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泰山还高七千多米,这是座什么样的山呀?”扈三娘对算盘的改革不感兴趣,却对那座珠什么峰念念不忘。
“这是一座圣山。我之所以告诉你们这个世界上有这样一座山,就是想勉励诸位,对于这个世界,我们知之甚少。”叶天一摆出一副老学究的模样。
“跟一郎说话,总是有意外的收获。”李师师明眸善睐,有意无意凑过来的身体让人心旷神怡。
“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好了,一郎,我已经记住了,咦,怎么没有一?这四个字母我倒认得,是西方人的文字。”赵金奴说道。
“回答正确。”叶天一觉得赏识教育同样适应于赵金奴,便点头道,“一用a代替了,jqk念做勾球凯,分别代表侍卫、皇后和帝王,至于后面这两张,太阳老大,月亮老二,即便是帝王将相也只能顶礼膜拜,诸位没什么意见吧?”
在场的当然没有什么意见,对于这样一个新鲜事物,好奇心胜过一切,一副扑克牌便是一个小小的世界:黑桃代表的是温暖的春天,象征着和平;红心代表火热的夏天,象征着爱情;方块代表丰收的秋天,代表着财富而梅花则代表着悠闲的冬天,意味着无尽的幸福,这是文学和哲学的范畴,李师师和李清照很喜欢。
扈三娘喜欢的是四张老k上的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和当朝太祖的画像,这四位乃千古帝王,叱咤风云,开疆裂土,是不折不扣的大英雄。
叶天一只在乎扑克牌的手感,背面的绫绢和正面的徽宣摸起来还不错,至于码牌各有各的特点:李师师插成一把扇子,李清照则摆成一颗元宝树,扈三娘最先摆成了一把大蒲扇,拿不住散落一地,重新拾起摆成了一大棵元宝树,结果又是散落一地,最后干脆在桌子上摆开龙门阵……
“这样,你的牌都让人看了,还怎么玩?”叶天一叹了口气。
“玩牌如打仗,只要水平够,上场厮杀便是,谁怕谁?”扈三娘满不在乎。
“你会后悔的。”叶天一最瞧不起这种只逞匹夫之勇的将军,即便是自己的老婆也不行。
“夫君的牌都是闭眼的,怎么往里插牌?”扈三娘对叶天一手中排列整齐像一本书的牌很是好奇。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要做到每一张牌在什么位置心中有数,自然可以排成这个样子。”
“一郎,出牌的规则有了,这游戏总要有个名字吧?”李师师问道。
叶天一心道这保皇的名字在这种封建王朝可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说出口的,既然是保皇,就有反叛者,押解方腊的囚车还在路上,叶天一可不想因为一个小小的棋·牌游戏让蔡京这帮子混球抓住小辫子。
“相传北方有天狗,瞧着中原的太阳不错,便想一口吞下,咱们这游戏名就叫太阳保卫战吧。”
“太阳保卫战?总觉得怪怪的。”赵金奴嘟囔道。
“我第一个拿到了太阳,那么该我当太阳了吧?”扈三娘忽然快活地叫了起来。
“能不能当的成太阳,得看你能不能要的起来太阳保卫者。”叶天一笑道。
“她已经有了。”李师师指着桌子上那三张黑桃二说道。
“有了吗?”叶天一满头黑线,李师师这是纯粹故意的。
“一郎,我不想当天狗。”荣德撅着小嘴很不情愿。
“游戏而已。”叶天一笑道。
“我不介意再当个天狗。”扈三娘手舞足蹈。
“既是天狗又当太阳,娘子你死定了。”叶天一笑道。
“其实还可以起个更好名字的。”几人正吵闹着,忽见赵桓笑嘻嘻地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太子殿下,庄严他们……”叶天一大惊,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庄严和野猫他们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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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不了,都捆成粽子扔到柴房里了。看来沧浪居的防卫还有待加强呀。”赵桓笑道。
“在殿下面前,一切防卫都是土鸡瓦狗。”叶天一狠狠拍了一记马屁。
“言不由衷。”赵桓摇头道。
“肺腑之言。”叶天一信誓旦旦。
“如果是肺腑之言就不用绞尽脑汁想出这么一个太阳保卫战的游戏了。”
“殿下英明,微臣这点小心思终究瞒不过殿下。”
“既然是牌谏,就要敢于亮剑,太阳保卫战太隐晦,还是叫做保卫汴京吧。”
“只怕官家不喜。”
“必须这样叫,后唐后晋被契丹所灭血的教训不过百余年,满朝文武似乎已经忘记这段惨痛的历史。圣人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如果能以小小扑克牌唤醒朝野居安思危未雨绸缪的意识,补天居功甚伟。”
“在下不敢邀功,只希望帝国能逢凶化吉遇险成祥。”
“如果人人如补天,我大宋何愁万古千秋?”
“若要帝国千秋万代,非梁溪先生不可。”
“你说的是李纲?”
“正是。”
“政和二年李纲进士及第,五年官至监察御史兼权殿中侍御史,后因议论朝政过失,被罢去谏官职事,改任部员外郎,迁起居郎。宣和元年,京师大水,李纲上疏要求朝廷注意内忧外患问题,被蔡京指责议论不合时宜,谪监南剑州沙县税务,一老倔种而已……”赵桓对李纲的履历如数家珍,但评价不高。
“补天以为这些所谓的倔种才是帝国的脊梁,关键时刻,需要这样的倔种帮助帝国度过危机。”
“你真的认为李纲勘担重任?”赵桓盯住叶天一缓缓说道。
“有能力有担当最可贵的是忠心耿耿。”叶天一使劲点了点头,现在满朝文武没有一个相信金国人会打到京城,李纲进京或许能成为自己的助力。
“你很了解这个人?”
“难道殿下忘记补天还有一个天师的身份了吗?”
“未卜先知?好,本王信你。”
太子来了,扈三娘很有眼力价地退居二线,代替庄喜担起添水倒茶递点心的活计,忙得不亦乐乎。
叶天一没有料到这款小小保皇游戏竟然让一位太子,一位帝姬,两位才女深陷其中,别人玩通宵可以,荣德帝姬绝对不行,她是自己的病人,还没完全康复,需要休息,这一条没有商量的余地,于是荣德便睡在了扈三娘的大炕上,而扈三娘则手忙脚乱陪着玩到了天亮,鸡叫三遍,李师师终于沉不住气了,抱怨道:“扈姐姐,怎么跟你联邦就没赢过?”
“我牌不好。”扈三娘低头道。
“两个太阳两个月亮七个二这还叫不好?”叶天一实在听不下去了。
“不能怪她,牌都不知道插哪里去了,四张七分三次出,不输才怪。”李清照掩口笑道。
输赢不是关键,关键在于太子的心情非常好,尤其是吃了叶天一做的田螺疙瘩汤赞不绝口,临走要了疙瘩汤的菜谱带上了那四副扑克牌,打着饱嗝心满意足打道回府。
“我们要发财了。”叶天一拉着扈三娘的手说道。
“嗯,田螺疙瘩汤,一定好卖的,关键是护城河里有的是田螺,不用花钱,一会儿我带着双儿小严小喜他们去抓。”扈三娘愉快地连连点头。
“疙瘩汤能卖多少钱?我说的是扑克牌。”叶天一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心道这脑袋瓜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呀。
“夫君要卖扑克牌?”
“太子、帝姬、才女还有你这样没头脑的都喜欢的游戏没理由不火。”
“可是,制作起来很麻烦的,尤其是四大帝王的绘制真心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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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让双儿找几个活计好的木匠来,拿我的手稿刻出几幅模子,分别套色印刷,不出几天便可以让汴京勋贵们每家都有四副,嗯,记得先给师师一些,让她给这款游戏打个广告。”
“其实可以不用李师师的,妾身的徒弟也多是勋贵世家。”扈三娘醋溜溜说道。
“你的徒弟太多,不能免费赠送,这样吧,给他们打个半价,每副牌收五两银子。”
“一副牌十两银子?夫君,您这是在抢劫……”扈三娘吼道。
“如果加上知识产权,其实定价并不高。”叶天一幽幽叹道。
“什么是知识产权?”
“就是这扑克牌的玩法,扑克牌是死的,玩法是活的,玩者的乐趣全部来自你夫君的知识产权,等知识产权保护法通过之后为夫再弄个够级、升级、斗·地主的玩法大赚一笔。”
“夫君脑袋里总是有些奇思怪想,不过奴家知道很快便会有人仿造的。”
“所以我想在盗版上市前多发点财,比如弄个金箔或是檀木纪念版之类的,相信那些王公大臣才子佳人商贾大儒们会感兴趣的。”
“我就说嘛,夫君从骨子里就是个奸商。”扈三娘不屑道。
“娘子先别忙着夸奖,快去河里捉田螺。”
“捉田螺干什么?”
“做疙瘩汤。”
“我喝饱了。”
“你是饱了,不知道还有人没吃饭吗?快去,荣德快醒了。”叶天一吼道。
赵金奴终究没喝上田螺疙瘩汤,因为庄喜告诉叶天一种玉米的褚老屁艮屁了,死在自己的炕头上,一块大条石栓上绳子就挂在自己的脖子上,仰面朝天搁在炕沿边,开封府的捕头已经定了案,褚老屁死于自杀,至于为什么自杀,那得问褚老屁自个儿了。
但庄喜最后告诉叶天一的是野猫亲手弄死了褚老屁。
这还了得,一个半大毛孩子竟然如此残忍,叶天一觉得有必要过问一下此事。
“褚老屁死了。”叶天一见到野猫的时候,这孩子正在磨刀。
“死了好,死了干净。”野猫头也不抬。
“为什么杀他?”
“大哥怎么知道的?”野猫抬起头来,眼中露出的是诧异。
“回答我。”
“因为他偷了咱家的玉米种子。”
“罪不至死。如果不给我个合理的答复,以后休想踏进沧浪居半步。”
“褚老屁手脚不干净,乡邻无不受其害,有一年他偷走了俺家过年的粮食,害俺跟俺娘差点饿死,当时我就发誓,如果饿不死绝饶不了此贼。”野猫将磨好的刀插到旁边的树桩上,面色狰狞地站了起来。
“当时为何不找他算账?”
“俺小,打不过他。”
“你很聪明,也很勇敢,只是戾气太重,如不改过,将来难以善终。”叶天一叹道。
“善终?俺不稀罕,俺只求跟随大哥身边干出一番事业,也好光宗耀祖。”野猫傲然道。
“过些日子跟我去鲁山县吧,把你放在家里我不放心。还有,不许动马豹,你娘还年轻,终归是要嫁人的。”叶天一摇摇头,走出了野猫的房舍,外面一条死狗的四肢和头部被吊在槐树上。
“大哥,晚上来这里吃狗肉。”野猫在后面喊道。
“狗为忠义之兽,我是不会吃的,还有,官家属狗,明令禁止随便杀狗,难道你不知道?”叶天一实在不知道身边留着这种不守规矩的嗜杀之辈是不是件坏事。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倘若没有战争,这样的人他一天都不想留,可是,战争很快就会来临,也许,就在明天。上了战场,野猫就是一条吃人的恶龙。
要想战胜凶恶的敌人,这样的恶龙必不可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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