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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齐小姐的话,曾飞虹与明静怡在心中齐刷刷地将人狠狠地骂了一一番。
眼见她们的计划就要成功了,却被齐小姐横插一脚。
曾飞虹的心中不断浮现出一个又一个的念头,但她在抬头看见谢宴深不见底的凤眸时,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心底那点想法全都烟消云散。
此刻谢宴的眼神委实算不上和善,甚至……甚至像是要将她们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曾飞虹背后就冒出了冷汗。
而明静怡一贯是玲珑心思,也在此刻意识到了不对。
她死死地抓住了一旁曾飞虹的手,牙齿上下打颤,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现在瞧来,谢宴之所以再次回来,不是看上了她们二人,反倒是要将她们二人给……
瞬间,两人便改了刚才的笑脸,纷纷跪倒在地上,朝着谢宴不断磕头:殿下!臣女知错了!还望殿下恕罪!
恕罪?谢宴终于开口了。
你们二人作恶多端,这些年来残害了几十个女子。谢宴说话时,岳荣与岳明便将早已准备好的卷宗扔在了两人面前。
在这些卷宗面前,罗小姐与粟小姐的中毒都是小事,眼尖的齐小姐赫然在上面了前几日她们刚说过的事。
杨小姐是你们害的?齐小姐捂住了嘴,不可置信道,那日游园灯会,她被几个贼人掳了去,原来是你们干的?
你们怎么敢?齐小姐咬牙切齿地看着两人。
杨小姐出身江南杨家,虽说不如京城的世家显贵,但也是大家闺秀,她性情温柔,齐小姐与她一向交好。
可是那一日游园灯会,杨小姐却被贼人掳了去,次日又被送了回来,还换了一身男人的衣裳!
当晚,杨小姐就悬梁自尽了。
杨家的名声是保全了,但杨小姐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齐小姐至今都还记得那日杨小姐灰败的眼神。
然而现在卷宗摆在面前,清清楚楚的告诉她,是眼前这两个歹毒的女人害死了杨小姐!
杨婉跟你们无冤无仇!齐小姐咬牙道,你们为何要下此毒手?
岳明开口道:是因为杨小姐也有意参加选秀,且因为杨小姐容貌远远高于二人,她们便下了手。
岳明没说的是,曾飞虹与明静怡两人做这些事多了,却从未被追究过责任,曾家与明家对两人这些恶行也是多加隐瞒,这才让两人气焰愈发嚣张。
明静怡死死地扣住了一双手,那些卷宗上面的每一行都有着她的名字,之前她与曾飞虹一同做这些事的时候只觉得畅快,可当这一切被揭开展露在阳光下时,她的内心却是前所未有的恐慌。
我……明静怡嘴巴张了张,然而面对谢宴这双犹如深渊一样的凤眸,那些辩解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她的一切解释在谢宴看来,都是无用功!
明静怡脸色灰败,再也没能说出一句辩解的话。
而曾飞虹早已是在这些卷宗被扔在面前的那一刻,便失了魂。
她呆呆愣愣的抬起头,见所有人都用一种厌恶的眼神看着她,良久后,她低低的笑了出声。
我有什么错?曾飞虹喃喃道,她想要与我抢!她就该死!
更何况我也没想让那些人真正动手,是她自己蠢!偏要挣扎!偏要威胁他们!曾飞虹咬牙道,她自己激怒了那些亡命之徒!这才被彻底污了清白!
更何况逼死她的也不是我!是杨家!是杨家为了有一个好名声,所以逼她自尽!曾飞虹越是开口,一双眼睛
就越是赤红。
她声嘶力竭地说着,神态已经状若癫狂。
这些年来,她这么努力的将挡在自己面前的人一一除掉,为的就是能够有嫁入宫门的那一天!
她万万没想到,在即将成功的时候,她之前的所作所为竟然会全都被揭穿!
不就是下毒害了几个人吗?是那些人自己没勇气,是她们自己寻死!与她有什么关系?
曾飞虹心中想着,便抬起了头,死死地盯着谢宴:我没错!
对错与否,你还是留着跟大理寺辩解吧。谢宴冷漠道,稍后这些卷宗会跟你一道去大理寺。
至于你们的家族……谢宴眼底划过一道冷意,也会跟着你们一道去大理寺。
闻言,两人都愣住了。
曾飞虹死死地捏紧了一双手:这都是我一人所为!与我父亲!与我的家族无关!
无关或是有关,都不是曾小姐你说了算的。岳荣笑了笑,曾小姐与其在这说,倒不如留点力气同大理寺说!
明静怡在此刻冷静下来,她冲着不远处自己的贴身侍女使眼色,侍女的动作极快,当即就要溜出去通风报信,谁知有一人的动作比她更快——岳明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贴身侍女被岳明控制,明静怡知道自己恐怕无法再扭转眼下的局面了,她嘴唇苍白,心中不断地想着自己下一步动作。
她余光瞥见那湖水,心中突然有了主意。
我认罪!明静怡高声道,这些事都是我一人所为!我愿意以命偿还!
说完这话,明静怡便跳入了湖里。
她死便死了,绝不能连累家族。
想到这,明静怡克制住内心的恐惧,让自己整个人沉入了水中。
然而就在这时,谢宴的声音清晰地从湖面上传了过来。
即便你死了,明家也难逃这一劫。谢宴冷冷道,明家暗地里的那些动作,可不比你的罪过轻。
湖水中,明静怡不可置信地睁大了一双眼睛。
他们欺男霸女,趁着江南水灾时大片侵占田地,桩桩件件,都是死罪。
谢宴的声音无比清晰地传入了明静怡的耳中,她猛地挣扎出水面,一双眼睛因为湖水的浸泡而变得通红:若是如此,那这天下的世家都该杀!
齐家!黄家!徐家!明静怡冷笑道,他们敢说自己手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做吗?
若是去江南丈量田地,只怕他们家族还要在我们明家之上!明静怡的声音变得嘶哑,殿下敢向他们问罪吗?
为何不敢?谢宴长身玉立,站在这就如同一座巍峨的山,让人高不可攀。
明静怡愣住了,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谢宴这是……要清算世家?
所有人的心中都冒出了这个念头,皆是用惊恐的目光看向谢宴,而谢宴的神情平静,仿佛自己只是说出了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齐小姐的脚下一个踉跄,她顾不上这些,此刻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她要回去将这件事告诉父母!
将人带上来。谢宴冷声吩咐道,明家、曾家悉数押入大理寺天牢,听候发落。
是!
在谢宴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围墙后便冒出了十几道黑影。
同时,马蹄声在此响起。
吕玉带领着大批禁军,已经赶来了曾家后花园。
臣在!吕玉半跪在地上,还请殿下吩咐。
曾家与明家上下,不可漏下一人。谢宴冷声道,男女分开关押,家族嫡系单独关
押。.
是!吕玉的声音很是高昂,还隐隐透着激动。
这可是他回楚国后办的第一件大案子!
湖里的明静怡也被人强行捞了上来,她仍然还处于震惊中。
从古至今,世家与皇权一直都是相互牵绊的关系,纵然历朝历代的皇帝对世家恨之入骨,但一批世家倒下,便会有另一批世家升起,甚至皇帝本身,就是最大的世家!
然而还从未有一人如此狂妄的说出这句话!
他这样年轻,他怎么敢?
明静怡的心中恨极了,恶狠狠地在心中想着。
而谢宴早已带着人远去,她的满腔恨意,也只能留给了吕玉一人看。
吕玉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啧啧感慨了一声:明小姐,你别瞧了,我们殿下心中只有一人。
明静怡闻言,抬起了头,讥笑着说道:我是在看,他能嚣张几时?
此时的明静怡,已经什么都不惧了。
左右都是死,倒不如将心中的怨恨全都宣泄出来。
吕玉装模作样的倒吸一口凉气,做出十分惊讶的模样:你的胆子真大!
是他胆子大!明静怡冷笑道,以他一人之力如何与世家抗衡?朝堂之上,三分之二的人都是世家出身!他难道要将所有的朝臣全都杀了吗?
就算他杀光了我们世家,今日的寒门子弟,来日也会成为世家!世家只会无穷无尽!
明静怡声嘶力竭地喊道,眼中的恨意一寸寸的涌现出来。
闻言后,吕玉笑了起来:那你便想错了,我们殿下想的,可从来不是将所有的世家都杀光!
世家也分好坏,他想要除的,只是如同你们明家、或是曾家这样贪得无厌的世家!吕玉说着,啧啧感慨了几声,你们仗势欺人也就罢了,偏偏视人命如草芥,几句口角便能取了人家的性命!
若是留着你们在这世间,只会让百姓疑心殿下的治国能力。吕玉笑道,你们这些世家,就像是蛀虫,若不尽早将你们根除,只会威胁到整个楚国。
将人带下去。吕玉的声音在此刻变得冰冷,他看着明静怡的眼神中充满了厌恶。
作为一个寒门子弟,吕玉最厌恶的,便是明静怡这样的世家。
曾飞虹早已是陷入了癫狂,禁军一靠近,她便发出嘶吼,不让任何人靠近自己,足足出动了四个禁军,方才将她彻底控制下来。
明静怡因为吕玉一番话,气得满脸通红。
天下乌鸦一般黑!明静怡口不择言道,难道裴家就干干净净吗?
吕玉一听,半蹲下了身子,与明静怡平视。
他无不遗憾地说道:我也曾想过抓裴家的错处,怎奈何……他们的确是干干净净,一点错处都找不到。
你若是能找到他们的错处,我便放过你!如何?吕玉提议道。
见吕玉眼底的遗憾不似作假,明静怡愣了愣。
吕玉见她说不出话来,幽幽地叹了口气。
他的确是想要找裴家错处的,然而裴家就如表面上一样,对国忠心,对民尽心,裴家所有的家财,要么是赏赐,要么是他们铺子自己的收入。
就顾宁央求着周神医给出的几个美容养颜的法子,在京城已经供不应求,裴家的铺子日进斗金不在话下。
他用尽了心思,也不曾找到裴家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