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密议

第9章 密议

这搬山派的禁地中竟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听声音来人还并不少。

大魁和连星对望一眼。心里都是一惊。

大魁用目光询问:“怎么办?”

连星心中一动,向那地牢努努嘴。

大魁会意,扑的一下,吹灭火折子。俩人蹑手蹑脚的走到地牢跟前,轻轻跃了下去。地牢中一片漆黑,连星和大魁躲在地牢墙角,闭住呼吸。

只听上面脚步声杂沓,一行人众已经来到这石窟之中。那一行人众走到地牢跟前十来丈远,停下脚步。

只听一个尖细的声音道:“师父,这里是咱们派的禁地,自从上次修天罗逃走以后,弟子已经派人加意防守,生人来到谷外十里之内,就会知悉。在这里说话尽可放心。”听声音是六师叔方六一。

另一个嗓音洪亮的声音道:“不知师父招弟子们前来,有何事吩咐?”这个却是二师叔关玉门。

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为师今天碰到一件蹊跷的事,今天把你们都找来,是和你们商量一下。”听声音正是搬山老祖历开山。

一个憨厚的声音道:“师父有何事,尽避吩咐就是。”

这个是四师叔历彪。历彪和连星关系最为亲厚,从小就把连星当儿子一样。看着情况,似乎搬山派的五大弟子今日全聚集到此。

只听历开山沉声道:“为师一直都在破解那七阴珠之事,想来你们也都知道。近二十年来,一直都无法打开。不想今日,却被连星得到的一个钥匙轻轻易易的就打开了。你们看,”说着,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连星和大魁躲在地牢里面,大气也不敢喘,生怕略有动静被搬山老祖他们发现,这里是搬山派的禁地,未经允许不得擅入。

只听米博远一声惊呼,失声道:“师父,这是不是魁星踢斗图啊。”

历开山道:“不错,这正是杨天鼎所留下来的魁星踢斗图。”

金老大道:“听说这魁星踢斗图共有七幅,每一幅上面都绘有一座上古奇墓,得图之人按图索骥就能挖出那古墓中的稀世奇珍。”

历开山道:“不错,只可惜有了七阴珠,没有开启七阴珠的密钥,也是枉然。”

方六一道:“那师父又是如何打开的呢?”

历开山沉声道:“问题就出在这里。想那密钥何等珍贵,那杨天鼎必然是随身携带,如果他死了,也会带入墓中。可今天大魁和连星两人开玩笑之时,一个失手,一拳把连星随身带的一块红玉打碎了,那柄密钥就露了出来。为师一试,果然是开启那七阴珠的密钥。只是这密钥来的不明不白,来的有些巧合,为师就有些怀疑。”

历开山又道:“为师问连星从哪里得来的这个密钥?连星道,是从后山一个山洞里,为师适才去那山洞里看了看,那山洞已经有人进去过,洞口的枯藤上还有新砍的痕迹。只见那山洞洞壁上写着四行大字,-----久候连星不至,留以宝玉为记。惟愿珍重万千,他年定能相聚!

不知何人曾经与连星相约,想来那块宝玉是别人所赠。连星身上有诸多不解之处,是以才把你们都招来,一起参详参详。”

只听方六一尖细的声音道:“连星这小子来的时候就有很多古怪,也不知到底是不是七弟特意收来的弟子,还是另有别情。”

关玉门道:“这一切只能等老七醒来了,咱们才能知道一切真相。现在空说无意。”

方六一尖声道:“那要是这连星是摸金王手下派来卧底的呢,还跟上次那个秀才吴真一样,偷师学艺怎么办?”

金老大咳嗽一声,道:“要防已经来不及了,连星这小子从小聪明伶俐,悟性又高,咱们师父又对他青眼有加,着意琢磨,咱们搬山派的功夫他已经学了个不离十了。”

这几人的对话连星都听在耳中,心底一片冰凉。这方叔叔和师父平日对自己和颜悦色,原来也是始终藏有戒心。

关玉门道:“按我说,大伙不用怀疑连星,咱们从小看着连星长大,连星的一举一动咱们都看在眼中,要说他是别人派来偷师学艺的,打死我都不信。”

历彪道:“不错,连星从小就跟着我,我敢担保连星绝不是那种人。”

连星心下大是感激。毕竟关二叔和历四叔还是相信自己的。还肯为自己说话。

历开山道:“既然如此,咱们先把连星的事放在一边,咱们再商量商量这魁星踢斗图的事。咱们既然找到了这魁星踢斗图,说不得,要大干一场,把这斗倒了再说。大伙意下如何?”

众人齐声道:“谨遵师父之命。”

历开山道:“看着图中所书的这两个字,应当是峨眉二字。而这图中之古墓应当在峨眉山的一处深谷之中。过两天,历彪,玉门,你们二人跟我去峨眉一趟,再带着连星和大魁一起,也让他们历练历练。你们看意下如何?”

众人齐声道:“如此甚好。”至于各人心里如何想,那就不知道了。

历开山道:“今天就到这里,大伙散了吧。至于今天说道连星之事,谁也不许在连星和大魁面前提起半个字。”

众人同声答应,各自散去。

脚步声逐渐远去,终于消失不见。

大魁点亮火折,微弱的火光下,只见连星脸色惨白。一言不发。

大魁看见连星脸色惨白,一言不发。知道连星是因为听见刚才这几人的说话,心里难过。

于是走上前,握住连星的手道:“连星,我和我爸我妈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连星点了点头,眼眶中微微有些潮湿。

二人抓住地牢铁链,跃了上去。依旧顺着后山的那条羊肠小径,下了山,回到谷中。

回到历四婶的家,连星饭也没吃,倒头便睡。

历四婶奇道:“大魁。连星这是怎么了?”

大魁偷偷将二人偷进禁地地牢,偷听到搬山老祖和几个弟子暗暗商议的事情,告诉了历四婶。

历四婶一听之下,大怒,当时就要找搬山老祖理论。被历彪苦苦劝住。这才作罢。

历彪又开解半天连星,连星的心情才略略有些好转,但依然不免有些耿耿于怀。

第二天历彪收拾了一些行装,一些倒斗的必要工具,带着连星和大魁,和搬山老祖,关玉门一行五人,踏上了西行峨眉的道路。

临走之前,连星去看了看那两只巨枭。那两只巨枭已经长大,有一人多高。

连星和大魁常常带着两只巨枭去谷外的山林中捕猎。那两只巨枭双翅展开,足足有两丈来宽。寻常七八百斤的野猪都是一刁既起。

连星摸摸黑白双枭的头,轻轻道:“我走了,过几天再回来看你们。”

那只白枭似有灵性,叼住他的衣袖不放。

连星蹲下身来,抱了抱那只白枭,依依不舍的离去。

那只白枭在后面啊的一声怪叫,似在送行连星。

历四婶也一路送出梯云谷。连星和大魁纵马而行,驰出谷口几十丈远,回头一看,那历四婶还站在谷口。

一行五人纵马急行。向西而去。刚刚行出十余里地,只听天上啊啊的怪叫,听来甚是熟悉。

连星和大魁抬头一看,只见那两只巨枭不知何时,紧随其后,跟了过来。

双枭在天空不住盘旋飞舞。

二人大喜。想不到这黑白双枭如此恋主。有了这双枭随行,一路上也少了几分寂寞。

连星和大魁初次离开梯云谷,事事都感到新鲜,好奇。一路之上,总是行在前头。这一路上的青山绿水,奇峰怪石倒也消解了他心中不少的郁郁之意。这日,正行之间,只听后面马蹄声响,一匹马疾驰而过。

那匹马浑身火炭一般,奔行如风,一闪而过,根本看不清马上人的面目。只能依稀看出是个身穿白衣的女子。

大魁年少气盛,一声吆喝,催动自己那匹坐骑,急追而去。连星怕大魁有何闪失,也在后面,衔尾而行。

那匹红马转眼间不见踪影。连星追上大魁,只见大魁连连咒骂:“什么破马,明天就把你宰了吃肉。”

连星和大魁并齐而行。笑道:“这就叫一山更比一山高,一马更比一马强。好端端的逞什么强啊。”

大魁摇摇头,道:“不行,咱们男人岂能输给女人。”

此时已在江西境内。二人控马徐行,等后面三人跟上,才一齐往前赶路。行不多时,已经到了前面镇上。这座小镇名叫广丰,面积不大,只有那么稀稀落落的几百户人家。

小镇上只有一家较大的客店。五人决定到那家客店打尖休息。

大魁眼尖,一眼就看见那家客店门口拴着那匹全身火炭般的红马。

连星笑道:“不是冤家不聚头。”

五人来到楼上,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大魁目光四处梭巡,终于看见那个白衣女子独自坐在一个桌前。面前桌子上放着一个狭长的盒子,不知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那女子十七八岁年纪,衣白如雪,露在袖外的一截手腕也是皎白如雪。而脸上的神情更是冷如冰雪。

在她面前放着一碗面条,那少女正斯斯文文的吃着面条。

大魁跃跃欲试,想上前去搭讪。历彪瞪了他一眼,意思叫他不要多事。

连星低声道:“你没听四婶说过吗,这出外行走,三种人惹不得。”

大魁道:“哪三种?”

连星道:“第一是僧,第二是道,第三就是这独往独来的单身女人惹不得。”

二人低声说话,那边的那白衣女子吃着吃着面条,忽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放,一双美目往连星瞪了一眼。看情形似乎听见刚才二人低声的谈话。

连星装作并不知情,低头吃饭。

搬山老祖看那少女面容似乎有些熟悉,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低声对历彪道:“我看这小孩怎么有点面熟。”

历彪道:“师父或许认得这女孩的师长也未可知。”正说着,楼下一阵大乱,十多个彪形大汉手拿棍棒刀枪,闯了上来。

一个干枯黑瘦的汉子指着那白衣少女,对为首一个虬髯大汉道:“五哥,就是这个臭丫头,把老六打伤了。”

那虬髯大汉一双豹眼一扫楼上的客人,大声道:“各位,今天是我们卸甲寨解决私人恩怨的时候,各位千万不要趟这趟浑水。”

搬山老祖低声对历彪和关玉门道:“这铁破碑的手下越来越不成器了,铁破碑也不管管。”

那虬髯大汉大步走到那白衣少女跟前,大马金刀的在桌子对面坐下。上上下下的打量那个白衣少女。

那白衣少女也冷冷的看着他。

过了片刻。那虬髯大汉大声道:“就是你把我们卸甲寨的余老六打得卧床不起?”

那白衣少女还是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虬髯大汉怒道:“我问你话呢,你为什么不回答?”

那白衣少女冷冷一笑,道:“我从来不跟死人说话。”

虬髯大话大怒,站了起来,喝道:“你说谁是死人?”

那白衣少女这次却是紧闭双唇,更是连一句话都不说了。

那虬髯大汉怒发如狂,伸手往桌子上拍去。

这边大魁早已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连星对他使了使眼色,叫他稍安勿躁,先看看情况再说。

说也奇怪,那虬髯大汉这一掌悬在半空,迟迟不落下去。

那个瘦子一推虬髯大汉的肩膀,道:“五哥。”那意思是说,你到底打还是不打?

谁知那瘦子一推虬髯大汉的肩膀,那虬髯大汉竟然扑通一声,俯伏在地。

瘦子大吃一惊,伸手翻过虬髯大汉的身体,只见虬髯大汉面色发黑,呼吸停顿,已然死去。

一众彪形大汉一阵乱,瘦子失声道:“她,她又把五哥害死了。”

那白衣少女站起身来,拿起那个狭长的盒子,迈步往楼下走去。

那一众彪形大汉一拥而上,拦住白衣少女的道路。

那白衣少女眼都不抬一下,静静的道:“都给我闪开。”话语中有一股少女不应有的霸气。

那瘦子大声道:“大家抄家伙,一起上,我就不信她能有三头六臂。”

那白衣少女微垂的双目中忽然有一股历光一闪,再不言语,迈步便行。

连星低声对大魁道:“这帮人要倒霉。”

大魁奇道:“何以见得?”

连星低声道:“你自己看。”

三个彪形大汉挥刀一拦,道:“哪里去!”

那白衣少女直如未觉,昂首前行。三个彪形大汉三柄鬼头刀夹着劲风,迎头劈落。

忽听啊啊啊三声惨呼,那三个大汉手中鬼头刀直飞出去,哧的一声,直插入屋顶的木板之中。余势未衰,鬼头刀在屋顶不住颤动。

一众彪形大汉谁也没有看见那白衣少女如何出手,那三个大汉已是面容漆黑,死于非命。

这一下将一众彪形大汉吓得面如土色。双腿不住哆嗦。眼睁睁的看着那白衣少女走下楼去。再也无人敢拦上一下。

过得片刻,众彪形大汉抬起那四个死者的尸体,一拥下楼。匆忙而去。

楼上出了人命,楼上的客人一个个都不敢多耽,也紧随而去。

搬山老祖皱了皱眉,道:“这女娃子的手段也太辣了些。”

关玉门道:“不过这女孩子下毒的手段也委实可惊可怖,无声无息,致人死命。”

历彪对连星和大魁道:“下次遇到这个女孩子,可千万小心,这女孩子周身是毒,防不胜防。千万不能招惹于她。”

大魁伸了伸舌头。心道:“幸好,刚才没有上前搭讪,否则这个少女一怒,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思之不寒而栗。转过头来,只见连星冲他直眨眼。

众人已经无心再吃,草草收拾,结账下楼。走到楼下,只见那匹红马早已离去多时。

众人上马继续前行。连星问道:“师祖,这卸甲寨又是什么门派?”

搬山师祖历开山望着远方天际的白云,悠悠道:“这卸甲寨和咱们搬山派渊源甚深,也属于倒斗的四大门派之一。卸岭力士和咱们搬山道人亦有所不同,介于绿林和倒斗两种营生之间,有墓的时候挖坟掘墓,找不着墓地的时候,卸甲寨主便传下甲牌,啸聚山林劫取财物,一向人多势众,行事肆无忌惮。

这卸甲寨主姓铁名破碑,今年已五十余岁,膝下无儿无女,武功亦颇了得,只是此人生平好色无度,久而久之,武功自然打了折扣。寨中帮众弟子众多,然尽多乌合之众,又不加约束,以致近来在江湖上声名越来越是狼藉。”

大魁道:“那铁破碑为什么不管管呢?”

关玉门笑道:“铁破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有十三个姨太太,那有时间理会别的事情?家里那十几个女人就够他忙得了。”

行至日暮时分,只见前面一个高坡。那两只巨枭飞得快,飞到高坡上面,似乎发现了什么,啊啊敝叫。

五人纵马驰了上去。到了高坡上,五人都是一惊。只见高坡下面数十丈外黑压压的约莫有四五百人围在一起,各持兵刃。围成一个圆圈,圈中一个白衣女子盘膝坐在地上。

五人定神一看,只见那女子正是中午在客店所遇到的那个骑红马的白衣少女。

那匹火炭般的小红马却不在身边。

大魁气愤道:“这么多人围一个女孩子,真他妈的不是东西,师祖,咱们上前打他娘的?”

历开山没有说话,凝神观看。

历彪道:“这些人都是卸甲寨的。”

关玉门道:“这么多人,大魁你能打倒几个?”

大魁脸一红道:“能打几个是几个。打不过还不会跑吗。”

大魁看看连星道:“是不是,连星?”

连星目光闪动,慢慢道:“或许,用不着咱们帮忙。”

搬山老祖点点头,道:“连星说的对,你们看。”一指那白衣少女。

关玉门,历彪,大魁凝神观看。只见那个白衣少女盘膝坐在地上,面朝东方,面前点着一盏小小的炉鼎,寻常鼎为三足,这只小鼎却为四足,鼎上似乎绘的有花纹,只是离得太远,看不清楚。

只见那只小鼎正自袅袅飘出一缕淡绿的香烟,烟气凝而不散。笔直上升。

忽然四个大汉跃众而出,各挺长棍,棍稍一摆,分从四个方向,向那白衣少女恶狠狠的砸了下去。

白衣少女依旧纹丝不动。

坡上搬山派五人也不禁为这白衣少女暗自佩服。

高坡下数百名卸甲寨的帮众也都瞪大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白衣少女。这次卸甲寨的江西分舵龙猛堂倾巢而出也是因为接连四个香主折在这白衣少女的手中,死的不明不白。龙猛堂主大为震怒,不知这白衣少女是何路数,竟然如此大胆,在本堂的地盘上连杀四人。

龙猛堂主传下号令,四处找寻那白衣少女的下落,终于在半路上追到那白衣少女。四下一圈,将那白衣少女围了起来。

那白衣少女看到数百名彪形大汉围着自己,也不惊慌,跃下马来。一拍马背,那匹小红马忽然腾空而起,从众人头顶飞了过去,向远处奔了过去,转眼间消失不见。

那白衣少女然后盘膝坐在地上,从衣袋中掏出一个小小的四足方鼎,也不见她作何动作,片刻功夫,那四足小鼎竟然冒出一缕淡绿的香烟。烟气缭绕。

龙猛堂主大气,想不到这白衣少女如此胆色,竟在众人围攻之下,好整以暇的燃起香来。

一挥手,四个彪形大汉提棍扑上。

眼见那白衣少女就要香消玉殒在这四个彪形大汉的齐眉棍下。

众目睽睽之下,奇变陡生,只见那少女身上忽然飞出四条黑蛇,黑蛇飞出,疾如闪电,在四个彪形大汉的咽喉各咬一口,然后迅即飞回,影踪不见。

那四个彪形大汉晃了一晃,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手中的齐眉棍还紧紧的握在手中。已然满面发黑,立时毙命。

数百人一阵乱,龙猛堂主双眉皱起,想不到这白衣少女浑身是毒。一时到不知如何下手才好。

那瘦子道:“大哥,咱们用暗器,离远了招呼她。料这臭丫头的毒蛇再毒,也无法飞出十丈之外。”

龙猛堂主正欲点头。忽听远远的一阵异响。那声音诡异之极。忽听后面一个卸甲寨的帮众一声惊呼,道:“不好,有蛇。”

龙猛堂主眉头一皱,心道:“有蛇,又有什么大惊小敝的?”

后面一个帮众跑过来,满脸恐怖之色:“后面全是……”

龙猛堂主喝道:“全是什么?”

那帮众颤声道:“全是蛇……”

龙猛堂主转身看去,也是浑身毛发尽皆竖了起来。只见远远的无数条蛇游了过来。

黑的,白的,黄的,花的,五颜六色,夕阳余晖下,无数条蛇掩杀而至,那情景真的让人不寒而栗。

群蛇向前一冲,顿时将卸甲寨的帮众和那白衣少女分开。

数千条青蛇在白衣少女面前一立,将那白衣少女护卫起来。另有数千条蛇将卸甲寨的帮众慢慢包围起来。远处还有无数条蛇缓缓爬了过来。

群蛇爬来之时,身处高坡上瞭望的搬山派五人就已发觉。立时下马,将所有马匹围成一个圆圈。历彪和关玉门掏出随身带的一个口袋,从那袋子中掏出两包黄粉,历彪自左而右,关玉门自右而左,慢慢撒成一个圆圈,将搬山派五人和那五匹马都围在其中。

那药粉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药气。

大魁皱皱眉,问连星:“这是什么药粉?这么难闻。”

连星道:“这是雄黄,专门克制蛇的。”果然,那些蛇一游到雄黄药粉画出的圆圈跟前,就急忙远远的绕了过去,不敢靠近半步。

群蛇越聚越多,将卸甲寨的数百名帮众围了个水泄不通。

卸甲寨的帮众看着群蛇蠕蠕而动,心中不禁都是发毛。龙猛堂主也是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群蛇往里慢慢游动,越逼越近。一名帮众看得心中发毛,忍不住用手中单刀一挑跟前的那条蛇,那条蛇忽地一个转弯,闪电般扑了过来。群蛇一拥而上,只见万头攒动,跟着就是惨呼声此起彼伏。过得一炷香的功夫,惨呼声终于停止,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无数个尸体,数百名卸甲寨帮众无一幸免,尽皆毙命于群蛇之口。

高坡上搬山派五人也是瞧得心惊胆战。

斜阳如血,照着高坡下一具具的尸体,显得惨烈异常。而那数万条蛇在下面万头蠕动,也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息。

那白衣少女微抬双目,一双眼睛缓缓的从卸甲寨的数百名帮众尸体上一一掠过。然后,一声呼哨,小红马从远处疾驰而来。那些护卫在白衣少女跟前的青蛇忽地往两边一分,让出一条路来。

那白衣少女拿起地上的那只四足小鼎,小心翼翼的放入怀中,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一跃上马,绝尘而去。临去之时,还回过头来,往这边高坡上的五人看了看。

众人只觉得身上一寒。似乎那白衣少女的眼神如冰如雪,有形有质。

过了片刻,那坡下群蛇失了控制,慢慢的四散而去。

待得群蛇走得干干净净,天色已经黑了。

关玉门摇了摇头,道:“这女孩子小小年纪,手段也未免太毒了些。”

连星目光闪动,道:“这也怪不得她,那些卸甲寨的帮众那一个不是要致她于死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欲置人于死,人岂俯首就戮?”

历彪点点头,道:“不错,是这帮人先要杀那女孩子,需怪不得她。”

大魁道:“咱们快走吧,闻了半天这雄黄粉的味,闻得我都饿了。”

众人都不禁莞尔一笑。策马来到前面镇上歇了一宿。第二天一早,继续往前赶路。一路向西,经鹰潭,南昌,永修,武宁,再过了九宫山,就到了湖北境内。这一路行来倒甚是平静。也再也没有看见那骑小红马的白衣少女。

一路上有那两只巨枭为伴,连星和大魁倒也少了许多寂寞。五人谈谈说说,缓缓行来。第五天终于穿过湖南,来到四川的马武,这里已是四川境内。

连星听着川人满嘴格老子,龟儿子的乱骂,倒多了不少新鲜之感。

前面大路上忽然有一列行人引起了连星和大魁的注意。

只见前面那队行人,约莫有三十多个,都穿的一样衣装,一个个神情木然,双目下垂,面目表情,一路向西而去。后面跟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乡下汉子,那乡下汉子穿这一双麻鞋,脸上坑坑洼洼,都是麻坑。一个鼻子更是大得出奇。

那乡下汉子走在后面,不时的驱赶着走出队伍的行人。

那队伍中的行人一言不发,默默前行。

大魁看着好奇,悄声问历彪:“爹,这是什么路数,怎么古里古怪的?”

历彪低声道:“这是赶尸的。”

大魁奇道:“大白天的就有赶尸的?”

历彪也在奇怪,这赶尸之风传自湘西,而赶尸也泰半都是白天休息,夜间赶路。从来没有在青天白日赶尸行走的,今天竟碰上了这等白天赶尸的怪事。

大魁忽然想起一事,道:“那这三十几个人都是僵尸了。”

历彪点点头。

大魁情不自禁心里一寒。

五人策马从这一列人身旁驰过时,大魁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哪列行人为首的一个忽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瞬即又转过头去。

大魁差点从马上掉了下去。纵马赶了上去,对连星颤声道:“那头一个人刚才看了我,看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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