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辛苦你千方百计从匈奴那找来的毒药。燕煜笑道,的确是让我痛苦了那么一段时日,但……楚国来的神医只需一粒药,便将我身上的毒全解了。
魏明猛地抬起头:你都知道了?
他的声音艰涩。
燕煜笑了笑:知道了什么?是你才是莫家与熊家背后的主使,还是你与匈奴勾结的消息?
魏明的牙齿打颤,死死地捏紧了一双手:这不可能!
他喃喃道:你怎么可能知道?
你能与匈奴合作,为何我不能?燕煜反问,就连楚国,我也答应了他们的条件。
你不过是一个左相,你给他们的东西,难道比我给的还要多吗?
燕煜的几句话,让魏明彻底愣住了。
你身为国君,竟然……竟然叛国?
他在崩溃之下,竟然大笑出声:可笑!当真是可笑!你可是一国之君!你竟然叛国?
我的所作所为,皆是为了燕国百姓。燕煜没有理会他话中的讥讽,而是一字一句道,而你却不同,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己之私。
当初你与莫家、熊家合作之时,认为自己将会成为燕国的国君,于是你千方百计阻挠我的计划。燕煜说到这,低低的笑了出声,可你眼见莫家与熊家相继覆灭,便又盯上了我!
你想让自己的女儿入住后宫,剩下有着你们魏家血脉的皇子,如此一来,你便能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只可惜啊……你棋差一招。燕煜说到这,无不讥讽地说道,你选的那些人,都是蠢货。
无论是莫威还是熊远,或是匈奴与楚国的那些人,皆是蠢笨如猪!他们根本不懂得掩饰自己的行迹!从而让你也跟着暴露了。
燕煜的每一句话,都让魏明无比恐惧。
让他更恐惧的,是管家已经被问学一剑刺穿了胸膛,那些匆忙赶来的魏家暗卫,也只是给魏家的庭院多添了一具尸体罢了。
你今日来,就是为了……魏明含糊不清的问道,就是为了除掉我们魏家!
燕煜没有回答,但魏明仍然自顾自地说道:你会后悔的!你接连除掉了莫家、熊家!本就已经让各大贵族人心惶惶了,你若是再除掉我!这燕国的贵族们将再无人支持你!
朕是皇帝!燕煜将魏明狠狠地甩在了地上,张开了双手,大笑道,他们的支持有何用处?
正相反!你们这些害群之马!就应该被全部根除!燕煜半眯着双眼,一字一句道,你们的去处,朕早就想好了!
魏明的身子都颤抖起来,他内心打好的腹稿在燕煜的这番话下,已经毫无作用,他喃喃道:你真是疯了!你是疯子!
燕煜没有理会他,御林军的统领手中捧着一个木盒,正大步流星地朝着燕煜赶来:陛下!找到了!
里面有着莫家、熊家与魏家的来往信件,还有魏家与匈奴的来往信件!上面都有着他们的私印!内容也写得清清楚楚,他们的确是互相勾结!统领激动道,只需将此事交给大理寺查办,必定能定罪!
不比定罪了。燕煜脸上的笑全都收敛起来,淡漠道,派人将这几封信贴在城门处!让来往的人看清楚,他们究竟是何种面目!
听得这话,统领一愣。
派人看好这些信,若是有人试图毁坏它们,杀无赦!
是!
统领虽然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但他知道听燕煜的命令行事。
魏明见大势已去,心如死灰。
他呆呆地盯着燕煜
:你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从计划这件事以来,他就隐藏得极好,更何况莫威跟熊远早就死了,燕煜是从哪得到的消息?
燕煜低下头,怜悯的看着他:熊远没死。
为了保住自己唯一儿子的性命,他将你的存在全盘托出。
更何况,能够差使莫威跟熊远的人,除了你跟右相,还有谁?
右相年事已高,早已不问政事,于是,那个人只能是你。
闻言后,魏明的神情呆滞,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败在了这个漏洞上!
还有……燕煜讥讽道,多亏了你的好女儿,让我安插了不少探子进来。
魏家每天都在死人,死的下人多了,势必要买人入府,燕煜的人就是趁着这个时候安***来的。
站在一旁的魏紫妍,早已是呆滞住了。
她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神情恍惚。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败在这些无用的下人身上?
魏明癫狂大笑,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他的计划只差这一步就成功了,只要将魏紫妍送入宫,只要魏紫妍一侍寝,他就能让燕煜神不知鬼不觉地死了。
魏紫妍腹中的孩子,可以用别的男人,也可以在外面找一个月份一致的婴儿!
然而他千算万算,却没料到燕煜竟是愿意跟其他两国合作!
魏明嘴唇颤抖着,还没来得及说出话,便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魏紫妍不安地看向燕煜,却见燕煜挥了挥手:交给你了。
他看向的人,赫然是莲儿。
莲儿还在愣神中,骤然被燕煜喊住,神情是肉眼可见的激动起来。
她是你的了。燕煜道,她能否留下性命,全看你的选择。
莲儿闻言,眼中迸发出了一抹亮光。
她低头看着魏紫妍。
魏紫妍白嫩的肌肤,还有身上的绫罗绸缎,让她的双眼变得赤红。
没有丝毫犹豫,她拿过茶杯,从魏紫妍的头顶倒了下去。
茶水虽然不再滚烫,却依旧将魏紫妍娇嫩的肌肤烫出了红痕。
魏紫妍惨叫连连,猛地扑上前,将莲儿压在了身下。
莲儿却扯过一旁的碎瓷,毫不犹豫地剐了魏紫妍的脸。
她心中的恨意在此刻达到了顶峰,手中动作异常迅速,将魏紫妍一张娇俏的脸划得血痕累累。
魏紫妍疼得晕了过去,前厅的动静这才平息下来。
莲儿见到燕煜离开的背影,匆忙跟了上去,眼中有着期盼与殷切:陛下,奴婢……
朕不过是见你的眼睛像她。燕煜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话。
莲儿不明所以,问学心中却咯噔了一声,眼睛在莲儿身上打量着。
可不是嘛!莲儿的样貌虽然普通,但这双桃花眼,跟燕煜放在案桌上的那副画像中的美人格外相似。
只可惜,你这双眼睛里有着不该有的东西。燕煜又道。
方才莲儿挥着瓷片划伤魏紫妍的时候,与他幼时在后宫见过的那些妃嫔如出一辙,这样的眼神着实令人恶心!
奴婢……莲儿张了张嘴,正想继续说话,便见谢宴抬起了手。
问学立刻拦下了她:莲儿姑娘,你若是现在离开魏家,尚有活命的机会,若你再说下去,那性命……只怕难保了!
闻言,莲儿愣住了。
为什么?莲儿手指颤抖着摸着自己的眼睛,明明方才陛下对我……
十息之内,你若还不离开。问学抽
出了腰间的长剑,缓慢擦拭着,眼睛盯着莲儿,十……九……
莲儿心底那点期盼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连滚带爬的跑出了魏家。
御林军将魏家团团围住,早已是引起了都城其他贵族的注意。
紧接着,便是魏家的其他人被陆陆续续押了出来。
霎时间,整个都城的气氛瞬间变得冷凝起来。
右相宗泉在下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到了宫门处。
宗泉年逾八十,已是快要致仕了,他的到来,让门口的御林军立刻警觉起来,一人客客气气地将椅子搬了出来,让宗泉坐下,另外一人则是赶紧去报信。
其他御林军也是紧张地盯着宗泉,唯恐他出点意外。
很快,太监们抬着御辇走了过来。
宗泉不愿坐御辇,中气十足道:臣要亲自走着去见陛下!臣要问一问陛下!为何造下此等杀孽!
莫家上下二百三十口人!熊家上下三百四十口人!魏家上下三百六十二口人!
将近千人的性命!陛下竟然如此草率!
宗泉口中骂着,却被御林军强行抬上了御辇。
他年岁已高,又是德高望重的人物,可不能走着进去。
燕煜已经等候多时了,在他做出这件事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料到了会有大臣上书,只是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宗泉。
参见陛下!宗泉纵然不赞同燕煜的作为,但还是毕恭毕敬的要朝燕煜行礼。
燕煜亲自伸出手,将他拦下:右相请坐。
宗泉看了眼燕煜,眼神很是复杂:陛下为何能对老臣这般和气?却非要对这三家赶尽杀绝呢?
您难道不知道,自从莫家与熊家满门抄斩后,你的名声愈发差了吗?
我不在乎。燕煜在宗泉面前,收敛起了一身的刺。
闻言,宗泉叹了口气:可是世家贵族的存在,终究不是你一人能够撼动的!
那又如何?燕煜冷笑了一声,燕国的国库不是任由他们挥霍的!燕国的将士也不是任由他们磋磨的!
您可知他们三家做了些什么?燕煜说话时,便将一摞信扔在了宗泉面前。
宗泉皱着眉,仔细地看着这几封信。
这一看,他的手指便颤抖了起来。
这是真的?
我在右相面前,从未有过一句谎话。燕煜见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声音不觉变得温和许多。
宗泉对于燕煜而言,始终是那个德高望重的右相。
年幼时,他也曾受过宗泉关怀,时至今日,宗泉依旧是一心为国为民。
宗泉翻阅着这一摞信,越看脸色越差,甚至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燕煜早有准备,将一颗静心丸塞入了宗泉的嘴里。
右相不必担心,他们造出的祸患,我早已解决了。燕煜淡淡道,而大部分的信,也都被我张贴在了城门各处。
若是还有人不长眼,非要同我理论,那势必是他们的同党。
燕煜说着话,眼中杀气已经流露出来。
宗泉深吸了一口气,便立刻看向燕煜:不可!
纵然还有其他家族抱有此等心思,但在你的震慑下,他们势必不敢再有其他过界的举动!宗泉沉声道,你务必要平心静气!不可再造杀孽!不然燕国的心就要散了!
燕煜皱眉,正欲开口,又听宗泉问道:之前你说的那榷场,是个什么章程?
即便知道宗泉是有意转移话题,但燕煜还是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