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不是自己片区发生的事情, 但阎肇一直在私底下查搞仙人跳的团伙。
被上面领导们知道了,郑副局长就曾打电话暗示,让阎肇不要管得太宽, 要不然别的分局的领导们总要反映他越权行事。
但既然被称之为是倔驴, 阎肇当然不会听劝, 一意孤行, 他依旧在查这个案子, 结果就是惹得别的几个分局,局长们全都骂骂咧咧, 天天往上反映他。
而陈美兰这边,转眼就是订货会了。
胡小华用不要脸的精神,正在于全国各地邀请经销商, 请他们前来。
厂招待所整体收拾干净, 粉刷一新,厂里的老通勤车被调了出来,刷漆,零件维修,重新加装软座,用来搞通勤。
在香港来的设计师的指导下, 厂里搭建了舞台,又从上海请了服装模特,正在进行走秀排练, 届时展示时装加表演节目,还要请经销商们吃个饭,一举促成签单, 而这一次的签单额,陈美兰计划的是50万。
一举回款50万, 271才能保障下个季度的运营。
俩夫妻各忙各,按理是扯不到一起的。
但就在订货会前几天,陈美兰正在忙,阎肇突然打来个电话:“美兰,赶紧取两万块,送到开元宾馆来。”
“你要两万块干嘛?”陈美兰问。
阎肇说:“西山这边有点麻烦事,需要钱。”
前阵子阎肇和阎西山才干了一架,阎西山甚至把打火机砸在阎肇头上,砸起一个大鼓包,这俩人怎么又凑一块儿了?
而且阎西山要用钱,为什么是阎肇给她打电话。
陈美兰还想再问,阎肇已经把电话挂了,于是她只得就近找个银行,从自己私人的账上取了两万,往开元宾馆赶。
阎肇就在宾馆门口,远远看见陈美兰就赶了过来,示意她停车,继而说:“西山就在306房间,你把钱送上去,给了就下楼,不要骂人,也不要多说话,给钱的时候爽快一点。”
毕竟夫妻,而且阎肇从不办荒唐事,陈美兰遂拿着钱上了楼,到了306门口,敲了敲门,就听里面是阎西山的声音:“门没锁,自己推。”
一把推开门,大白天的,窗帘是拉着的,阎西山衬衫扣子解开,领带松松垮垮,脸上脖子上还有几个大口红印子,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更可耻的是,裤子拉琏都是开的,能看见里面正红色的内裤。
看到陈美兰进来,他居然还吼了句:“瞅啥,没看见老子正忙,把钱放下,赶紧走。”
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个女人,半截袖小西装,红色高跟皮鞋,戴个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不过嘴上的口红糊了半张脸,应该是刚才亲阎西山亲的。
这感情这是个□□现场,阎西山是嫖女人没钱,要她送钱的?
他倒挺有品位,嫖的还是个良家妇女?
要不是刚才阎肇特意说让陈美兰不要骂人,她就该上前把阎西山揍成狗头了。
转身出门的时候,她就听那女人在问:“这女的谁啊,你秘书?西山,你跟她有没有一腿?”
“那是我前妻,黄脸婆一个。”阎西山蛮不在乎的说。
女人一脸吃惊,再问阎西山:“你前妻那么漂亮,而且那么乖,离了婚还愿意给你送钱?”
“败家娘们,原来嫌我爱嫖爱赌,离了,但离了婚离不了人,只要咱会赚钱,有社会地位,女人嘛,狗一样,她离不开咱。不过你放心,没有男人会吃回头草,我最爱的还是你,我的小宝贝儿。”阎西山极其温柔的说。
女人斯斯文文,来了句:“讨厌。”继而又说:“你可不能负了我。”
“放心吧,在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眼睛里就再装不下别的女人了。”阎西山说。
陈美兰不但恶心欲呕,而且气的整个人都在发抖,在走廊里看到桌子上摆个花瓶,本来准备提起来,进门砸破阎西山脑袋的,但毕竟她一直以来拿阎西山甚至没当条狗,于是忍了下来,脚步虚浮着下楼了。
一把拉开车门,回头看阎肇坐在后面,陈美兰手里的皮包举了起来就要砸。
“西山是被仙人跳了,这附近就有仙人跳的团伙,现在开车走。”赶在皮包砸过来之前,阎肇说。
“仙人跳也是他活该,怎么没人来给我仙人跳,谁叫他猴急,见个女人就发情的?”陈美兰反问。
为什么仙人跳总能灵,还不是因为那帮土锤暴发户们急色。
公狗一样,见个女人就脱裤子,就想上。
阎肇示意陈美兰往前开车,继而说:“具体情况我不太了解,但对方应该是拿谈业务为幌子,把西山哄到宾馆的,开房当然是因为他把持不住,但是……”
“但是你怕他要被报了案,名声传出去要被人大开除?”陈美兰不止生气,还很不理解:“阎肇,阎西山于你是不是比你亲爹还亲,他打你你一声不吭,他嫖娼,你还让我替他送钱?”
阎肇可是公安分局的局长,碰到仙人跳,不应该直接连人带赃一起归案,尤其是阎西山,就该立刻通知人大组委会除名的吗。
为什么还要让她给他送钱?
阎肇只说:“等等,你再等会儿。”
车停在路边,时间一分一秒,阎肇扭头看着身后,又不说话,陈美兰也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暗暗猜测,阎西山之所以给阎肇打电话,除了想让阎肇替自己摆平事情,应该还想做个污点证人,估计是想帮阎肇破案子。
但毕竟她在上一段婚姻里被阎西山骂了太多,那种挨过骂的屈辱感一旦回想起来,心情难免平静不下来,手里紧紧捏着那个大哥大。
过了会儿,就见阎西山开着他的夏利车,刷的一下从车边经过,跑了。
看表,才二十分钟,这时间有点太快,大概有了年龄,阎西山的腰不如从前,花了两万块,办事顶多用了十分钟,算下来一分钟就要一千块。
陈美兰一脚油也追了上去。
这是在津南,271就在不远处,阎西山把车开到271后面一片林子里,陈美兰一脚油也冲了过去,刚下车,就见阎西山举着双手,手里是两万块,笑的一脸献媚。
手里攥着大哥大,上前两步,陈美兰一大哥大砸在阎西山脑壳上,把两万块抢了回来,揣回了包里,继而还想打。
“祖宗,打人不打脸,我还要靠这张脸吃饭呢。”阎西山赶忙求饶说。
阎肇上前,把大哥大从陈美兰手里夺了过来,示意阎西山走远一点,再问:“你跟那女的聊得怎么样,问出什么可靠信息没?”
阎西山拍拍胸脯:“你就放心吧阎局,一切尽在我的掌握。刚才我啥都帮你问出来了,全是重要线索。”
所以阎西山还真是个污点证人,能帮阎肇破案?
却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前阵子有人找阎西山谈合作,说是能签大小合同,收入可以避税,阎西山于是屁颠屁颠的去了,对方就是刚才陈美兰见的那个女人,年龄大概二十七八,自我介绍,说是从南方来的女老板,连着约了三四次,俩人聊得特别投机,而为了促成生意,阎西山请对方吃饭,带对方在西平市四处游玩,上车开门,吃饭的时候拉凳子,就吃颗葡萄,他都要帮对方剥了皮。
曾经伺候美兰的那一套,他全用在了那女人身上。
今天约在开元宾馆,本来说是要签合同的,但女人突然起身吻了阎西山,而且霸王硬上弓,就准备要跟他来一发。
至于阎西山自己是怎么想的,没人知道,但照他的描述,他当时突然意识到,对方这是准备要给他来个仙人跳,于是他就开始哄那女人,说办事不急在一事,自己是真爱对方,想跟对方结婚,还问对方愿不愿意。
一开始女人还有点犹豫,但这时,阎西山就开始描绘自己的煤矿搞得有多大,自己多有钱,如今作为人大代表,他又是多么的有社会地位,还说自己早就看出她是搞仙人跳的,但他不在乎,他愿意掏钱,只求对方赶紧脱离那个团伙,洗脚上岸,跟自己结婚。
为了让对方相信,他于是打传呼给阎肇,让阎肇送两万块。
毕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弟,阎西山给阎肇讲的时候,只说自己在谈生意的时候遇到了真爱,现在为了证明真爱,需要两万块。
但阎肇一听就知道他是遇上仙人跳了。
所以才让陈美兰送的钱。
两万可不是个小数目,送的时候阎肇也捏了一把汗,怕阎西山舍了孩子套不着狼,但事实证明小费翔魅力无敌,人见人爱,就在刚才,陈美兰把钱送上去后,女人被感动坏了,非但没收钱,还准备免费和阎西山来一发。
至于有没有来一发,只有阎西山自己知道。
总之女人没打电话喊同伙来抓人,悄悄把他放了。
一场仙人跳,阎西山人才双赢,不但完美脱身,还很快就能抱得美人归了。
为了将来能跟阎西山结婚,那女人还愿意把自己的同伙给供出来。
她甚至告诉阎西山,只要他是真爱自己,她愿意上公安局做证,指证仙人跳团伙,并且愿意给他生儿子,洗衣做饭,就他的前妻她也不介意,以后拿陈美兰当姐。
讲完这一切,看着目瞪口呆的陈美兰,阎西山两手叉腰,一脸得意的笑:“美兰,咱就这么有魅力,但凡是个女人,没有我搞不定的。”
陈美兰再没理阎西山,转身走了。
阎肇伸手拍了拍阎西山的肩膀,虽说完美脱身了,但不代表他没有犯错,他既是人大代表,还是圆圆的亲爹,而圆圆,如今是红遍大江南北的小童星,幸亏今天没出事,要出了事,不但他人大代表的身份得丢,圆圆和他一样,刚刚出的名就得变成臭名了。
不过阎肇还没开口,阎西山再度举起双手,立刻说:“老三,美兰爱你,特别爱你,赶紧去照顾美兰吧,我再帮你去打问情况。”
这会儿要再不走,他就得被阎肇唠叨个没完了。
而身为一头倔驴,阎肇没人降得服,但阎西山发现他有个致命弱点,只要谁说一句美兰爱你,阎肇那头倔驴立刻就会变成一头温柔乖顺的小毛驴。
他妈的,屈辱啊。
遥想阎西山去谈生意的时候,抱的心态可是藏点钱,用来报复阎肇。
现在他妈的,得靠阎肇来救自己。
他说美兰爱你四个字的时候,心是滴着血的,千疮百孔。
陈美兰对仙人跳并不感兴趣,只知道接下来的几天,阎西山又悄悄把那女的约出来聊过几次,带回来的信息还真对阎肇他们有所帮助,津东分局正在彻查仙人跳的案子。
明天就是订货会了,也将是陈美兰在这个季度最忙的一天。
今天陈美兰还给圆圆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去彩排了一下,而圆圆破天荒的,居然问陈美兰要出场费,唱一首五十,而且是非要不可。
小丫头拍电视剧赚来的钱是陈美兰管着,当然没有乱花,而是替她存了起来。
但帮妈妈的忙,这小丫头怎么也要钱,难道是受了小旺的影响,也变成个小财迷了?
“就算帮妈妈个忙,唱一首歌而已,为什么要五十块?”陈美兰笑着问闺女。
“反正我就是要,你别管我用来干嘛的?”圆圆笑着说。
俩母女正聊着,到村口了,乍一看到阎西山的红色夏利,圆圆格外兴奋,只等车停,立刻跳下了车:“爸爸,爸爸!”
阎西山和阎肇都是孩子的爸,俩人在煤场门口站着,正在聊天。
看到圆圆,阎肇未动,阎西山两步赶了上来,一把抱起孩子:“哎呀我的闺女,你可想死爸爸了。走,爸带你卖冰棍儿去,顺带再去学校接小旺和小狼,咋样?”
“好啊,谢谢爸爸。”圆圆开心得说。
四月的天气,陈美兰还不允许孩子们吃冰的。
但阎西山就愿意,他深知这样能哄高兴孩子。
翻个白眼,目送他抱着圆圆走了,陈美兰问阎肇:“你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再让阎西山在村子里晃悠,陈美兰就该要长针眼了。
阎肇先来了句:“这案子还真有点大,牵涉面很广,大炮都给牵扯上了。”
继而又说:“咱俩感情这么好,大炮总是找不到一个好对象,也是叫人心烦。”
说起熊大炮的对象,陈美兰就估计案子怕是要扯到余小乔了。
一问阎肇,还真是。
却原来,仙人跳团伙成员的底细阎肇已经摸清楚了,但就在今天,那女的突然反悔,跟阎西山说以后不想跟他来往了,还说不帮他作证了,也叫他再别管这件事了。
这种案子,女方反悔不肯做证,即使抓了人也判不了刑的。
那就等于前功尽弃,犯罪分子依然要逍遥法外。
阎西山当然要施展温柔大法,问问那女的到底怎么回事,又跟她描绘了一番自己将来跟她结婚后有多幸福的前景。
一番说辞又感动了女人,女人这才告诉阎西山,说她们团伙里有个专做高层的女人,能量特别大,最近睡到了一个部队转业到公安上的局级干部,而且对方还要通过那个领导拿下一个军工厂,到时候他们整个团伙将洗脚上岸。
大家一起开厂子,赚大钱,并且从良,各谋各的幸福。
而女人,也打算在洗脚上岸后,再跟阎西山结婚。
成功睡到了一个部队转业到公安的领导,帮忙拿下一个军工厂,阎肇不就立刻想到余小乔。
而余小乔的账面上足足有五十万,曾经是说自己出国赚来的,但现在有了很好的解释,她是经过在各个城市做仙人跳,赚来的钱吧。
“所以这案子你不准备查了?”陈美兰问阎肇。
阎肇突然就笑了一下,这活阎王向来不笑的,一笑,比哭还难看。
“他们能洗脚上岸,那些因为仙人跳而死的孩子呢,怎么办?”阎肇反问。
那个被她妈用老鼠药毒死的孩子,在阎肇怀里还没断气,叫着叔叔救我。那就是因为仙人跳的案子才波及的无辜,恶人就是恶人,在阎肇这儿,犯了罪就必须伏法。
没得通融。
但还有个麻烦,那女人供述,说余小乔是搞定了一个从部队转业的局级干部,才能帮她拿下军工厂的,那个局级干部会是谁?
且不说几个分局,总局就有四个局级干部,从张超到郑副局长,清一色的军转出身,而且家庭背景都不错,都有能力帮忙搞定291。
那到底是谁,是哪一个?
要是个普通人,阎肇可以通过查通话记录,以及行程,或者跟踪来查。
但局级领导干部的通话记录是受保护的,电信局不可能给他,要问行程,作为下属,这是在违反政策,阎肇在总局本身就仇家多,再别打听不到,还提前暴露,也属于白忙一场。
要说跟踪吧,军转出身,又在公安局干的,哪个的反侦察能力不如阎肇。
余小乔有传呼机,但是阎肇查过了,她所呼转的传呼号码,跟局里任何一个领导都没有关系,也就是说,她和那个领导是建立的是单线联系,除了他们自己,没人知道。
所以现在临门一脚,阎肇被卡在了这儿。
通过阎西山,他查到余小乔原来是搞仙人跳,睡领导的,但是他无法去查领导,而一旦提前逮了仙人跳的团伙,无人作证,再有领导干涉,这个案子也终将不了了之。
陈美兰真是难以想象,没想到活阎王阎肇也有为难的时候。
“不麻烦,这事儿你交给我吧,我来替你办。”陈美兰笑着说。
说完又问阎肇:“我帮你查案子,你明天去参加我们的订货会,怎么样?”
“不去。”阎肇决口说。
见陈美兰瞬时变了脸色,阎肇实言:“我知道你很爱我,爱家庭,爱孩子。我也能理解,你作为一个商人,必须在商场上跟人应酬,喝酒,谈笑,商场上的男人我不是没见过,我甚至知道他们很可能要对着你说荤段子,讲一些带着某种暗示性的笑话,也知道这是商场常态,但能理解不代表我愿意去看,我去,很可能……”
哪个经销商敢跟陈美兰开带着性暗示的玩笑,要叫阎肇看见,肯定要一拳头就捣过去了。
他接受不了,当然就选择不去。
“走吧,不仅你觉得我必须得跟经销商喝酒才能谈生意,熊大炮还觉得没有他,我搞不定订货大会呢。”陈美兰一笑:“我不喝酒,而且我肯定能搞得定订货会,你就不想去看看,正儿八经做生意的女人都是怎么工作的?”
这些男人简直有毛病,要不是觉得女人能力不行。
就是觉得女人非得喝酒,靠听男人的荤段子才能做生意。
这个陈美兰可不认同。
明天她非得让阎肇,熊大炮这些人看看,正儿八经做生意的女人,是怎么应酬客户的。
再说了,余小乔明天也要去订货会,她有自信,自己能帮阎肇查到,跟余小乔来往的那个局级干部到底是谁。
但有一点是无解的了,阎肇总觉得她特别爱自己。
这个谎言要不要戳穿,想了想还是算了,让他自得其乐去吧。
于是陈美兰忍俊不禁,继而一笑,而在阎肇眼中,她这脉脉含情的笑,不正是深爱自己的表现。
你且看她,那似嗔似怒的眼神,不全是爱?
就为妻子的爱,阎肇干家务的时候都格外来劲儿。
因为明天圆圆要去唱歌,不能吃刺激的东西,今天晚上阎肇要炖银耳雪梨汤,为了对孩子的嗓子好,也知道圆圆爱吃甜食,他加的是阿胶枣和老冰糖,白银耳摘撕的干干净净,开锅之后自己专门守着,一碗银耳汤,给他炖的晶莹剔透。
再说阎西山,这会儿抱着圆圆,买了个雪糕给自己唆着,要带她去接小旺和小狼。
一路上俩父女聊得格外开怀,突然,圆圆说:“爸爸,我明天又能赚五十块呢,加起来,我的私房钱就有879块啦。”
“你个小丫头,攒那么多钱干嘛,有钱就花,拿出去买好吃得,好玩得去,不准攒钱。”阎西山蛮不在乎得说。
圆圆头摇的像拨琅鼓一样,伸手掰着指头说:“才不呢,别人只有一个爸爸,我有俩,现在是俩爸爸一起疼我,但将来等你们老了,病了,走不动路了,我要养俩爸爸呀,我要不攒钱,以后拿什么养你们?”
阎西山突然就止步了:“闺女哎,我的招娣!”
那天在宾馆,当时那女人给阎西山上仙人跳,他近来谈对象不多,睡到手的也就两三个,好久没有过性生活,差点就上当了。
但在擦枪走火的关头,开着的电视机里突然就开始播《归城》了。
要不是在片头里看到圆圆的脸,阎西山如被雷劈,迷途知返,一把推开了女人,现在的他已经身败名裂,人财两失了。
所以是闺女把他从悬崖边上拉了回来,叫他迷途知返的。
他不过个混蛋,猪狗不如。
但才九岁的闺女却已经在攒钱,打算等他老了之后要替他养老。
这叫什么事儿啊!
圆圆要再这样,阎西山连儿子都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