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四章 她能管用吗?

章青大气都不带踹的,语速极快,一口气地又说:

“……是谢将军帮你逃出来的?不对,沈留祯不可能不知道,他也参与其中了?不是我多心,沈留祯那个家伙,坑死人都不带偿命的,我严重怀疑他此举是准备害我。可是他此时为什么害我?对他有什么好处呀?!也不对,他和谢元将你送到我这里来的,我要是被抓住了一定要将他供出来,看那日的情景都知道,魏国好多人都准备等他跌倒了落井下石呢,我死了也要拉他做垫背的。”

灵秀仰着脸愣住了,准备好说的话全被被噎死在了嘴里,她犹豫着张了张嘴,终是没吭声……

章青顿了顿,望着虚空处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又说:

“还是不对啊……这无论如何对他都没有好处啊!难道是准备以我私带魏国逃犯的罪名,将我们这一行人截杀在路上,找个借口开战?……我呸,魏国打仗什么时候找过理由?

难道是俘虏里头有谁对魏国有威胁?”

灵秀见章青的表情明显已经麻了,这才颤颤巍巍地开口,小声地说道:

“我是谢将军的奴仆,谢将军人好,不想我为那个禽兽偿命,才帮我逃的,请大人不要告发她,灵秀以后定然做牛做马报答你。”

章青听闻,又将目光放在了灵秀的身上,脑海中又出现了谢元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有她消失在浓雾中的身影,表情十分的纠结……

这种情况之下,章青一路上战战兢兢,既不能狠下心将灵秀扔在路边,又总觉得哪里不对。一直到他们平安无事的回到了南朝的地界上时,才放了心。

哦……原来,只是谢元单纯的想要救个人啊……

……

……

“陛下,那当众杀人的舞姬灵秀,竟然能从廷尉大牢里头逃脱,臣以为十分的可疑。”北部大人石余财庄说。

临近下朝的时候,廷尉周长庚启奏皇帝乌雷拨款修缮被大火烧毁的廷尉府,皇帝看了看褶子的数额,又问了户部和工部的意见,便下旨准奏了。

这反应对于石余财庄来说,多少有些失望,于是在皇帝撂下奏折的那一刻,站出来说了上头那些话。

皇帝乌雷抬眼睛看了石余财庄一眼,暗地里头翻了个不甚明显的白眼,依旧用公事公办的口吻问道:

“有什么可疑的?”

石余财庄低着头,说道:

“她一个一无所有的舞姬,如何能这么轻易的就从平城消失的?臣以为,定然是有人在暗中帮助她。”

乌雷立马说道:“谁帮助她,有证据吗?”

“这个……”石余财庄低着头,卷曲的胡子动了动,眼睛偷偷地瞟了一眼旁边的沈留祯,但是没有说出话来。

乌雷单手按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歪着身子等了他一会儿,随即便叹了一口气,无所谓地说道:

“一个舞姬,正常抓捕就行了,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费神。”

石余财庄默默无声地退了回来。

西部大人步六孤赤峰便有些激动地站出来说道:

“陛下,这怎么不是大事呢?那个舞姬,当着陛下的面,当着贵人的面杀了石余诗律。

虽然说石余诗律没什么本事,但是身份地位也不是她一个舞姬能折辱的,更何况还是杀了人,如此以下犯上的罪人,就应该早早的千刀万剐。

可是现在却让她成功逃了。这对那些贱籍奴婢起到什么样的影响?以后还不得人人效仿,这天下岂不是要乱套!”

皇帝无奈地看了许久都不曾这么亢奋激动的步六孤赤峰,有些无奈地问:

“那族老以为,该如何呢?”

西部大人步六孤赤峰犹豫了一下,很快说道:

“要么,一定要全国搜捕,倾尽人力将人抓过来,游街车裂!如果实在找不到人,也要拿个人顶替她,游街车裂,总之要告诉那些贱奴,如此行径绝对没有好下场!”

沈留祯听闻,波光潋滟的眼神瞟了过去,勾起唇角带上了虚假的微笑,赞赏般地说:

“西部大人好策略啊,这主意当真不错。”

西部大人步六孤赤峰白了他一眼,觉得沈留祯就是故意的,故意要在众人面前,假装跟他站在一边,让他受鲜卑人的孤立。

皇帝乌雷见状,斜了沈留祯一眼,很是不满他那风凉起哄的模样,随即语重心长地对着西部大人步六孤赤峰说道:

“有许多人当时不在场,可能只觉得这件事情恶劣,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朕这么跟你们说罢:

要命的人,他自然知道律法不容、杀人偿命,不敢违背贵人主家。那对于不要命的人,你拿性命威胁她,还有什么用处?你车裂也好,杀头也罢,她该反抗还反抗,该杀人还杀人。

犯得着为了一个逃犯,抓包顶替破坏律法自欺欺人吗?我大魏的律法,在诸位的眼中,就这么不值钱?”

此话一出,刚刚那些表示赞同的人,都纷纷露出了些许羞愧的神色。

唯独沈留祯,依旧厚着脸皮微笑着,好似刚刚出言夸赞的人不是他。

“今日就到这儿吧,退朝。”皇帝乌雷说着站起了身,离去之前侧身说道,“留祯,你跟朕过来。”

沈留祯听闻,连忙前后脚的跟了过去。

到了暖阁之后,皇帝乌雷突然转过身,皱着眉头问他:

“你起什么哄?唯恐天下不乱。”

沈留祯垂着袖子,对着乌雷甜甜的笑,不好意思地说道:

“臣见陛下不开心,开个玩笑,逗个乐子。”

乌雷无奈,白了他一眼说道:

“你还知道我发愁,一过完年,说不得又要跟蠕蠕打仗,你不替朕分忧,反倒是还有心思开玩笑。”

“陛下,以往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南边也已经签订了合约,不会打仗,说起来咱们只对付一个蠕蠕,已经好很多了。”

乌雷郁闷地说:“一张纸有什么用,随便找个由头,说撕也就撕了……那个灵秀过去之后能管用吗?”

沈留祯正色说道:

“臣以为可以,臣已经嘱咐过她了,她平时不用跟咱们联系,那就不会被发现。一旦南边有开战的动静了或者事关两国的大事,才会启用。”

乌雷的脸色这才好了些,说道:

“……但愿南边新立的国主跟朕一样,有一颗照顾民生的心,不要起战事,不要耽误朕改革弊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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