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知好像在刻意回避妲己的事,现在妲己确实留在了朝歌,并且就住在王宫里,一些宫人还能看到妲己,似乎她真的成了帝辛的妃子。
姜王后对此颇有微词,若是帝辛要纳妃,姜王后也不会反对,但是将妲己这样不明不白的留在王宫,姜王后很反对,毕竟这是太师的义女,若因此造成大王与太师反目,那可真是追悔莫及。
为此姜王后亲自去劝了帝辛,但是却被一顿劈头盖脸的骂,还被罚禁足后宫三个月。
这个消息一出朝野震荡,帝辛好像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一些不同寻常的气氛开始在朝歌蔓延。
自从妲己入朝歌后,伯邑考就被帝辛囚禁了,这个囚禁比那些罪犯待遇要好些,至少有个宽敞的屋舍,只是门窗被钉死,每日有人送来饭菜。
从来朝歌那日起,伯邑考就有了赴死的觉悟,因此被囚禁他也很释然,每日除了睡觉吃饭就是思考人生,倒像是大彻大悟了一样。
在被囚禁了大约半月的时候,这一日被钉死的门忽然打开,伯邑考以为自己会面对的是斧钺加身,却没想到来的是一个他熟悉的人。
出现在伯邑考面前的就是妲己,而且妲己如今更加美艳动人,尤其是眼神简直勾魂动魄。
“妲己?是太师让你来救我的?”伯邑考先是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就想到沈行知曾经有过承诺,便以为妲己是来救他的。
而事实上妲己确实点了点头,不过她并没有带走伯邑考,而是对伯邑考说了一番话。
“义父让我救你,这几日你将有火灾,而且这灾厄还来自你的至亲之人,具体什么原因,你最好自己去了解,我只是来提前给你提个醒,晚上不要睡的太死了。”
妲己说了这些后就走了,房门再次被钉上,伯邑考一头雾水,但心中也确实留心起来。
前两日一切如常,伯邑考还是吃吃睡睡,只是因为妲己一番话,伯邑考都是浅睡。
这一日送饭的人在固定时间将饭菜送入屋内,伯邑考看了一眼,和往日没什么区别。
他端起饭菜就准备吃,不过刚准备下筷,伯邑考感觉碗底好像有什么东西,他摸了摸用力一抠,一截竹片从碗底扣了下来。
“菜里有毒,勿食。”竹片上刻了六个字,伯邑考看到这六个字顿时心中一沉。
伯邑考不敢去赌,他确实没有去吃今日的饭菜,就这样饿着来到了夜晚。
因为太饿,伯邑考根本睡不着,他也故意将饭菜藏了起来,然后递出空碗,心想着如果那个想杀自己的人看到,晚上一定会来确认的,到时候就能知道对方是谁了。
这一夜伯邑考觉得特别漫长,终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听到了屋外有些动静,但是那人并没有进入屋内,而是直接在外面点起了火。
伯邑考心中大惊,这显然是要将自己活活烧死啊,现在门窗紧闭,自己连逃都逃不掉,究竟是谁如此狠毒?
火光渐大,伯邑考感觉到温度不断攀升,他顾不得许多,拼尽全力去撞击木门,一边撞还一边骂道:“好歹毒的心啊,你不得好死,今日放火烧我,将来你也必会被活活烧死。”
伯邑考一边撞一边骂,他也就是发泄一下,估计屋外放火之人早就走了。
不过在伯邑考撞了几下门没反应后,忽然有个声音向他问道:“你是谁?”
“我是伯邑考,你要杀我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伯邑考之所以回答,不仅因为他心中不忿,更因为他感觉外面这人的声音有些熟悉。
“怎么可能?你是长兄?为什么里面的人是你?”屋外之人显得比伯邑考还震惊,而他竟然叫伯邑考长兄。
“旦,是你吗?”伯邑考听出了外面之人声音,他印象中这就是他的一个弟弟,名叫姬旦。
“长兄我先救你出去。”门外姬旦也慌了,他来放火可不是杀伯邑考的,当下就从外面拼命的撞击木门。
这门从外面撞明显要好撞不少,等到木门倒下,伯邑考连忙从里面冲了出来,此刻他整个人都被熏的晕乎乎的。
不过他还是第一眼看到了神色焦急的姬旦,这个比自己小上三岁,素来稳重聪慧的弟弟。
伯邑考在西岐时与弟弟妹妹们关系都很好,姬旦同样对他无比尊敬,真的就是长兄如父亲。
可看到这个曾经自己疼爱的弟弟,竟然就是放火之人,伯邑考也下意识的与姬旦拉开了距离。
“长兄,为什么在里面的是你?”还没等伯邑考问姬旦,他就先问起了自己大哥。
伯邑考就算平日性格温和,此刻也不免心中愤怒,于是很愤怒的说道:“你还有脸问我?你为何要给我下毒,还放火烧死我?”
“长兄你听我解释,此番小弟来朝歌,是代表西岐朝贺陛下的。临行前父亲洞察天机,说朝歌之中有一人对我西岐有巨大威胁,让我在此地放火,便可消除西岐隐患,我也没想到里面的人会是长兄您啊。还有弟弟从来没有下过什么毒,长兄你要信我啊!”姬旦连忙解释起来,他语速飞快,生怕伯邑考不相信自己。
“不是你下的毒?是父亲让你来放火的?”伯邑考越听越心惊,此刻他也发现了,大火已经燃了有一会,但是还不见有人来救,这也是很反常的。
“父亲应该也不知道是你吧?可能是父亲算错了,一定是这样的。”姬旦努力的不去想一些不好的猜测。
伯邑考没有深入的分析此事,他也没有再怪姬旦,因为他知道不管真相如何,姬旦肯定是被利用的那个,甚至自己也是被利用的。
这场大火之后,伯邑考被换了一个住处,而且也不再对他进行囚禁,除了不让他离开朝歌外,一切都自由了。
姬旦也没有急着返回西岐,他最近正在张罗着如何帮伯邑考逃离朝歌。
“回西岐?回去送死吗?”伯邑考看着姬旦忙前忙后,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无奈的低声自语。
帝辛在原本的王宫旁修了一座新的宫殿,名为鹿台,这里成为了妲己居住的地方。
鹿台的修建引起了不小的议论,大部分都觉得劳民伤财,也不知何时起,妲己的风评开始变了,许多人都认为是妲己蛊惑了帝辛,她是祸国殃民之人。
妲己站在鹿台看着偌大的朝歌,这里现在是整个朝歌最高的地方了,能够将朝歌一切尽收眼底。
看着终日心事重重的伯邑考,妲己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
“阴谋法则真是好使,虽是阴谋可只要运用得当,结果果然让人很舒适,再过几年姬昌的儿子起兵反商,在战场上见到伯邑考,不知道西岐的那些人会如何想?”妲己脸上露出期待之色,这一切都是她的阴谋,而在来朝歌的时候,沈行知还将所拥有的阴谋法则全部给了妲己。
朝歌发生的事沈行知已经没去管了,他早就踏上了巡视之旅,而沈行知选的第一个关隘就是陈塘关,看样子他是打算从这里开始,围着商的领地走上一圈。
陈塘关位于朝歌的东北,也是距离朝歌最远的一处关隘,其战略意义只要是防备东伯侯,还有北方的一些方国部落,另外因为临海,也有监视海族的作用。
如今的陈塘关总兵叫李靖,是一位资历比较深的总兵,他总兵的位子还是世袭而来,可谓家族世代镇守陈塘关。
因此李家在陈塘关势力很大,百姓们也只认李靖,就是朝廷的命令在这都不一定好使。
陈塘关除了有一座雄伟的关楼,还有一座城市,李靖一家就住在这里。
沈行知这位太师到来,李靖是携家带口连同陈塘关百姓在城外迎接。
远远的沈行知就看到雄伟的陈塘关,还有密密麻麻的人群。
“这次来的还真是时候,听说李靖的夫人怀孕三年还未诞下胎儿,看样子我是能赶上哪吒降世了......”沈行知在来之前就将陈塘关调查了个底朝天,这个时候殷夫人还怀着哪吒。
沈行知骑着墨麒麟走在最前面,很快就来到城下。
“末将陈塘关李靖,率陈塘关百姓恭迎太师,太师一路辛苦了,末将已在城中备了酒宴。”一个看起来很稳重的中年武将站在人群前,他抱拳对着沈行知一拜。
看着眼前这个闻名遐迩的李靖,沈行知点了点头,然后跳下墨麒麟,伸手扶起李靖说道:“李将军客气了,你们李靖世代镇守陈塘关,乃是大商的肱股之臣,本太师此番前来,虽名为巡视军备,不过是来见见李将军罢了。”
一见面沈行知就表现的很客气,给足了李靖面子,弄得李靖连忙说不敢不敢。
沈行知感觉李靖本身并不强,事实上他在封神中也是个打酱油的角色,不过李家祖传轩辕乾坤弓,配上三支震天箭,那东西还是有些门道的。
根据沈行知了解的信息来看,这轩辕乾坤弓和震天箭,可能是某种蕴含逻辑的宝物。
因为只要被轩辕乾坤弓锁定气息,那震天箭可以无视距离,哪怕在天涯海角,都会射向目标,直到杀死目标才会返回。
这种类似机制的宝物在封神世界还有不少,应该都属于逻辑类的宝物,到目前为止沈行知都还没有正面对抗过这类宝物。
当然他来陈塘关不是为了试试轩辕乾坤弓威力的,也不是非要找李靖什么麻烦,只是他记得李靖最后是反了大商的,一家父子齐上阵,全部与大商为敌。
这一家人倒是也有个例外,那就是哪吒三兄弟的生母殷夫人,在李靖反叛大商后,殷夫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从此再没有她的消息。
沈行知先来陈塘关,一来就是为了防备李家父子反商,二来其实就是为了殷夫人。
从殷夫人这个称呼其实就很容易明白了,她的出身可并不寻常。
殷也是商的代指,而能被称作殷夫人,自然说明她与商王室有莫大的关系。
事实上殷夫人还真是商王室的宗室女,她的身份其实和沈行知差不多,虽然不是人王一脉,但也是比较核心的宗室成员。
当年殷夫人嫁给李靖,就是王室与陈塘关李家的联姻,这几乎是每一代都要进行的,包括李靖的母亲也同样是宗室女。
这样的家族按理说是最不会反商的,可李靖确实最早反商的几个重臣之一,沈行知这个太师又怎么能不重视?
李靖在城中为沈行知设宴,陪同的还有陈塘关的一些将领和官吏。
酒过三巡沈行知就主动开口问道:“听闻李将军有二子,皆摆在大仙门下,何时学成归来?”
李靖闻言笑了笑,很谦虚的说道“承蒙文殊广法天尊看得起,金吒和木吒去了五龙山修炼,这两个小子天资愚钝,想来也学不了什么,估计就是这一两年该回来了。”
“文殊广法天尊?我听闻李将军是拜燃灯道人为师,这么说李家是昆仑山门下了?”沈行知明知故问的说道。
李靖不知沈行知这是何意,他一时拿不准,便含糊的说道:“让太师见笑了。”
“李将军不必与我见外,其实咱们也是亲戚,我儿时与素知表姐时常在一起玩耍,明日我会亲自来府上拜会,听闻素知表姐有了身孕不知道方便不方便?”沈行知开始和李靖拉关系了,他直接称呼殷夫人为表姐,素知就是殷夫人出嫁前的名字,后来李家为了以示尊敬,才对她以殷夫人相称。
至于小时候沈行知是不是和殷素知在一起玩耍过,估计连殷素知都不记得了,但这种存在的可能性又非常大,两人是亲戚这个关系宗谱上是能查到的。
再说了沈行知什么身份,他愿意叫一声素知表姐,难道殷素知或者李靖会拒绝吗?
当下李靖脸上就笑开了花,忙说道:“方便,方便,怎么能不方便呢,素知若是知道太师还记得她,只怕高兴还来不及。”
这欢迎宴是很成功的,一直持续到很晚才结束,全程气氛友好而热烈。
沈行知被安排在一处别院,环境很不错,院子里还有池塘,里面种了莲藕,如今这时节正好是莲花盛开的时候。
一朵朵洁白的莲花浮在水面,沈行知站在池塘边,不知是在欣赏这莲花,还是在思考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