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暗道
那些鲜红的虫子在血池中翻翻滚滚，不停蠕动。
大魁看得直有些恶心。侧头看了看连星，问道：“怎么办？”
连星望着池子中那个高出一块的门环，目光闪动，似在思索些什么。过了一会，问小龙女道：“龙儿，你看这虫子是什么来历？”
小龙女目光盯着那些在血池中来回蠕动的红色虫子，缓缓道：“这是血瓢虫。”
连星皱皱眉，道：“血瓢虫？”
小龙女点点头，道：“不错。这就是血瓢虫。”顿了一顿，接着道：“这血瓢虫是邪派道法中用以护卫陵墓王寝的一种灵物，专门防止有人侵入墓穴之用。古代王公贵族们建造坟墓的时候，想方设法的防止被盗，故此无所不用其极，在墓中设置种种机关暗器，消息埋伏，有巨石、流沙、毒箭、毒虫、陷坑等等数不胜数，尤其是帝陵。这皇帝身为一国之君，谁不想留得万世基业。是以死后往往比生前还要隆重。那地陵之中，金银珠宝，乃至稀世奇珍，也是堆得满坑满谷，到处都是。这血瓢虫和那千年巨蟒应该都是那夜帝作为护陵之用。这血瓢虫也是身具奇毒，和我的护体神龙不相上下，咱们千万小心，不要离那血池过分近了。否则这血瓢虫专一吸人热血。被它沾上，那可就无药可治。”
大魁伸了伸舌头，道：“这么厉害？”
小龙女点了点头，道：“我怀疑咱们在金顶所见的那峨眉佛灯就是这血瓢虫结成的虫阵。”
小龙女忽然道：“你看。”一指前面血池。
大魁和连星闻声望去。只见血池中一股黑气慢慢凝结成雾，黑雾中似乎有无数个红点在里面流动。
那团黑雾慢慢移动，向三人所站的地方缓缓飘了过来。
连星一摆手，三人急忙退到墙边。贴墙而立。
三人闭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眼看着那血瓢虫结成的虫阵慢慢往东面龙窍那方飘去。
直到那血瓢虫离开三人视线，众人这才长长的吁了口气。
大魁一抹额头，竟然满头都是汗水。忍不住骂了一声：“他奶奶的。有这帮鬼东西挡着，怎么过去？”
连星道：“即使过去，到那大门前也没有用。”
大魁楞楞道：“为什么？”
连星目注血池，缓缓道：“因为地陵大门的开关就在这血池里。”
大魁这一惊非同小可：“你是说这地陵大门的开关在这血池里？”
连星静静道：“不错。”
大魁满脸不解。
连星指着那血池，道：“你看那两个门环一样的东西吗，我推测那两个门环不是开启地陵大门的开关也必定和这帝陵有关。”
大魁皱皱眉，道：“可那血池里那么多血瓢虫，咱们也过不去啊，怎么打开那个开关呢。”
小龙女忽道：“我来试试看。”右手一伸，一根淡绿色的绸带直直的飘了过去，仿佛后面有人托着一般。
那根绿绸带笔直的伸到血池中间那左边门环上面轻轻一绕，小龙女一声轻叱，回手一拉，那门环猛地飞了起来。
连星和大魁抬头看那血池后面的那座夜帝王陵的巍峨的大门，那座大门却还是一动不动。
三人正自纳闷，忽听身后格格一阵声响，三人身后神道旁边的墙壁上露出一个一人多高的石门来。
石门后是一座半圆形的甬道，甬道向里慢慢的拐了过去。
三人都是又惊又喜。
小龙女拿着那个电筒向里一照，光线所及，只见甬道里面静悄悄的，寂无声息。四壁似乎画着很多画。一股阴寒湿冷的空气从里面急涌而出。
三人闪在一边，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待那甬道里的湿气跑的差不多了。
连星才道：“咱们走吧。”接过小龙女手中的电筒。当先领路，走进甬道。
小龙女和大魁紧随其后，慢慢的向里走去。
连星刚一走进甬道，只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手中电筒恰在此时突然灭了。就在那电筒灭掉的同时，一瞬间，连星好像看见眼前一个青影一闪。
连星大吃一惊。手中电筒啪的一下落在地上。
大魁惊道：“怎么了，连星？”
连星急忙取出自带的火折，化火石点亮了。四处搜寻，甬道里还是静悄悄的，一无异状。
连星差点要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大魁狐疑的看着他，问道：“你在干嘛。找什么？”
连星摇摇头，道：“什么也不找。”没跟他说刚才自己看见那青色人影一闪既没的事情，生怕大魁和小龙女知道了徒然担心。
连星把那电筒递给小龙女，道：“我也不知道，突然就不亮了。”
小龙女接过电筒，就着连星手中的火折看了看，道：“好像是没电了。”
大魁笑道：“这外国的东西还是不行，关键时刻跟不上。”
小龙女将那电筒揣入怀中。
三人继续往甬道中走去。就着连星手中火折子微弱的火光照耀之下，只见甬道四壁上画着一幅巨大的壁画。
画的是一个年轻女子。那女子娥眉凤目，容貌姣好，身穿汉服，目光前注，仿佛在沉思怀想，看她容颜，服饰，倒似乎是中原的女子。
小龙女皱皱眉，道：“这倒有些奇怪。”
大魁道：“龙姑娘，奇怪什么？”
小龙女手指那壁画上的年轻女子，道：“你看她，像不像咱们中原的女子？”
大魁看了看那壁画上的年轻女子，道：“是啊，这一看就像咱们汉族的女孩子。”挠了挠头，道：“可我怎么看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妥啊？”
连星对这绘画，衣饰等等也不甚了解，也目注小龙女，听她道出其中原委。
小龙女道：“这夜郎帝国僻处贵州，和滇国一样同属边陲小柄，蛮夷之地。这夜郎国王所娶之妃缤皇后从来不娶汉人，都是来自本族中皇室贵族之女，想这夜帝王陵中所绘便应是他的妃缤皇后之属，这好端端的出现一个汉族女子，你说不古怪吗？”
大魁点点头。
小龙女目光闪动，慢慢道：“这之中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大魁再看那壁画上的女子，果然觉得有些古怪。
忍不住细细端详起来。慢慢的竟被那女子的目光所吸引。
大魁只觉得那画上女子的目光里好像带着无限的幽怨与哀伤。让你不由自主的被那女子所感染，慢慢的心里竟然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感伤来。
那画上的女子似乎在他耳边轻声低语：“离开这个充满烦恼，悲伤的世界吧，到这里来，到这里来，这里什么都有，幸福。快乐。只要你走近一步，你就会得到一切……”
大魁迷迷糊糊的向前走了一步，两步。
连星看大魁神情有异，奇道：“大魁，你干嘛？”
大魁似乎没有听见。继续往那壁画前走去。
眼看离那壁画越来越近，连星上前一拉大魁。就在这瞬间，只见甬道上方一阵格格轻响。
连星突觉上方气流有异，心知不妙，使劲一拉，大魁身子往后急退。只听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八柄雪亮的匕首直直的戳在地上。
大魁被连星使劲一拽，躲开这间不容发的一击，登时从那幻想中醒了过来。看着面前地上那八柄齐刷刷的匕首，吓得脸色雪白。
连星心里也是怦怦直跳。喝道：“大魁，你干什么？”
大魁额头冷汗直冒，呐呐道：“我也不知道，迷迷糊糊的就走过去了。”
小龙女道：“这幅壁画一定有古怪，咱们绕开它就是了。我感觉前面肯定还会有这一类的机关埋伏，咱们一定要小心才是。”
连星点点头。道：“咱们靠这条甬道的中间走。”
三人继续往前行去。刚走出数丈，旁边墙壁上又是一副巨大的壁画迎面而来。
这次，大魁学了乖，捅捅连星道：“连星，你去看。”
连星笑了笑，道：“你的定力不够。看我的。”转身去看墙上的那幅壁画。
那幅壁画上面画的还是那个年轻的女子。和前面的一摸一样。只是脸上神情略有不同。
前面那个女子脸上微带笑意。这幅壁画上的女子却是略带愁容。除此之外，别无二致。
连星眉尖轻扬，心道：“难道这里还有什么古怪不成？可如果没有，那么为什么两个女子的面容略有不同呢？”
大魁看他陷入沉思，上前一捅他，道：“你不是也被那幅画迷住了吧。”侧着身子，打量着他。
连星微微一笑，道：“我在想，这幅画和前面那幅画为什么略有不同？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关联？”
大魁道：“哪里不同？”
连星道：‘你自己看。”
大魁脸上变色，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
连星笑道：“画中的女子眼睛有问题，能够勾人魂魄，你记着别看那女子的眼睛不就行了。”
大魁一想也是，和小龙女抬头去看那幅画。
只除了两人的表情，稍微不同之外，别无二致。
三人看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
连星道：“咱们继续往前走。这一次咱们三人拉开距离。省的万一有什么闪失也好有个照应。”
小龙女和大魁点点头。
连星道：“我先走。”分给大魁和小龙女一人一个火折子。然后当先而行。刚迈出一步，忽觉脚下一空。身子突然往下一沉。
连星大吃一惊。想要提气上跃，已然不及。
小龙女右手一挥，一个绿绸带闪电般飞了出去，卷住连星的胳膊，往上一挥！
连星借力身子陡然腾空而起。半空中往后一个燕子翻身，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三人凝目看去，前方道路中间出现一个一丈见方的陷坑。
陷坑上方安有一个翻板。若是不知道的人一脚踩上去，翻板便即翻开。那人便即掉落陷坑。
连星看着那陷坑上的翻板啪的一声，迅即合上。甬道上还是别无异状。
小龙女皱皱眉，道：“看来这甬道中是杀机四伏。”
连星惊魂稍定，道：“我觉得这陷坑和这墙上的壁画有关。”
小龙女道：“你说来听听，咱们一起参详参详。”
连星慢慢道：“你看前面那幅壁画上的那个女子微带笑意，而且目光中仿佛有一种魔力，引人上前观看。而你到了跟前，就会有暗器射下来。对不对？”
大魁点点头。
连星接着道：“而这幅壁画上的女子略带愁容，咱们先前推测，不能上壁画跟前，不能沿着甬道两边行走，而到了这里，咱们向前直走，也出现了一个陷坑，对不对。”
大魁都被连星说糊涂了，着急道：“你就说咱们怎么走就行了。”
连星微微一笑，道：“咱们行走的路线和这墙上的壁画有关，所以一定要说明白。
这壁画其实就是一个误导，前面那幅壁画引诱咱们上前观看，如果看了就会被暗器所伤，这样咱们就在心里得出一个结论，这壁画跟前不可靠近。而这甬道又不太宽，只有五块石板铺在地上。”
大魁低头一数，果然是五块石板并排铺在甬道路面之上。
连星接着道：“你们看，左边靠边两块石板，靠近壁画，不能过去。只能沿着甬道中间行走。这就是咱们当初得出的结论。我原来也以为只是如此，但看来并非如此。没有咱们想的这么简单。
咱们走出数丈之后，来到了第二幅壁画跟前。严格的说没有到跟前。因为咱们有了前面的那次教训。所以咱们离了很远。更确切的说咱们沿着中间的这一溜石板走到第三块了，还没有到第四块上面。
这第四块上面就是刚才那个陷坑。
咱们刚才为什么这么向前一直走呢。因为这是根据咱们刚才得出的经验。咱们就在这里错了。你们看那个壁画上的女子是不是略带愁容。”
大魁道：“是啊。”
连星看着那壁画上的女子，缓缓道：“那你们还有没有看到别的什么？”
大魁和小龙女听连星神情庄重，又向那壁画上凝目看去。看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
连星一字字道：“你们没看见那个壁画上的女子在偷偷的笑吗？”
闻听此言，大魁忍不住身上发凉。只觉得一股阴森森的鬼气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
大魁强笑道：“连星，你可别吓我，我可不怕。”虽说不怕，但大魁的心里早已暗暗打鼓。
连星慢慢道：“你们看，那个壁画上的女子嘴角是不是微微上翘，虽然略带愁容，但还是掩饰不住嘴角那一抹偷偷地笑意。”
大魁一听这样，这才放下心来。
连星接着道：“造这座甬道的人甚为狡猾，早就想好了咱们的想法，牵着咱们的鼻子走。咱们现在要把思路扭转过来。我猜想前面甬道的墙上一定还有很多壁画。这次，咱们记住，见到微带笑意的壁画就往中间这块石板走，见到脸上略带愁容的壁画就拐弯。”
顿了一顿，接着道：“你们看，这壁画和壁画只见也是间隔五块石板，所以咱们现在就在第三块石板上就往左边走上靠墙边的石板。然后往前，一直走，数到第五块的时候，往中间拐。记住了吗？”
小龙女和大魁点点头。对他的这番分析很是佩服。
当下，连星在前，小龙女居中策应，大魁殿后。三人继续向前走去。
连星默默数着脚下石板。走到第五块石板的时候，往右边一拐。果然平安无事。
三人甚是兴奋。连星再走出两步，果然前面墙上又是一幅壁画。
连星看见墙上的那幅壁画，忍不住一呆。
小龙女和大魁在后面看连星止步不前，急忙赶了上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连星指了指墙上的那幅画，苦笑道：“你们看。”
大魁和小龙女抬头看去。
大魁哈的一声，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龙女也是抿嘴微笑。
原来，壁上的那幅画和之前的两幅一摸一样。只是少了一样东西。少了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少了那女子的脸。
这幅画上的女子竟然没有脸！
光秃秃的，在应该画脸的部位只是光秃秃的一张白板。
本来连星一直拿那画上女子的表情来判断这甬道的走法，以免落入陷阱。可这幅壁画上的女子没有了脸，你让他如何判断？
大魁笑道：“他奶奶的，造这甬道的人好像知道咱们心里的想法是的。真他奶奶的邪了门了。”
连星双目盯着那副没有脸孔的壁画，苦苦思索。
小龙女也四处观察，看看有什么特异之处。
时间慢慢的过去。大魁等得不耐烦，道：“连星，不行咱们回去算了。”
连星仿佛没有听见，继续苦苦思索。
大魁道：“龙姑娘，你劝劝他，不行，就算了。”
小龙女白了他一眼，道：“历大哥，咱们既然已经来到这里，眼看就进到这夜帝的王陵了，不能前功尽弃啊。”
大魁撇撇嘴，没有说话。
忽听连星一拍脑门，道：“我知道了。”
这一声突如其来，吓了大魁一跳，大魁道：“你知道什么？”
连星满脸喜色，道：“我想明白了，为什么这副壁画没有脸孔了。”
大魁和小龙女齐声问道：“问什么？”
连星慢慢道：“这修建这座甬道的这个人极为聪明。咱们每走一步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在这条甬道中安排下了很多陷阱。咱们如果过了第一个陷阱，他就会知道咱们必定会沿着中间这石板往前走去。等到咱们来到第二个机关的时候，如果又被咱们破了，机关失灵，那他就知道咱们已经识破他的第二个意图，看出了这墙上壁画的秘密。一定会参照墙上壁画的表情往下走。——壁画表情略带微笑就往中间走，壁画表情略带愁容就靠左边行进。所以，他就在前面的壁画上干脆不画上脸孔，让你无从猜测。不知往哪个方向走才好。”
这一番话听得大魁连连点头。
小龙女道：“那照这样说来咱们岂不是无路可走？”
连星摇摇头，道：“这倒不是。造这座甬道的人既然给咱们出了这么一个难题。让咱们不知往哪里走才好。那也就是说，往哪里走都可能对也可能不对。都会遇到机关。是不是？”
小龙女点点头。道：“是啊。”
连星微微一笑，道：“那要换个角度来说，那就是咱们往那面走都可以。都可能碰不上机关。对不对？”
大魁一拍大腿道：“不错。是这个理。”
连星笑道：“再说了，这条甬道一眼望去，似乎很长，不可能只有一个机关。我猜，那个造甬道的人一定会希望咱们一个一个机关闯过去。到了最后，一定会有一个最诡秘最凶险的机关等着咱们。”
大魁和小龙女点点头，觉得他说的甚为有理。
当下，三人继续往前走去。
连星道：“往前走，放心吧，这几块石板不会有事。”
三人数着脚下的石板有往前走了五块。这时，左边墙壁上又出现了一副壁画。还是跟前面一摸一样的壁画。还是画着那个年前的女人。只不过这次倒是有了脸孔。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大魁道：“这次我知道怎么走了。”说罢，当先往中间走去。
连星一把抓住他道：“不能走。”
大魁回头，道：“怎么？不是你说的脸上有笑的就顺着中间走，脸上带愁容的就靠边走吗？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连星道：“这次和前面情况不同。咱们现在就像玩捉迷藏一样。咱们想他的心思，他也想咱们的心思。”
大魁道：“那你说咱们怎么走？”
连星道：“我觉得咱们现在应该靠边走。让他想不到。他以为咱们会依着以前的思路，继续按照表情的不同选择道路。略带微笑的依旧往中间走。略带愁容的依旧靠边走。咱们现在给他来个反其道而行之。应该中间走的咱们偏偏往边上走。”
大魁这次有点半信半疑。
连星看他半信半疑。对小龙女道：“龙姑娘，借你绸带一用。”
小龙女依言从袖中取出一根淡绿的绸带，递给他。
连星取下背上行李，用绸带捆了三四圈。
大魁看着他，不知有何用意。
只见连星捆完行李，一手提着绸带，右手一使劲，那包行李脱手飞出，向前面地下那块石板上一砸。
只见那块石板往下一沉，地上赫然露出一个漆黑的大洞。——这石板下面，果然不出连星所料，也是一个致人死命的陷坑。
连星回手一带，那根绸带灵蛇般带着那行李又飞了回来。
地上那个翻板砰的一声翻了过去，严严实实的盖住那个陷坑。
大魁忍不住目瞪口呆，喃喃道：“他奶奶的，还真有机关。”
连星笑了笑，道：“建造这甬道之人猜测咱们的想法，咱们也要猜测他的想法。否则，你就算有九条命也载在这里了。”
大魁脸上讪讪的，道：“听你的，你在前面走，我们在后面跟着。”
连星数着地上的石板往左边走了过去。走出五块石板，旁边墙上又是一副壁画。
这次，这幅壁画的年轻女子却是脸上略带愁容。
大魁道：“这次，咱们是不是反其道而行之，该往中间走了？”
连星笑了笑道：“还不对。”
大魁皱皱眉，道：“怎么又不对了？”
小龙女笑道：“这次你都能想到咱们该往中间走了，你都能想到，他还不能想到？”
连星道：“不错，就是这个意思，所以咱们还是要靠边走才对。让他想不到。如果要从中间走，还会遇到陷坑。你信不信？”
不等大魁说话，右手挥动绸带，往前面地上那块石板轻轻一击。
那块石板啪的一下又翻了过来。
石板底下果然又是一个陷坑。
连星轻轻把绸带收回，笑吟吟的看着大魁。
大魁惊得目瞪口呆，半响说不出话来。然后，上上下下的打量连星。
连星捶了他一下，道：“看什么呢，没见过？”
大魁斜眼瞅他，道：“我怀疑你不是人。”
连星失笑道：“不是人？我不是人是什么？是鬼？”
大魁道：“你要是鬼就好了，你是个鬼机灵。什么事都瞒你不过。”
连星道：“好了，好了。别拍马屁了。咱们现在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咱们赶紧往前走吧。”
三人由连星带队，继续顺着墙边往前走去。走出数丈，就看见一道弧形的小门挡在面前。
连星轻轻一推，那小门纹丝不动。
连星招呼大魁一起上来。两人合力。使出浑身的劲力，猛地向那石门推去。
石门格格一声，终于缓缓移动。
石门后面漆黑一片。一股腐臭的气息从里面慢慢涌了出来。
三人急忙捂住口鼻。过得片刻，待那墓穴中的腐臭气息渐渐消散的差不多了，三人这才鱼贯而入。
石门后面竟然是一间宽大的墓室。
连星把绸带解开，还给小龙女。再系上行李。然后，手举火折，借着火折子微弱的火光，细细打量这间石室。
这间墓室恢宏宽敞，墓室地上躺着数具白骨，衣衫简陋破敝，看情形似乎是修造这夜帝王陵的工匠。除此之外，这间墓室中还散落着一些盆盆罐罐之类的日常用具。那些盆盆罐罐造型古朴，奇特，看上去浑然天成，散发出一种独特之美。
大魁忍不住拿起一个来，握在手中，连连赞叹，对连星道：“你看着一个小盆要拿到外面，还不值老鼻子钱了。咱们干脆把这些盆盆罐罐都拿着，也算不虚此行。”
连星笑道：‘这里面还有好些呢，也许比这些还值钱呢。”
大魁点点头，道：“说的也是。”随手把那小盆放下。抬目四望，忽见远处墓室墙上似乎有一个狰狞可怖的人脸。却又不算太像。吓了一跳。喊了一声，连星，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连星和小龙女顺着大魁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黑暗中进入三人眼帘的是一张生满黑鳞的怪脸。
那张怪脸狰狞可怖，俯伏在黑暗中一动不动。似乎是在寻机择人而噬。
三人闭住呼吸，一齐盯着那张怪脸。看那怪脸有何异动。过了良久良久，那张怪脸还是一动不动。
连星左手紧握匕首，右手拿着火折子，大着胆子走了过去。走到那怪脸跟前，忍不住笑了出来。
大魁和小龙女也走了过去。看见那张怪脸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原来那张生满黑鳞的怪脸是一个灯人。那灯人没有嘴唇，只有两排张开的锋利牙齿。被绑在一根嵌进墓墙的灯柱之上。作俯伏之状。
这灯人上半身似女子，胸前隆起，脖颈细长，全身都是黑色鳞片，稀稀疏疏，只有肚腹无鳞。
大魁挠挠头，道：“这是什么？”
小龙女道：“这是鲛人做的长命灯。”
大魁道：“长命灯？鲛人？”
小龙女道：“不错，就是鲛人。你听过秦始皇的传说吗？相传秦始皇从东海中觅取人鱼，取油做烛，常漷墓中。人鱼产自东海，状如人形，四足能啼，长约尺许，肉不堪食，唯熬油可以做烛，耐久不灭。古时帝王陵中中常有以其油脂作为万年灯的。”
连星点点头，道：“我也曾经听过这鲛人的传说，不过直接以鲛人尸体做为蜡烛，我却从没听说过。这却又是何故？”
小龙女摇摇头，道：“这我也不知道。想必其中另有一番道理。看这墓室的规格形状，好像是一间配殿，咱们再去别处看看。”
连星和大魁小龙女三人往配殿门外走去。一出配殿大门，外面就是一条极宽的墓道。这墓道看来是这主墓室的墓道。
墓道两侧墙上也有数十个鲛人的长命灯。在火折子微弱的火光照耀之下泛着清冷阴森的幽光。
大魁看着这墓道，笃自心有余悸，不敢走上去。
小龙女笑道：“历大哥，这主墓室的墓道你尽可放心往前走。它不像前面那条甬道杀机四伏，机关重重。那条甬道是专门防止盗墓之人从外进入这王陵的。这王陵里面的墓道应当没有什么机关埋伏。这个你大可放心。”
大魁还是半信半疑。
小龙女道：“再说了，咱们这不是还有一个小诸葛在这里吗，你跟着他走，肯定错不了。”
大魁看着连星，点点头，道：“这倒也是。”
当下三人往前走去。连星在前探路，小龙女居中接应，大魁殿后，三人沿着墓道往前行去。
这墓道一直笔直向前。两侧各有四间配殿。墓道尽头，便是一间巨大的石门。
石门向两侧洞开。里面黑漆漆的一片。看情形。那里面很有可能就是夜帝的墓室。
三人来到夜帝墓室的门前，一想到这里面可能藏有数不尽的稀世珍宝，都是手心潮热，双目发亮，一颗心忍不住怦怦的大跳起来。
就在这时，连星手中的火折子突然无声无息的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