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皇帝赤红了双眼,死死地掐住了皇后的脖子,见皇后用力地挣扎着,见皇后狼狈的模样,他竟是狞笑起来。
皇后拼命地抓住皇帝的手,然而她的力气远不足皇帝,再挣扎也是徒劳。
她断断续续地说道:你若是……杀……了我,所有人……都会……知道你跟萧氏……
皇帝眼中的血色在此刻褪去,他像是极为厌恶一般,扔下了皇后。
见皇后无力的倒在地上,喉间是青紫的一道痕迹,他半蹲下身子,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你以为真不敢动你?朕是皇帝!别说是你了……就算是姜家的死活,也都是在朕的一念之间!
闻言,皇后用力地攥住了手下的毛毡:皇上,您难道还不明白吗?她已经死了!是你亲手杀了她!
胡说!皇帝狰狞着扑向她,骑在她身上,狠狠地给了她两个巴掌,胡说!朕怎么会害她!
因为她腹中还有一个孩子!皇后痴痴地笑了起来,因为你要不留下任何后患!于是你杀了她!杀了怀有身孕的她!
你难道忘了吗?皇后讥讽地笑着,盯着皇帝瞧,那日东宫大火,找出来了两具尸体,一具是怀有身孕的女人,一具是一个孩子!那具女尸,就是……
啪地一声,又是重重的一巴掌落在了皇后的脸上。
皇后唇角溢出鲜血,可她仍不愿服软。
她痴痴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即便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温和儒雅的男人,即便他在这些年纵情声色中变成了一个脸色苍白,气短肾虚的男人,可她仍对他痴迷不已。
皇上,您为何就不能看看眼前人呢?皇后轻抚着皇帝的脸,低声道,她愿意为了太子殉情,臣妾却愿意为了你,亲手替您扫平一切障碍,不惜让姜家担上谋逆的罪名!
她温柔的说着话,望着皇帝的眼神深情极了。
然而皇帝回应她的,只有呸地一声,与一句厌恶至极的***。
皇上掀开帷帐,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脸上仍有未消的怒色。
旁人见了,心中猛地一跳,纷纷又低下了头。
去林嫔那。皇帝拂袖离去。
一直到皇帝的身影消失在了不远处的营帐内,守在外面的宫女与内侍才敢有所动作。
但她们刚准备进去伺候,就听皇后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传本宫懿旨,将方嬷嬷接回来。
是。为首的宫女冷眼瞧了外面几个伺候的,叮嘱道,看顾好娘娘!可不能再出昨日那件事了!
几个宫女连忙点头,方脸的小宫女最先走进了营帐。
只是在瞧见皇后时,她下意识将帷帐放下了。
此时的皇后,红肿的脸上,嘴角有着血迹不断溢出,更为恐怖的,是她脖颈上的那一道掐痕,已经青紫,在皇后白皙的肌肤上尤为显眼。
见了她的小动作,皇后欣赏的看了她一眼:倒是个机灵的,以后就留在本宫身边伺候吧。
皇后端庄地坐在铜镜前,脸上的笑容不变,仿佛身上的这些伤不存在一般。
她的态度,让小宫女心中一阵忐忑。
很快,方嬷嬷被送了回来。
她身上也全都是伤,但在瞧见皇后的惨状后,她却颤抖着爬了起来,不停地在皇后身上打量着。
娘娘,您这是……您这是何苦呢!
方嬷嬷重重地叹了口气,眼中全是不忍:奴婢只是在那待了一日,不碍事的。
皇后眼角沁出了一颗颗泪珠,但她很快又扬起了头,这些泪珠隐没在了她浓密的鬓角。
嬷嬷,我并非只是为了你。皇后轻声道,我也是为了我自己。
她的眼神极为疲惫,但在片刻后,她又笑了出声,眼中满是讥讽:我只是提了那***一句话,他就动手了,在他眼中,还有我这个皇后吗?
听得皇后一字一句的质问,方嬷嬷心疼极了,连忙拿过一旁的脂粉,仔细地替她遮掩起了脸上的疤痕。
娘娘,回去后您还要接见各位命妇的,怎能……方嬷嬷欲言又止。
皇后却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不过是些小伤罢了,随便遮掩遮掩就好,大不了我称病不出。
就算是为了三殿下,您也不该这样任性。方嬷嬷叹了口气,您是知道的,皇上如今第三殿下很是不满。
皇后看着铜镜中那张红肿不堪的脸,冷笑了起来:他的不满有什么用?这江山,终究还是属于云逸的!
一日后,长长的队伍回到了京城。
顾宁踏进裴府的一瞬间,长长地松了口气。
自从在湖边遇到了顾清秋后,她的神经始终都是紧绷的,唯恐会被顾清秋算计。
好在是秋猎结束得及时,她不必再担心被顾清秋下黑手。
只是没想到,屁股还没坐热,一个帖子就被送了进来。
顾宁瞧着大长公主手中的名帖,眨了眨眼:萧家老夫人怎么又来了?
或许是为了她孙女的婚事。大长公主放下帖子,看都不看一眼,萧家大小姐与威远侯府的婚事快定下了。
威远候的几个公子不是早就成婚了吗?顾宁喝了口茶,秀气的眉毛蹙成一团,好像连孩子都有了。
是威远候。大长公主轻描淡写道。
噗!
顾宁一口茶喷了出来,瞪大了漂亮的眼睛:威远候可都五十岁了!年纪都够当她爷爷了!
大长公主轻笑着点了点她的脑袋:萧家已是日薄西山,若再不找个靠山,只怕是要跌落二流世家了,威远候年纪虽大,但战功却不少,也得皇上信任,萧家若能与他结亲,从中获得的好处不计其数。
难怪……顾宁恍然大悟。
难怪什么?大长公主喝着茶,轻飘飘地落下一句话,难怪她要对谢宴紧追不放?
顾宁惊天动地的咳嗽起来,根本不敢开口。
一旁的桂嬷嬷笑眯眯道:公主早就知道了萧小姐的动作,只是一直没有拆穿罢了,就是想考验考验谢指挥使呢。
至于考验谢宴什么不言而喻。
顾宁小脸涨得通红,想要说些什么,被大长公主那双含笑的眼眸一看,顿时又忘记了。
她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道:外祖母,我还有些事,就不陪你见客了。新
别急着走。大长公主没好气地放下了茶杯,我还有些话要跟你交代。
顾宁闻言,小心脏砰砰的跳动起来,总觉得大长公主即将说出口的话,会对她造成极大的影响。
但她不敢退,只能硬着头皮听大长公主交代。
又要入冬了,匈奴人又要南下抢掠粮草了,听前方探子来报,匈奴人养精蓄锐,似乎并不单单只是为了抢掠粮草过冬。
越州是边关最大的州府,也极有可能是匈奴人的目标之一,此次边关换防,你外祖父与舅舅商议过后,决定让谢宴率兵前往。
谢宴年纪尚轻,却坐到了四品的位置,若无战功在身,难免会让人不信服,此次边关换防,与他而言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顾宁顿觉不妙,低着头小声道:外祖母,您有话直说
便是。
大长公主一笑,她铺垫了这么多,的确只是为了嘱咐顾宁一句话。
宁儿,你是个最乖巧不过的孩子,这件事关系重大,容不得半点闪失,你一定要乖乖的留在京城。
顾宁眼珠子乱转,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就是不肯正面回答。
大长公主眯起一双眼睛,眼中仿佛放着两盏灯笼,将顾宁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她突然冷哼了一声:行了,你若是阳奉阴违,我便唯谢宴是问!
好了,你快回去,别在这碍我的眼。大长公主没好气地摆了摆手,一脸都是对顾宁的嫌弃。
顾宁瘪了瘪嘴,小声道:外祖母,我在您眼中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此话一出,不只是大长公主,就连桂嬷嬷与春玉,都轻笑了出声。
顾宁听到三声整整齐齐的笑声,赌气的抱着手,大步离开了前厅。
但她一离开,大长公主眼中的笑意就变作了担忧:她胆子这样大,万一真的偷偷溜去越州了怎么办?
桂嬷嬷安抚道:县主最是孝顺了,就算是为了您与郡主,也一定会乖乖地待在京城的。
若真是如此,那就好办了。大长公主叹了口气,但她主意大了,我也不能强留下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顾宁一人走出了院子,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是乱成一团麻的心。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该怎么办!我还没蹭够气运值呢!谢宴一走万一我突然病死……
顾宁不停地跟系统念叨着,越是想着,她的脸色就愈发苍白。
系统也不停地闪烁着红灯,一人一统心中只有一个不谋而合的想法——绝不能离开谢宴!
顾宁紧张地捏住了一双手,眼神不停地往外飘。
春玉见她这副模样,正想开口,余光却见站在垂花门边的一人,她神情收敛,小声的提醒顾宁道:县主,萧小姐来了。
闻言,顾宁眨了眨眼,抬起了那双茫然的桃花眼,与萧如烟怨毒的眼神对上了。
哦豁!
顾宁小心脏颤了颤,低声对春玉道:她来干什么?怎么一副怨妇样?
她自以为小声的话,却足够在场的人都听见。
原本在打扫花园的丫鬟仆妇们手中动作没停,可一双耳朵已经竖了起来。
萧如烟心中气愤,恨不得当场拆穿顾宁对谢宴的别样心思,然而一想到计划,她却挤出了一抹温和的笑。
参见县主。
只是她眼中的怒气与怨恨,与这抹强行挤出的笑容相得益彰,更加显得面目可憎。
听闻裴府的花匠最会侍弄花草,我平日里闲来无事,也喜欢侍弄花草,不知县主能否带我瞧一瞧裴府的花花草草?
萧如烟往前走一步,顾宁就往后退一步。
她说话更是十分迅速:萧小姐,花匠侍弄花草水平高,那是因为他们要靠这门手艺养活全家,你只怕是学不来。
萧如烟讨好顾宁,却被她冷淡推回,让心高气傲的萧如烟再也维持不下脸上的笑容。
她冷冷地盯着顾宁,大步朝着顾宁走来。
就在这时,系统疯狂地闪烁起来。
红灯亮得顾宁眼花,她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上一次让系统这样示警的,还是顾宁在上一个世界中命悬一线,心脏险些被刺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