。顾宁拍了拍楚诗灵的肩膀,你应该往好处想,他既然不行了,定然是不愿再碰其他女人了,你不就安全了?全天下不愿意入宫的女子也都安全了。
话虽如此,但楚诗灵的小脸上仍然写满了不安:可我总觉得有些奇怪。
顾宁,你跟我说实话!楚诗灵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更加低了,你们裴家是不是……存了这份心?
楚诗灵说着,竖起手指朝着上面指了指。
她越是见顾宁的种种计划,就越是担忧,只觉得下一刻裴家就要揭竿而起将皇帝取而代之。
然而顾宁却摇了摇头,将她的手指掰了下来:你放心,我们裴家忠于楚国!忠于先皇!先皇认定的继承人,我们绝不会背叛他!
楚诗灵闻言,若有所思地捏着下巴:既然是不背叛皇上,那你现在做的又是什么?
看他不顺眼。顾宁轻飘飘地说了一句,难道不行吗?
还是说你想要去伺候他?顾宁反问。
楚诗灵立刻抱紧了胳膊,连忙摇头:我可从没说过我想去伺候他!
皇上的身份再尊贵,都掩盖不了他是个满身腐朽气息的老人的事实,楚诗灵一想到自己要与一个足以当自己爷爷的男人躺在同一张床上,背后就惊起了一身冷汗。
她立刻揪着顾宁腰间的软肉,恶狠狠地说道:你再说!你再说!
顾宁翻了个白眼:你不是担心……
我再也不问了!楚诗灵发誓道,不管你今后做什么,我都不会过问!
你就大发慈悲,放过我吧!楚诗灵双手合十,凑到了顾宁的面前。
顾宁将她头上的发髻揉乱了,笑意盈盈道:你不必担心这些事,你就记着,我们裴家是绝不会背叛对先皇的承诺的!
楚诗灵点点头:那你这次回来,是想要带我回去吗?
还不到时候。顾宁摇了摇头,你先在这住着,有莫丽瑜在,你是不会被皇上盯上的,等我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我再想办法让你光明正大地离开皇城。
有顾宁这句话在,楚诗灵就放心了。
她抚了抚胸口,将躁动不安的一颗心按了下去,低声道:好!我信你!
顾宁冲着她眨了眨眼:再等上几日。
说完这话,顾宁就在夜色的掩饰下,朝着冷宫走去。
春玉跟在顾宁身后,在冷宫外,早已是有人等在这了。
眼见到顾宁,李德海立刻道:郡主,里面都已经清理干净了。
有劳李公公了。顾宁每次见到李德海,都要感慨谢宴的手段之厉害。
谢宴究竟是怎么说服的李德海?这可是皇帝最信任的心腹!
对上顾宁的眼神,李德海微微一笑:郡主,请吧。
顾宁被发觉了小心思,也不紧张,反倒是大大方方的冲李德海一笑:李公公,您办事我是放心的。
我就是有一个小小的疑问。顾宁伸出手指,在李德海的面前比划了一下。
见顾宁比划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距离,李德海忍俊不禁道:郡主有什么问题就问,奴才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就是好奇……顾宁笑了笑,你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为何你还会帮谢宴?你跟皇上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闻言,李德海脸上的笑容黯淡了些。
顾宁当即就要转移话题,谁知李德海却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若皇上当真有
心,奴才自然不会背叛他。
然而皇上是个无心之人,奴才在他眼中不过是一条狗,正所谓以真心换真心,他从未将奴才视作过人,更别提什么真心了。
而在奴才危难之时,是先太子伸出了援助之手。李德海道,对于奴才来说,先太子才是真正的明主。
您贵为郡主,恐怕不知道这样的心情,恐怕也跟其他人一样,认为奴才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李德海轻声道,若是春玉姑娘,想必就能明白奴才的心情了。
我懂。
顾宁开口,很是果断。
李公公您不必担心,我从未觉得你是什么背信弃义的小人。顾宁的声音在夜色中很是清脆,我倒是觉得,您这样是人之常情,总不能让您陪着一个毫无人性的禽兽过日子吧?
李公公先是一惊,随即就笑开来了:郡主果真是个妙人。
顾宁挥挥手:李公公,我可以进去了吗?
县主请。李德海连忙道,贤妃已经被奴才送到了另外的宫殿。
顾宁点点头,一进去就是一阵浓浓的血腥味。
李德海像是毫无察觉一般,见顾宁嗅了嗅,眉心有着浅浅的褶皱,他有些惭愧:时间太紧了,奴才没能让人好好清理。
在墙角,正堆放着几具尸体。
这正是皇帝派在冷宫守株待兔的人。
顾宁移开视线,道:没事,我也就在这随便看看。
话是这么说,但顾宁却在此刻利用系统,开始了疯狂扫描。
这个冷宫中,果然别有洞天!
顾宁眼眸微闪,唇角的弧度逐渐扩大了。
李德海跟在皇帝身边多年,察言观色的功夫一等一的好,见顾宁这样,便知道她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讯息。
不过,李德海不曾在里面停留,他主动离开了冷宫,只留下春玉跟在顾宁身边。
走。顾宁冲着春玉招了招手,找个东西把这树根处挖一挖。
春玉早已有所准备,当即将腰间的软剑拿了出来,将内力灌输于软剑内,削铁如泥的软剑在挖起土来的时候也十分利索,不一会儿,就挖到了一个铁盒子。.
顾宁瞧见这个铁盒子,有些激动:快些打开来看看!
听见顾宁的话,春玉立刻将盒子打开。
然而这铁盒里装着的不是传国玉玺,而是一些金银珠宝。
顾宁眼角抽了抽,目光又转向了冷宫内。
在那,还有一个暗格!
顾宁大步流星地往里走,春玉捧着这铁盒,左思右想,最后还是抱上了。
眼见顾宁直接走到了床榻边上,在这破旧的床榻上仔细观察。
春玉,你说这床榻里是否会有一个暗格?顾宁问道。
春玉一听顾宁这话,都不用想,立刻说道:想必机关就在附近,奴婢去找找。
顾宁点点头,撑着下巴,仔细地在床榻附近搜寻着,而春玉则是直接跳上了床榻,在里面仔细寻找。
最终,在主仆二人的不屑努力下,终于找到了一个机关。
春玉将顾宁拉到一旁,小心翼翼地按下了开关。
下一刻,床榻正中间就出现了一个宽阔的空间。
只是在这宽阔的空间内,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木盒。
顾宁忍住激动,伸手就将木盒拿了出来。
但一拿起这木盒时,她心中就有了不祥的预感——这木盒太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