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慕辰轻声问,“那他们出国后,你们还有再联系过吗?”
南宫语摇了摇头,怅然一笑,“没有,他出国之后就掐掉了我们的联系,再怎么也找不到他的人了。”
南慕辰沉默了下,继续道,“他其实是想保护你。他知道你会为他们做到何处地步,他想你从其中挣脱出来,过自己的人生。”
“我知道,大哥,我知道……”南宫语看着南慕辰,眼角滑过一滴晶莹的泪珠,“但我还是很想得到他的消息,只要一点点,一点点就好了,我只是想知道他过得怎么样?盛忻然的病有没有好转?他有没有难过,有没有痛苦?”
南慕辰站起来,伸臂抱住她,南宫语哽咽道,“哥,我是不是很傻?你是不是很想骂我?”
“不。”南慕辰摇了摇头,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傻孩子,哥陪着你,无论花多少时间,无论是海角或是天涯,我们终会找到他们……”
南宫语愣住了,可忍了那么多年的辛酸和思念,终于冲破了防线,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什么也看不清,她想告诉南慕辰他是个傻子,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喉间哽咽难言,只能用拳头敲打南慕辰的背,像是埋怨,又像是发泄。
南慕辰轻抚着她的背,柔声道,“乖……哥陪你……哥陪着你找到他……”
夜己深了,唐璇坐在沙发上,看着玄关那一束小小的黄光,她知道南慕辰回家后,会把玄关上的小灯关掉,这样她就知道他回家了。黄色渐渐在她面前变得模糊放大,最后变成一团漆黑……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璇感觉有人抱着自己,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南慕辰抱着自己轻轻放到床上。
唐璇迷迷糊糊道,“阿语……她怎么了?”
南慕辰笑道,“己经送她回去了,喝多了,回去倒头就睡了。”
唐璇这才放心下来,嘟嘟囊囊道,“那我明天去看看她。”
南慕辰笑道,“好,睡吧,我明天陪你一起去。”
唐璇这才放心下来,她忙了一天,实在是太累了,翻了个身睡着了。
等到她醒来时,天己经蒙蒙亮了,她翻了个身,伸手一摸身边,着手处冰冷一片。她不禁愕然,披衣起床,四下一看,发现书房泄出一线灯光,当即慢慢走过去,推开房门。
南慕辰独自坐在办公桌前,一只手支着额头,眼睛闭着,似乎是睡着了,另一只手放在桌上,修长手指间夹着一个快燃尽的香烟,袅袅的烟气缠绕在指尖。
唐璇轻轻上前,快速伸手夹过他手上的香烟,怕他被烫伤手指,哪知道南慕辰浑身一震,慢慢睁开眼睛,左右看了看,视线集中在唐璇身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唐璇柔声道,“我吵醒你了?”
南慕辰摇了摇头,“没有,我昨晚有些失眠,就想着出来看看书,没想到竟然睡着了。”
唐璇走到他身后,伸手按着他的太阳穴,南慕辰发出舒服的长叹,唐璇略带责备道,“你看你,有心事不跟我说,憋着自己失眠吧?这下头痛了吧?”
南慕辰笑了,“能享受到你的按摩,失眠又怕什么?”
唐璇不轻不重地拍了他一切,责备道,“油嘴滑舌!”随即关切道,“我昨天看阿语的神色就有些不对,她一向很少这样,到底是怎么了?”
南慕辰长叹一声,将昨天交谈的话全一五一十讲给唐璇听,唐璇没想到南宫语竟然和夏亦初有这样的渊源,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南慕辰叹道,“可叹我身为兄长,却总让这个妹妹为我操心,而她内心里藏了这么大的事从未和我说过,我真是太不称职了。”
唐璇叹道,“人心最深处的伤痛,就连最亲的人也不能去触碰,她昨天如此失态,是听到夏亦初的消息吧,可见她用情之深,到了难以自拔的程度。”
南慕辰点头道,“我昨天己应承过她,要陪她一起去找他们,无论要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我一定要完成她的心愿。”
唐璇伸手握住他的手,“这都是应该的,你放心,家里一切有我,我一定会照顾好家里人的。”
说着,她又有些犹豫,“可南宫家的事情……”
南慕辰冷笑道,“他们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南宫沐想复仇,南宫延想保护自己地位,他们狗咬狗,正好随他们去!”
唐璇笑道,“你好像很不喜欢南宫沐这个人?”
南慕辰摇了摇头,“也谈不上不喜欢,只是这些年来,也看过不少这样的人,总觉得身上背负着仇恨,却将真正应该珍视的放在旁边,等到一切终了,发现皆己成空,盛家家主当年不就是这样的吗?他想拖着盛家与他一起毁灭,但最后发现一起毁掉还有夏亦初,到了最后关头救了他的是爱,而不是恨。”
“如果当初他一总孤行,那被毁掉的不止是夏亦初,还有深爱夏初初的阿语……”唐璇和南慕辰交换了下眼色,双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惧意,人与人交错,每个人身后都连着一道看不清的爱欲情仇大网,可谁也无法预料到,那些网是否会牵扯到自己的亲人。
“恨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南慕辰摇头道,“可这种事,如果不是亲自经历,又何尝能真正学会放下?这一种前行,人心的阴暗诡谲,只有靠他自己了。”
唐璇点点头,“这样看来,早点将阿语带离南宫家比较好。”她突然想到什么,问道,“那南宫沐不是和盛忻然交换过ins吗?他有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吗?”
南慕辰道,“这事阿语自然问过,南宫沐说盛忻然的ins停留在三年前的美洲小岛上,就再也没更新过了。”
唐璇沉吟了一会,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亮亮对南慕辰道,“慕辰,你还记得当年我说过找到我哥在国外的一张照片吗?”
南慕辰不知道她为何会提起旧事,点头道,“知道,你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