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院子,鸡鸭屎到处都是。
猪圈里的猪哼哼,叫个不停。
主屋连个灯光也没有。
阴森恐怖。
篮皓小小的人儿,又叹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薇薇姐,你小心脚底下。”篮皓说话的功夫踮起脚。
跳过鸡鸭留下的粪便,一溜烟进了主屋。
没多久,就听见了咳嗽声。
“妈,你是不是感冒了?”
篮皓担忧的声音传了出来。
蓝微微没有多余的心思打量,快速跳进了屋。
就发现正屋的床上蜷缩着一个身影。
不过因为太消瘦,很难被人察觉。
要不是篮皓,伸手捂在她的脑袋上。
蓝微微都觉得,不像个真人。
“皓皓,怎么样了?”蓝微微快速来到了床边,低头一瞧。
刘梅紧闭着眼睛。
呼吸略微急促。
她赶忙用手背一试。
烫的厉害。
昨天送的饭,她吃的一干二净。
但今早以及中午的饭压根没动。
看样子是烧糊涂了。
篮皓急得快要哭了。
“微微姐,这可怎么办呀?”
“别慌,你先去村里,将罗村医叫来,就说你妈发高烧了,身体还受了伤,他就知道拿什么药了。”
蓝微微不紧不慢的叮嘱篮皓该做什么。
篮皓抬手抹了一把泪。
嗖一下冲了出去。
蓝微微这才有时间,搜寻屋子。
看见靠门的位置,有一个铁架子。
上面放着一个红色陶瓷盆,旁边是毛巾。
赶忙走上前,拎起水壶,倒热水。
发现空空如也。
一时间说不出什么滋味。
只得假装出去,去了厨房一趟。
冰锅冷灶。
篮皓到底是个小娃娃,没有大人那样精明。
厨房弄得乱七八糟。
要是等她烧好了水,她这二婶早就要烧糊涂了。
连忙站在自家院子喊道。
“妈,提壶热水过来。”
“微微,咋了?”蓝母抽空,在菜园子里除草。
听见女儿叫连忙站起来。
她想着肯定是出事儿了。
“我二婶发烧了,家里连个热水也没有,现在烧肯定赶不及,妈,你送壶水过来。”
“好。”蓝母没有一丝犹豫。
虽然有点儿恨铁不成钢,到底还是心疼。
蓝微微这才抽空生火烧水。
等蓝母赶过来的时候,蓝微微已经升起了火。
正在往灶堂里放木柴。
“微微,现在怎么做?”蓝母看着脏兮兮的院子,忍不住皱了皱眉。
连下脚的地方也没有。
进来时,没看清楚,都踩了一鞋底的鸡鸭屎。
一边走,一边蹭着鞋底。
真是造孽呀。
“妈,在盆子里倒点热水,然后给我二婶盖头上,先让降降温,我给烧点热水,擦擦身子,这样好的就快一点。”
蓝微微伸长脖子,出声吩咐。
蓝母知道怎么做的。
抬脚进了屋子,看着偌大的房间乱七八糟。
这心里就跟猫抓一样难受。
她这人有点轻微的小洁癖。
眼里容不得沙子。
只要哪里有一丁点脏乱的地方,她恨不得站起来收拾干净。
可现在是没有办法。
她得先给刘梅降了温。
一边试水温,一边忍不住说。
“刘梅,你发烧了早点给皓皓说,咱们村里的赤脚大夫罗安,他就能上门给你打一针,你缓好了身体,这也不耽搁你农忙呀。”
躺在床上的刘梅烧的整个人都是糊涂的。
本能的叫着。
“水。”
蓝母听见了。
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才发现桌上的搪瓷杯。
跑上前一看。
水杯是空的。
准备出门去,发现凳子上,放着提过来的饭。
记得女儿出门前在陶罐里装的水。
跑上前倒了一杯。
又折返到了床边,屈膝抵在了床头,将瘦成纸片儿一般的刘梅,缓缓地推了起来。
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战战兢兢的给她喂了水。
喝了水的刘梅,人好像精神了一些。
但还是有些精神萎靡。
身子骨虚,连坐都坐不稳。
从蓝母的怀里滑了下去,直接躺到了床上。
“皓皓。”虚弱的声音传了来,几不可闻。
“给你叫赤脚医生去了,你赶快先躺着,别操心孩子了,有我在。”蓝母放下了搪瓷杯。
将打湿的毛巾拧干,盖在刘梅的头上。
忽然借着昏暗的灯光,看见她脸上的伤痕。
浮肿消了下去,可青青紫紫的血迹凝固在皮肤下。
刘梅的皮肤蜡黄,按理来说她瞧得不清楚。
可因为生了病,脸色苍白如纸。
她这才看清了。
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这是往死里打呀,这个篮宏就不是个东西。
一次比一次下手狠。
也不知道他良心安不安。
反正心想,蓝宏要是有良心,那狗就改了吃屎。
忍不住摇了摇头。
特别为刘梅不值。
她记得七井村三年前,一个年轻的小媳妇扔下三个月大的孩子,直接跳河自杀了。
就因为自家丈夫下手没个轻重。
打的妻子苦不堪言。
最终为了解脱,选择了自杀。
最终留下了三个月大的孩子,真是可怜的很。
这种事情在农村地区很常见,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若是因为和丈夫吵了嘴,夫妻动了手而回娘家。
能撑腰的没几个。
即便有,他们大多数都是劝和不劝离。
如果提离婚,那就是丢人现眼。
好多女人不堪重负,有的选择死,有的选择离家出走。
这一走不知道何年何月才会回来。
就在蓝母唏嘘不已的时候。
院子里传来了赤脚医生罗安的声音。
“不着急,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打一针就好了。”
这是最快的法子。
他也知道刘梅的家庭情况。
家庭地位低,是一个三棍子打不出屁的可怜女人。
他之所以说打一针,就是想要消除她身体的炎症。
这肯定是被自己丈夫打了。
而且他昨天隐隐约约听到了咒骂声。
他作为一个外人,都听得有些头皮发麻。
可蓝宏却不在意。
没办法,谁让她摊上了这样一个混账。
进了屋子之后,发现了蓝母。
“微微妈,你也在这?”
“是啊,微微说她二婶发烧了,没人管,让我提壶热水过来,你赶快看一看吧,她这次伤很严重,我能看见她那脸青青紫紫,打的厉害。”
蓝母点了点头,来不及过多的寒暄,快速让开了位置。
三言两语就说明了情况。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