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要从我那个……去追求自由了的前妻说起……”
徐横舟全程听下来也觉得惨,但没啥代入感。
主要是他现在挺幸福的,咳,体会不了这种惨事。
只好表示同情了。
但他倒是知道了这位影评人确实是抑郁了、丧了、自暴自弃了,所以自杀了。
而且还和他们《树先生这部电影有一定的关联。
影评人说到激动处,拉住徐横舟的手:
“我看到树,就像看到我自己。
树在电影里活得越压抑,我却好像是在电影外获得了新生,有了一股力量。
当电影后半段,树疯了,却也崛起了的时候,我的情绪也爆发了,我当时就想去找我前妻说清楚……”
徐横舟听影评人说到这里,忽然低头沉默了,就问他:“然后呢?”
然后影评人抬头两行泪流了下来:“我说不过她……”
徐横舟:……
一个小时之后,徐横舟和刘亦茜离开了医院。
在路上,徐横舟一时无言,也不知道这事情算解决还是没解决。
总之,这个影评人说他马上就发声明,然后今天撑着病体也会出院,再看一次这部电影,把影评呕心沥血的写出来。
这就当这件事情解决了吧。
刘亦茜开着车也有点恍忽,她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然后开口问徐横舟:
“徐横舟,你结婚后很多年,如果忽然发现和妻子之间的感情,从爱情变成亲情了,然后在家庭之外的地方又重新再次找到了爱情,你会选择离婚吗?”
徐横舟听到刘亦茜这么问,就知道她也被刚才那位影评人说出的凄惨故事给影响到了。
那个影评人和他的前妻可是初恋就在一起,从校园到婚纱,备受羡慕,结果还是没抵过婚后的柴米油盐。
这爱情说没就没,女方说要找寻幸福就去找寻自己的幸福了。
徐横舟想了想,很认真的回答:
“这件事情和爱不爱情的没有关系,这是责任的问题。
我觉得只要是步入婚姻,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需要为这个家庭负责。
所谓的为了寻求自由,寻求爱情而毁掉家庭,是一种非常不负责任的行为。”
刘亦茜微微点头,然后侧目眼神犀利地看向徐横舟:
“你的意思是说结婚后就不能有爱情了,爱情一定会变成亲情,是吗?
你婚后就靠你所谓的责任感维持家庭,是吗?
你对你妻子的爱意总有一天会消散的,是吗?”
徐横舟被刘亦茜这三连问给问懵了。
但他缓过神来就知道刘亦茜真正要问的是什么东西。
虽然这作为一个送命题,其实是有标准答桉的,刘亦茜想要的答桉无非是让他回答说,爱情永远不会消散,也不会变成亲情。
这个姑娘想要听到他说他永远都会爱她。
但他或多或少的也被刚才那位影评人的故事所影响了,所以此刻回答地格外真诚和耿直:
“我觉得爱情这种东西不可能一直存在的,但是亲情可以。
责任感更是一个男人最重要的品。
可能爱到最后没有那炙热了,可也能够细水长流,永远守护。
这不也挺好的吗?”
刘亦茜见徐横舟看向自己的方向,眼神真诚,说的也很认真,一时也不好否认徐横舟这种说法。
她甚至被徐横舟说到有些动摇,轻轻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爱情就不能一直存在呢,为什么爱人就一定要转变为亲人呢?
亲人虽然是至亲,但并不一定会与你长久陪伴,可是爱人是你选定的与你一生相伴的人呀。”
她看向徐横舟,神情认真:
“我这个人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其实挺自我也挺自私的。
我爱一个人就会一直爱下去。
但如果对方不爱我了,那我一定会转身就走,所以——”
徐横舟能感觉到刘亦茜这个所以的后面要说什么。
无非就是这姑娘虽然并不认可影评人的前妻那种因为自己不爱了,所以就去追求幸福的做法。
但是如果是对方先不爱了,那么她一定会选择结束这段婚姻。
但徐横舟并不觉得刘亦茜这样做是自私的,先撕毁契约的是那个先不爱的人,不是吗?
咦,这么一说,徐横舟忽然觉得逻辑顺了。
他刚刚说的那一通,什么爱情没有了之类的东西,好像是有点问题啊!
他刚想为自己找补一两句,就听到前面一声极响的刹车声,有辆摩托车打滑了,刹车不及,直直地往他们这边斜着冲撞过来。
刘亦茜也被惊了一下,反应极快地就往右边打方向盘,在分秒之差的时候,与那辆摩托车侧身擦过,然后赶紧刹车。
徐横舟转头去看那辆摩托车竟然也没出事,没有停下,反而是直接速度极快地离开了。
徐横舟松了口气,回头就见刘亦茜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赶紧给她拍背顺气:
“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魂归来兮,魂归来兮。”
刘亦茜一开始听到徐横舟的安抚,觉得还挺暖心的,也没那么慌张了,可等听到后面四个字,就真的是把刚才那点惊慌失措抛到了脑后,直接就瞪了徐横舟一眼:
“这是祭词好吗?能不能别瞎喊!有点文化行不行?”
“行行行。”徐横舟看一眼周边,这地方人不多,但也不好一直停着车:“我开车吧,我俩换个位置,你坐副驾驶。”
“嗯?你会开车吗?”刘亦茜一脸惊讶。
徐横舟神情特别自然:“我会呀。”
“……”刘亦茜沉默了会儿,问徐横舟:“那你之前怎么一直让我开车啊?”
“额,因为是你的车啊,我不是没买车吗?”
“徐!横!舟!”
徐横舟赶紧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主要是我车是学了,但是没怎么开过。对路况呢,又不太熟,那我不是怕发生危险吗?”
刘亦茜无语片刻,接受了徐横舟的解释,握上方向盘:“那还是我来开吧。”
她稍稍一打方向盘,使了一点劲,立刻就“嘶”的一声痛呼。
“伤到手了?”
“嗯!”刘亦茜不知道为啥,瞬间觉得自己委屈极了,眼里就含了泪花,忍着痛把右手腕举到徐横舟眼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