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婉若给他处理完了伤口,他身上刀伤八处,真正致命的只一处,靠近心脉,再稍稍挪一寸怕是早就死透了。
“你照顾他吧,一会儿药给他送来喝了。”
婉若净了手,吩咐石头。
“是。”
男人昏迷了一天一夜,才终于醒来。
婉若次日刚忙完铺子里的事,去客房看一眼他的情况,推门进去,却发现他已经醒了。
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唇瓣都是惨白的,只是一双眼睛却隐隐透着锐利。
“你醒了?”婉若将药碗放到了他的床边。
“是你救了我?”男人气息微弱。
“是,我看你浑身是血的倒在路边,就把你带回京中了,你现在伤势太重,也不方便挪动,要不要修书回家,让你家人来接你?”
男人轻轻点头:“多谢姑娘,我是来京中探亲的,不幸在半路遇上了山匪袭击,我在京中就有亲友。”
“那正好,是哪家?我让人帮你送信。”
“张记绣庄。”
“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看着她,缓声开口:“李璟昭。”
婉若直接让石头跑一趟:“你现在就去吧。”
“是!”
石头利落的跑了。
婉若还站在原地,暗示道:“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快死了,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你救回来,为了救你也用了不少灵丹妙药,还有不少珍稀的药材。”
他看着她澄澈的眸子,微微一笑:“姑娘救命之恩,我定会重金酬谢的。”
婉若放心的笑了,将药碗递给他:“那你安心养病吧。”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张记绣庄的掌柜就急匆匆的赶来了。
“听说我家小主人在此处?”
婉若正在正堂里忙,点点头:“就在左手边的客房,您去看看他吧。”
“多谢多谢!”
张掌柜慌忙赶过去,推门进去,看到床上的男人,急忙要跪下磕头,又怕打草惊蛇,生生止住,只能压低了声音:“殿下是出使西周,怎至于伤成这样?!”
李璟昭扫一眼门外,声音虚弱:“大概是北凉的人所为,让我死在西周,一箭双雕,你派人去查探一下,他们没找到我的尸身,怕是还盘旋在那处。”
“是!”
张掌柜犹豫道:“那殿下留在这里也不妥……”
“无妨,只对外保密便是,你查一下这医馆的底细。”
李璟昭顿了顿,又道:“再准备一千两银子送来。”
“是。”
外间,石头行冲冲的和婉若压低了声音道:“竟是张记绣庄的亲戚,那可见是真的有钱,这张记绣庄生意可好了,京中时新的衣裙总是他们家出的,而且张掌柜对这人好像很上心,来的路上跑的鞋都差点掉了。”
正说着,却见素月领着一个大丫鬟走进来,婉若一眼认出来,这是宣王妃的人。
“白姑娘。”采莲走进来福了福身。
“可是王妃有什么吩咐?”婉若客气的招待。
采莲压低了声音道:“王妃身子不适,听闻姑娘医术了得,又是女医,方便诊病,所以让奴婢来请姑娘入府一趟。”
婉若眉头紧蹙:“王妃怎会突然患病?上次见还好好的。”
采莲神色有些为难:“只是一不小心烫着了……”
婉若看出她的为难,倒是也不再多问,他们这些商户,能得到贵人的青睐是最好的倚仗,而且上次宣王妃还为她解围,她自然不会拒绝。
“我马上过去。”
松鹤园。
符弦匆匆进来:“公子。”
谢羡予正在看卷宗,头也没抬,符弦隔两日来给他汇报许婉若的情况,每天不是看铺子就是打理铺子,他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符弦照例开始数流水账:“表姑娘昨日去林城进货,和一个老板签了一年的契,等到下午回城,回程的时候救了个人,然后今日又在铺子里坐诊……”
谢羡予却突然抬眸:“救了个人?什么人?”
“是,瞧着像是被山匪打劫过的,奄奄一息了,表姑娘心善,就救回去了,好像是张记绣庄的亲戚,一个男的,看样子二十出头。”
谢羡予冷笑:“她倒是心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家里捡。”
符弦梗了一梗,主子为什么突然生气了?
“她现在人呢?”
符弦立马说正事:“现在去宣王府了,宣王妃的丫鬟来请的她。”
谢羡予眸光微凝,直接起身:“给我备马,去宣王府。”
守在外面的庆安闻言愣了愣:“公子方才不是说懒得去宣王府?小的刚已经回绝……”
话到嘴边,又转了话锋:“小的这就去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