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奇毒(万更第5天求月票)

苏神医早已知道了原委,也不多说,拿出脉枕头替她把脉。足足过了一刻钟,他才让她换了个手,继续把脉。

半晌后,他对站在他后面的苏良智道:“智儿,你也来。”

苏良智点点头,替林晨霏把了脉。他面色稚嫩,把起脉来却有模有样,一抹讶色从他的面上一闪而逝。

待他把完脉,苏神医收了脉枕,笑着对林晨霏道:“姑娘的身体底子好,好好养着当无大碍。我这就写一张方子,按时吃了好生调理。”

说着,他给权墨冼使了一个眼色,道:“还请大人跟我来,在饮食上有些要避讳的,我写给你。”

权墨冼心领神会,对林晨霏道:“霏儿你好好歇着,待药煎好了我再来。”

出了门,他领着苏神医到了毛大夫的房间里,几人坐下后,他道:“苏神医有话,不妨直言。”

毛大夫听说过苏神医的名头,此时充满期待的看着他。作为大夫,就算是只擅治疗外伤,遇到这样奇怪的脉息,好学的劲头就从他的骨子里冒了出来。

苏神医拈了拈胡须,沉吟片刻,道:“若是我没有料错,林姑娘是中了毒。”

“果然是毒?”毛大夫道:“原来我没有判断错误。只是这什么毒这么奇怪,于性命却是无碍的。”

苏神医没有回答他,看向苏良智道:“智儿,林姑娘的脉息,是否与我们两年前在山南道遇见过的那名病患,一模一样?”

原来,他让苏良智把脉,正是为了确认这一点。

苏良智点点头,道:“父亲没有记错,正是一模一样。”

“这真是怪了。”

苏神医喃喃自语,却把毛大夫急得不行,道:“究竟是什么奇毒?苏神医你就别卖关子了。”

权墨冼没有出言催促,但心头也急得很,看着苏神医父子。

“这个毒,我们当初在山南道遇到时,也为难了很久。”苏神医有些出神,道:“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了,没想到今日又瞧见这等脉息。”

“它不致命、男子中了无碍,只对女子有效。”苏神医缓缓道:“也不知道是何等样人,才会制出这等毒物。”

“刺林姑娘的剑上,定是抹了这等奇毒,跟随着血脉流动,入了全身的奇经八脉、五脏六腑。”他看着权墨冼,道:“此毒潜伏在血脉中,一旦女子不再是完璧之身,当即发作,必死无疑。”

“什么?!”毛大夫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他平生第一次,听说有这样的奇毒。“这……这不是损人不利己吗?”

的确,世上的毒药通常只分为两种。一种是见血封喉的烈性毒药,一种是侵蚀生机的慢性毒药。但无论哪一种,都是以夺人生命为最终目的。

像这种毒药,药性实在是奇怪之极。若中毒的女子不成亲,那就一生都不会发作,那要这毒药何用?

毛大夫不明白的事,权墨冼却在转瞬间想通了七七八八。

这明摆着的事实,还用问吗?那高高在上的宝昌公主,不知从何处得了这样的奇毒,便用在了林晨霏的身上。

就算不能当场要了她的命,也会在洞房花烛夜之时,让她横死当场。这其中的用心,实在是太过阴毒!

怒火在他的眼中升腾,灼得他两眼生痛。

权墨冼坐在原地没有动弹,两腿却愤怒得不可抑止地颤抖起来。他将手紧紧地按在腿上,压制住这样的愤怒,沉声问道:“苏神医,敢问可有法子可解?”

苏神医苦笑一声,道:“当年我遇到之时,尚不明白药理,那名女子已是死了。林姑娘,是我见过的第二个中毒之人。说实话,我没有任何办法,贸然动作,只怕会唤醒了沉睡的毒性。”

“老夫虽然被人美称为神医,却有很多时候都无可奈何。”他长叹一声,道:“病症还好些,对症下药总能有所缓解乃至好转。但研制这些毒药之人,原本就懂得医理,催残起身体来不遗余力。”

“眼下,权大人只剩那一条路,方可保得林姑娘的生机。”

苏神医颇为同情的看了权墨冼一眼,这位林姑娘既是他的未婚妻,那就是要娶进门的。一个青年男子,娶了一个连圆房都不能的妻子,这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开一个方子,不能解毒,也能对林姑娘的身体会有些好处。”苏神医拿过笔墨刷刷地写了一道方子,道:“据我推测,就算林姑娘没有性命之忧,那血脉中的毒药也会对她的身体产生影响。”

那毕竟是毒,就算不立刻危及性命,也会影响健康。

“会影响寿数吗?”权墨冼追问。

“不好说,”苏神医道:“尽量让她心情愉快些,多思多虑对她没好处。”林晨霏是他见过的第二个中毒之人,究竟这种奇毒对身体会有何影响,他也只能从毒性来判断。

权墨冼痛苦地闭上了眼。

林晨霏不能生养,没关系,他不在乎,可以领养一个孩子;林晨霏不能圆房,也没关系。他原本就拿她当妹妹,继续当做妹妹就好了。

可是,这竟然会危及她的生命!这让他无法接受。

毛大夫担心的看了一眼权墨冼,这样的打击,对一个男人来说实在是太大。

“我送你出去。”毛大夫悄声对苏神医道:“让他静一静。”

苏神医点点头,写了一个方子递给他,道:“这是给权大人的,他心绪不稳,恐留下后遗症。”他既然是应了方家的请托而来,就把事情做得更圆满些。林晨霏的毒他无能为力,在权墨冼身上不要留下遗憾才好。

毛大夫将他送到门口,道:“毛某对苏神医仰慕已久,今日方知名不虚传。往后,还请多多指教。”

苏神医抱拳道:“指教不敢,还有两个月我就离京回去常州。都是医道中人,日后书信来往便是。”

刘管家从后面追了上来,双手奉上诊金,道:“劳烦苏神医跑这一趟,轿子已在门口备好。”

苏神医推了诊金,道:“林姑娘的病,老夫惭愧之极,哪里还敢收诊金。”说罢带着苏良智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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