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伊,怎么什么都跟你说了呢?”
老太太的心中一紧,开始为自己辩解:“小易,像你这种家世,去哪儿寻不来好姑娘?为何就盯上我家晚伊?”
“你们家的门楣那么高,将来晚伊在婆家受了气,我们家连个出头的人都没有.......”
易兴修犀利且深邃的眼眸,仿佛看破一切,嘴角还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讥讽,让老太太硬生生咽下了剩下的话。
“奶奶,晚伊有我护着,谁会给她气受?”
老太太捏紧自己的被角,心虚之下把自己的心里话,脱口而出:“谁知道,你是不是冲着我们杨家三房的家业来的?”
果然如此,与他想得一样。
老太太费劲心思,让杨晚伊与他分手的目的,就在于此。
就算是他早已想到的这些,还是有些生气。
想当初,他与杨晚伊认识的时候,杨家三房哪儿有什么家业?
不过就三间土胚房。
可笑至极。
若是,杨晚伊知道,老太太费劲口舌的目的,是为了守住杨家三房的这些家业,她该有多伤心?
易兴修静思好一会儿,才让自己的情绪平缓下来。
老太太却误以为自己说中了,脸上露出几分得意:“有我老婆子守着,你们谁也别想打我们杨家三房的家业。”
“......”
易兴修扬眉反问:“奶奶,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情况,想必你也知道,我若是真图钱,海市愿意与我家结亲的富商,多不胜数......”
“.......”老太太一怔,竟找不到反驳的话。
“奶奶,今天这儿也就我们两人,有些话,咱们不妨摊开说;你阻止我与晚伊的婚事,是图将来从晚伊手中抢下她挣下的家业,更方便,对不对?”
“你怕晚伊有我护着,将来不容易掌控?”
老太太的脸上一慌,很快稳定下来:“我不知道你在胡说着什么?我们家晚伊本来就不打算出嫁,她挣下的一切,都该是我们杨家三房的,外姓人别想拿走一分。”
易兴修了然。
什么攀高枝、什么门当户对,都不过是借口。
想要守住杨家三房这些家产,才是真。
他的心中微微松缓一些。
知道老太太的心思,他才好思量对策,去解决这个问题。
他试探性的问道:“奶奶,你刚才这些心思,晚伊知道吗?”
老太太炸毛:“你少在晚伊面前搬弄是非,破坏我们祖孙情谊......自古以来,女子未出嫁前,挣下的都是娘家的家业。”
易兴修:“......”。
不过是重男轻女的封建老思想。
他不该跟这样一个年迈的老人家计较。
他不知道,在老太太的心中,是怎么定义她与晚伊的祖孙情谊。
从晚伊知道老太太生病,就连夜坐火车朝家中赶来看,晚伊还是比较重视这个老太太的。
他不看僧面,看佛面。
也不能将老太太气着了。
有些话,他若是真说出来,老太太肯定受不了。
若是真将老太太气出个好歹,最终受累的还是杨晚伊。
想明白这些后。
易兴修压下心中的不快,扯出一抹笑:“奶奶,咱们两个人约法三章,你刚才的心思,我一句也不会在晚伊面前多言。”
“但是你也要跟我保证,你也不能再鼓动晚伊跟我分开。”
见老太太一脸警惕的表情。
易兴修承诺:“你若是担心我图你家家业,到时候咱们可以书面约定,晚伊挣下的一切,我都不会侵占分毫,你可放心?”
想当初,他向杨晚伊表白,却被对方以身上负担太重为由,拒了他。那时,他就知道,杨晚伊会挑起杨家三房的一切,直到把弟弟妹妹抚养长大为止。
在他看来,养家糊口本就是男人的责任。
他从未想要让杨晚伊承担这一切。
老太太的脸上一喜:“你不会诓我这个老婆子吧?”
“那你说的那个协议,咱们什么时候签订?今天吗?”
易兴修失笑不已:“奶奶,我怎么敢诓你呢?那个协议,要我与晚伊成婚前签订才有效。”
他也想早些与晚伊成婚,无奈两人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
老太太的眼睛,咕噜噜转几圈。
她的心思,眼下就杨晚霄和易兴修两个人知道。
晚霄为了晚伊,肯定什么也不会说。
易兴修又应承了她,应该也不会说的。
晚霄说的对,若是晚伊知道她的心思,生气之下,撂挑子不干,她的一切谋算,终成空。
反正她的大孙子还未成年,她的这些谋算,可以徐徐图之。
目前当务之急,就是瞒住她的这份心思,拦着不让晚伊那么早出嫁。
若是继续让两人交往,易家的势力,对杨家三房目前来说,有利无害。
想通之后的老太太,整个人有来了精神,连带着看易兴修的目光,都和蔼真诚不少:“小易,你看咱们把话摊开说,彼此都明白对方的心思。”
“以后相处才会更融洽。”
“小易,你是不是今晚就要回去了?”见易兴修点了点头,老太太笑得见牙不见眼:“那我让她二伯母晚上多煮点菜,给你好好补一补。”
晚上,杨家三房的饭菜,异常丰盛。
饭桌上,老太太笑得乐呵呵,精神头十足。
一点儿也不像是早上才从诊所出来的人。
看得王贞芳连连感叹:“三婶,到底是周神医的医术好?还是你心中惦记晚伊,她这早上回来,你晚上就能下床了。”
老太太笑得眉眼舒展:“她大伯母,你说的对,我们家晚伊就是我的灵丹妙药......是我们杨家三房的小福星。”
杨晚霄:“.......”。真是个戏精。
若不是他上午才与老太太争论一番,知道她的心思,怕是也被老太太现在的样子给骗了。
看着旁边一无所知的堂妹,杨晚霄的心中就气闷不已,觉得满桌的美味佳肴,食不知味。
“晚霄,你怎么了?数一数有多少米?再吃吗?”王贞芳给儿子夹一块肉放在碗里,有些心疼自己这个小儿子,嘴上却不忘数落着。
老太太吃饭的手一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招呼易兴修吃菜:“小易,多吃些,这些都是晚伊她二伯母的拿手菜,平时想吃都吃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