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将岷殊送到了何宅大门口。
庄重的红漆大门边上,有器宇轩昂的保安站岗,更往边上一点,则是一个岗亭,岗亭里坐着的正是收费员。
岷殊从保安身边经过,进入岗亭,收费员掀起眼帘看她一眼:“预约了没?”
“没有预约。”
岷殊悄悄将一盒云城特色的复原丹递给收费员,收费员扫了一眼,眼睛一亮,连忙将之收了进去。
“正好今天还有几个开放名额,我给你申请了,直接交一百币门票就行。”
岷殊交了钱,收费员给她一张门票,心情愉悦地说了句:“参观愉快。”
“借你吉言。”
岷殊拿着票通过了安检,走入这高门大院之中。
何宅很大,五进的院子,还有各种用于观赏的园林,再加上预约制游客不算多,岷殊一路进去都没碰到几个人。
她拿着门口的导览图,缓缓朝着何家禁地靠近。
没走几步,就碰到了一队巡逻队。
巡逻队的人看到岷殊,直接朝着她走了过来:“这边属于何家私人范围,现在还有人居住,不允许参观。”
“啊这样啊。”岷殊拿着导览图,一副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模样:“这里不是福寿堂吗?”
“福寿堂在西边,这里是东边。”
巡逻队的人给岷殊讲解着地图,并没有怀疑她别有用心。
毕竟天堂城等级森严,没几个人敢在何家闹事。
岷殊听巡逻队队长讲解完了,道了声谢,就循着导览图往福寿堂的位置走去。
等到确定走入了巡逻队的视线死角,才拐进一个屋子里,直接从屋子的窗户翻了出去,沿着导览图上没有标记的小路往何家私宅走。
一路走着,果然找到了一扇小门。
这里无人看守,只落了一把很简单的锁,岷殊轻易就能打开。
她知道这不是陷阱。
因为她之前也住过类似的大宅,这些建筑看似各有特色,实际上都能找到规律。
比如这条小路,就是古时候给主人房的佣人快速穿梭于同院落不同屋子的捷径,这种设计基本上每一家都有,但是要找到具体的位置也并不容易。
得益于岷殊方向感和记忆力绝佳,才能从找到它。
岷殊没有磨蹭,打开这扇门就直接从空间钮里掏出白云送的隐身衣穿上,潜入何家大宅之中。
刚走了没几步,就听到了优雅的丝竹管乐声。
她顺着声音找了个过去,发现是几个中年人正在边喝茶边谈话。
岷殊动作很轻,却也没有太靠近,而是找了个能听清楚他们说话,又不容易被经过的人碰到的位置偷听。
这些人应该都是何氏旁支,此刻正在互相吐槽宣泄怨气:
“……说是说不管几房都是何家人,结果脏活累活都给了我们,赚大钱的机会都是他们,简直欺人太甚。”
“我也觉得不公平,之前让我们帮他儿子得到继承人的位置的时候,那老头可不是这样的。”
“可是那又怎样?何震已经被定为下一任继承人了,我们这些旁支以后也都要听他号令做事了,反正是注定的结果,还不如老老实实接受算了。”
“你如果真的能这么算了,为什么要让你儿子参与到谢家的继承争夺里。”
“什么谢家争夺?我们何家管何家的事,我可没有做什么。”
“没做?没做你让你儿子去中城做什么?”
“他外婆是中城人,去看看怎么了,而且谢家的事情是我们能掺和的吗?我又不是嫌自己命长。”
岷殊听到中城两个字时,就打起了精神。
这是这吵架的两人就只吵了这么两句,很快就被旁边递茶的人劝得停了火,不再泄露任何消息。
岷殊也没有失望。
她潜伏进入何家郊区的大宅,本来也没打算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毕竟能被丢在景区的,不会是何家位高权重的那批人。
只不过她想要对付何家,先来旁支摸摸底也算是收集情报了。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竟然一过来就听到了与白明有关的消息。
何家少爷去中城,极有可能并不是为了探望所谓的外婆,而是另有原因,而白明的死,或许就与这件事有所牵扯。
岷殊躲在草丛边上,一边继续听他们对话,一边一心二用思考着。
如果说白明的死竟然与天堂城这边有关系的话,那么之前那两个辅助系眷者到底为什么要杀她,就很值得思考了。
岷殊怀疑八成和白明的死因差不多。
——受人牵连。
至于受到谁的牵连,岷殊能想到的也只有白术那位走丢的二哥了。
毕竟白家夫妇都是中城土生土长的平民,生下几个孩子之后又因为意外过世,而白明白术长到十几岁,从来没有离开过11区的贫民窟。
不论从哪个方面思考,他们这些人都不可能和天堂城扯上关系。
岷殊正思索着,就听到另一个她十分感兴趣的关键词。
“……名额只有这么多,何震那小子已经是继承人,如果还要抢一个名额的,不止我们这一支不答应,其他旁系更不会答应。”
“是啊,他们主支当我们是狗呢,有好东西全部霸占着,连喝汤的机会都不给我们。”
“可是今年一共只放出了十个名额,你们也知道其中内定的就有三个,如果何震不争,我们何家到头来一个名额都得不到,岂不是落后于其他家族?”
几人又沉默了下来。
岷殊趁着他们思考的时候,缓缓退到了外面。
她的隐身衣有时间限制,只有半个小时就要失效了,她必须在这之前出去。
不过岷殊也没有浪费这次机会,快速将这里基本上晃了一遍,确定自己记住了这里的地图,才准备悄悄返回之前的小门。
只不过她还没走到小门,就看到私宅另开的大门大敞,一辆辆豪华轿车开了进来。
最中间那辆加长汽车,岷殊一眼就认出来,正是当时她在机场的时候看到的何家少爷的车。
果不其然,从车上下来的正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