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挽着谢宴的手臂,两人走在花园里,她的裙摆随着风飘荡,像是一只翩迭的蝴蝶。
春玉紧紧地跟在两人身后,一张脸上充满了严肃的神情,目光时刻盯着四周,唯恐会出现什么意外。
见春玉这副模样,岳荣抱着剑,幽幽地叹了口气:我怎么觉得这桩婚事有点奇怪呢?
奇怪?春玉一听,立刻不满地瞪着岳荣,何处奇怪?
不不不!岳荣连忙摆手,我只是觉得有点玄!你瞧,之前都是裴将军在反对,如今就换成郡主反对了,再下次呢?..
距离登基大典还有十日,也不知道这婚事能不能顺利举办。
岳荣下意识说出了心里话,片刻后,他背后一寒,果然,本来应该走在远处的谢宴,正在一侧的凉亭里,凤眸中没有丝毫情绪。
属下……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
岳荣还没来得及谢罪,顾宁也跟着他的思路说了起来。
谢宴刚才还是冷峻的脸色,顷刻间就变得温柔起来:岳荣一向都不聪明,他说的话不必放在心上。
不不不。顾宁连忙摇头,我是说……我觉得现在有些过于平静了。
对上谢宴毫不遮掩的忧虑双眸,顾宁主动伸出手,牵起了谢宴的手:我说的可不是咱们的事!
我说的是你登基的事!
闻言,谢宴松了口气。
一旁的岳荣闻言,却是悬起了一颗心:郡主何出此言?
你们难道都没有觉得近几日太过平静了吗?顾宁撑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按理来说,顾清秋手中的叛军,还有废帝之前留下的那些臣子,都不该这么安静。
他们自知替废帝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一旦你登基后,势必是清算,他们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呢?
可奇怪的是,这些日子我竟然都没听说那些世家有过动作。顾宁提醒道,他们该不会是在酝酿什么阴谋吧?
岳荣听了这话,是连连点头:郡主所言极是!咱们可要小心预防!
说罢,他就期盼的看向了谢宴,期待着谢宴接下来的吩咐。
谁知谢宴紧握住顾宁的手,一句话都没说,带着顾宁就往外走了。
见状,岳荣急忙要跟上去,却被春玉拦了下来。
你会不会看眼色?春玉稀奇道,你跟在殿下身边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殿下不欲在郡主面前提起此事吗?
闻言,岳荣站定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为何?
为何?顾宁也说出了心中的疑问,为何不早做准备?
谢宴见顾宁澄澈的眼底,无端想起了那日在太极殿上,在废帝说出真心话后,她那一瞬间苍白的脸色。
我不愿让你冒险。
谢宴垂下头,见自己与顾宁的十指相扣。
他下意识用多了一些力气,但内心的不安始终在叫嚣着,他忍不住将顾宁整个人拥入了怀中。
宁儿,不要再替我担心了。谢宴的声音变得十分低沉,你放心,那些世家,一个都逃不过去。
如今的我,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罢了。
听了谢宴的话,顾宁微微点头。
但她的心,始终被谢宴在书中的结局所困扰。
按照周神医的本事,若真的是蛊术,谢宴也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究竟是什么?
顾宁靠在谢宴怀中,漂亮的眼睛低垂着,眼中充满了不安。
谢宴在心中轻叹了一声,却不愿
在顾宁面前展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他轻拍着顾宁的肩膀,顺着顾宁的青丝缓慢摩挲。
宁儿,你若是实在担心,不如早些进宫。谢宴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此刻因为有所求,又刻意放柔了声音。
顾宁听着,半边身子都酥了。
但想到裴安阳那双泪眼,她还是摇了摇头:母亲刚回来,我要多陪陪她。
谢宴眼神幽暗,像是要将顾宁拆吃入腹一般。
他忍了又忍,喉结缓缓滚动了一下,这才沙哑着声音道:好,那就等十日后,我们大婚。
想到大婚,谢宴那颗冷硬的心,突然变得柔软起来。
此次此刻,在陆家。
陆世楷坐在书房内,任由面前的陆源佑如何骂,他都岿然不动。
陆源佑骂得口干舌燥,但陆世楷仍然悠哉悠哉的看着书,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大哥!您这是什么意思?那可是您的亲侄女!您难道就忍心看着她流落街头吗?
陆源佑忍不住了,恨不得现在就抓住陆世楷的衣领,摇晃着陆世楷的脑袋,问他究竟在犹豫什么!
而陆世楷的眼皮子都没动一下:没有你,她过得更好。
闻言,陆源佑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有我在,我才能好好地照顾她!她流落在外这么多年,我们应该给她陆家大小姐该有的尊贵!
陆世楷的眼中划过一道讥诮的光,他看向陆源佑,毫不掩饰自己的讥讽:二弟,之前你还觉得裴家的排场太大,但换做是你自己的亲生女儿,你倒是知道什么叫做贵女了?
随你怎么说!陆源佑低下头,我绝不能再让她流离失所!
我早就同你说过了,她之前就过得很好,如今过得更是好,你不必担心,若你真想养个个女儿,不如现在就去娶妻,过上一两年,你也能抱上儿女。
陆源佑气得眼睛都红了:大哥!你明知道我并非仅仅想要一个女儿!这是我……
源佑,这么多年来,我何时害过你?陆世楷叹了口气,你就听大哥一句劝,忘了她吧。
陆世楷的语气很是沉重,这让陆源佑心底生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而陆世楷在他即将开口前,堵住了他的嘴:你若是想不明白,就再好好想想,一直到你想明白之前,都好生待在书房里,哪也不要去。
陆世楷说完,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明德也被一块扔了进来,对上陆源佑的眼神,他瑟缩在了墙角。
不是他不肯找,是他双手难敌四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