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生得俊美,但因为脸上常年挂着的冷意,让人望而生畏,根本不敢接近。
今日的谢宴,在盛怒之下,他俊美的眉眼间布满了阴沉之色。
他大步流星地朝着顾宁走来,一双狭长的凤眸紧紧地锁定了跪在地上的曾飞虹与明静怡两人。
孤的身边,只会有顾宁一人。谢宴重复了一句,孤早已告知过礼部,孤登基后,废后宫。..
孤与皇后相伴终生。
谢宴的声音极为冰冷,一字一句的将话说出,足够大家听清楚。
刚才还是信誓旦旦的曾飞虹与明静怡都愣住了。
在极度的震惊之下,明静怡甚至忘了伪装,失声道:这怎么可能?礼部不会同意的!
孤既然当了皇帝,便由不得他们拒绝!谢宴极快回复道,若是他们不愿,大可以来坐这个皇位!
不!明静怡猛地摇头,你怎么能这样?没有哪个皇帝是……
孤想要如何便如何!孤说的话便是规矩!谢宴又答道。
明静怡每说一句话,谢宴便立刻反驳回去,让她神情愈发涣散。
她之前远远地见过谢宴一面,当时只觉得谢宴年轻俊美,又位高权重,是她最为想要嫁的人。
若是入宫为妃,是陪伴这样的男人,倒也是一桩好事。
于是她便存了要入宫的心思,甚至将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人悉数铲除。
但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一天,听见谢宴的回答。
他说他的后宫只会有顾宁一人!他说他要与顾宁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怎么可以?这绝不可以!
明静怡的双眼变得赤红,她猛地抬起头,咬牙问道:殿下这样做,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那又如何?谢宴毫不在乎,孤在乎的从来都不是这些礼法。
明静怡还想要说些什么,但谢宴已经不耐烦了:将人拖下去。
岳明岳荣立刻带着人走了上前。
明静怡一愣,心中的话脱口而出:就算我不能入宫,但我也罪不至此……
你毒害了十几人,孤怎能轻而易举地放过你?谢宴厌恶道,指向曾飞虹,还有你。
不!明静怡咬牙道,这都只是她的一面之词!她就是嫉妒我们!她嫉妒我们想要入宫为妃,于是她故意陷害!
孤早就说过,除了宁儿以外,孤不会有其他女人,她为何嫉妒你?谢宴皱眉道,宁儿生得比你好看,也比你聪明,更比你良善,你全身上下,有什么值得她嫉妒的地方?
谢宴在提到顾宁的时候,声音总是十分温柔。
然而落在曾飞虹与明静怡的耳中,却是极大的震动。
她们两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下意识看向顾宁。
顾宁仍然是那副慵懒的模样,谢宴的到来,甚至都不配让她起身,可偏偏是这样刁蛮的女人,谢宴待她如珠似玉,根本舍不得埋怨她,永远都是在迁就她!
瞬间,两人的背脊塌了下去。
说到底,她们就从来不配与顾宁相争!她们之间争得头破血流,可顾宁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因为她们不配!
就在两人心如死灰的时候,顾宁开口了:你们两人若只是争风吃醋倒也罢了,但你们偏偏毒害了这么多人。
但凡是在宴会上的罪过你们,或是你们觉得有威胁的,你们都要对其下药。顾宁皱眉道,那些女子脸上生了红斑,根本不敢见人,甚至有不少人郁郁寡欢,还有一位小姐整日以泪洗面。
你们之所以对
她们下手,不外乎是仗着自己家世门第比她们显赫。顾宁幽幽道,若我将你们的家族往氏族录里往后移上几十位……
顾宁看向两人:你们还敢这样做吗?
两人闻言,脸色比刚才更白了。
不!曾飞虹浑身颤抖着,臣女愿意以死谢罪!还望郡主饶了我们曾家!
臣女愿赴死谢罪!明静怡也高声喊道。
两人都知道,若是因为她们的举动,整个家族在氏族录上的排序往后挪几十位,那她们将是家族的罪人!
顾宁摇了摇头,便对上了两人惊恐的双眼。
她们几乎是同时朝着顾宁不断磕头: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啊!
我又不是要你们的命。顾宁道,我只是给你们该有的惩罚。
而且……顾宁笑了笑,将曾家与明家的排序往后挪一挪,也不是你们两人的责任。
说到底,还是你们两家的家风出了问题。
顾宁意味深长的留下了一句话。
两人面面相觑,却不明白顾宁话中的意思。
而顾宁早已是挥挥手,朝着花园外走了。
谢宴也不曾再多看她们一眼,快步跟在了顾宁的身后。
殿下对郡主还真是如传闻中所说的那样体贴入微。
百闻不如一见!若是在今日之前,我必定不会相信殿下能对郡主如此殷勤。
说到底,还是郡主的手段足够高,竟然将殿下拿捏得死死地!
殿下方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今后也要找一个如殿下一样有担当的夫婿!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听听就行了,何必当真呢?
说风凉话的嗤笑几声,那些心中怀有憧憬的,仍然艳羡的看着两人的背影,但无一例外,她们都没有给眼色给曾飞虹与明静怡。
本以为两人就是心机深了些,没想到手段也如此狠毒,竟然毒害了几十人!这样歹毒的人,她们可不敢与之为伍!
你们说,郡主那话是真的吗?
我听着那意思,是氏族录又要调整了?
死了这么多人,也的确是该调一调了。
这个消息一出,大家有悲有喜。
悲的是自家庸碌无误,终其一生能保住位置便不错了,喜的是那些有机会更进一步的。
若是再氏族录上排名靠前,无论是说亲还是娶妻,都是绝佳的优势。
曾飞虹面如考妣,明静怡的神情也不遑多让。
两人像是木头一样,呆呆愣愣的,许久都没有说话。
一直到夜深了,明静怡才被明家的人接走,而曾飞虹则是被匆忙赶回来的曾尚书一脚踹在了地上。
废物!曾尚书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底充满了暴虐的情绪。
见曾飞虹沉默不语,他怒从中起,又给了曾飞虹一巴掌。
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水吗?曾尚书咬牙切齿道,谁让你下毒的?
曾飞虹被这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许久都没能回过神来,见她呆呆愣愣的模样,曾尚书又是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要给曾飞虹另一巴掌。
然而就在这时,一人将他撞倒在地。
曾夫人眼中浸满了泪珠,对上曾尚书几欲噬人的眼神,她身体抖了抖,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挡在了曾飞虹的面前。
不是你让飞虹做的吗?曾夫人声音颤抖,却不肯退后一步,飞虹本来是一个良善的孩子,是你屡次让她给人下毒!
也是你一心想要将飞虹往宫里送!若不是
你整日在飞虹面前说这些话,飞虹又怎会起了这样的心思?
曾夫人再是柔弱,但一旦女儿受了委屈,她就像是一头母狮子一般,挡在了女儿面前,绝不让眼前的男人动女儿一根汗毛。
曾尚书怒极反笑:可她太蠢了!我让她下毒,她不仅不遮掩些,反倒是闹得人尽皆知!
我让她下手狠一些,她偏偏不敢下狠手!这才留有了后患!若是按照我之前说的,加大剂量,这些信又怎会出现?只怕写它们的人早早地就死了!
这个蠢货!不仅坏了我的好事!还给我惹来了***烦!你可知道我们曾家已经从氏族录的第十二名变成了四十二名?
整整往后退了三十名!列祖列宗若知道了这件事,只怕都要被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了!
曾夫人闻言,却冷哼了一声:就算是要从棺材里跳出来,打的也是你这个不肖子孙的脸!
飞虹被你教成这样,都是你的过错!曾夫人狠狠地瞪了一眼曾大人,我要和离!我绝不会再让女儿被你害了!
曾尚书话还没说完,便见曾夫人揽着曾飞虹往外走去。
他脸色阴寒,见两人远去的背影,冷嗤了一声:有你求我的时候!
顾宁走出曾家的大门,便察觉到谢宴从身后出现。
她心虚了片刻,想到了自己叫嚣着不想嫁人的那些话,忍不住眼神飘忽到了其他地方,不敢直视谢宴。
谢宴仿佛没有察觉,仔细地将顾宁的五指紧扣住,牢牢地,顾宁根本挣脱不开。
还是不高兴?谢宴瞥见顾宁紧绷的侧颜,低声询问道。
闻言,顾宁摇了摇头: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过来。
她说罢,就凑近了谢宴一些:你调氏族录,其他人没意见吗?
这氏族录对于一些世家来说,若是往后退了一名,简直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谢宴想要调氏族录,阻力可不是一般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