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是这样。”
办公室里的威廉点点头,一副认真倾听的表情。
“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吧,教授?”
威廉对面的那位幽灵看威廉重重的点着头,对威廉的反应相当满意。
“他们太过分了,对吧?”
“当然,毫无问题,女士——”威廉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这让‘坐’在他对面的幽灵的脸色好看了很多,虽然那本来就是银白色的。
“谢谢你,教授。”那位幽灵贵妇人一脸开怀的表情,但很快就转为了悲哀,“抱歉,教授,我好像还是没法放下…”
“多走走,多看看,”威廉把到口的时间会冲淡一切这句话咽了下去,不着痕迹的转为了其它的安慰,“老是待在那边对你没什么好处,你应该换个地方当幽灵,多认识些幽灵朋友也许会好一些。”
“也许吧——”这位幽灵女士的声音愈发的低沉了,“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教授,我会好好考虑你的建议的。”
她站起身来,神情失落,匆匆行了一礼之后就穿越墙壁离开了。
‘唉,头疼啊…’
威廉叹着气,把羽毛笔和笔记放下来,身子沉到了椅子上,整个人瘫在上边,移动不动。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了,万圣节那天的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但当时那件事造成的影响到现在都没能消散掉…
好半天之后,恢复了些精神的威廉终于抬起了自己的手,在太阳穴上按动起来,让大脑缓和下来。
这已经是他这一个多月接待的第一百位幽灵了,也就这几天缓了下来,在最开始那些天他在课闲的功夫根本没时间做别的事情。
‘又是一个悲剧,’他看了看手中的记录,摇了摇头。
很正常,没有悲剧的话,是不会有幽灵诞生的,虽然有些幽灵诞生的故事很喜感,但那些喜剧的内核也全是悲剧——说到底,幽灵几乎都是不甘的。
虽然有关幽灵的官方成因是那些死去的巫师没有勇气去面对死亡,但是在这段时间和那些幽灵的交谈之后,威廉才发现了一件事。
除却个别幽灵,没有走下去的勇气这句话完全等同于还有割舍不下去的东西——所谓无欲则刚,当没有什么东西能留住幽灵的时候,它们自然就有了走下去的勇气。
‘当然,不排除奇葩…’
威廉翻了翻自己的记录,看到那张连字迹都有点潦草的记录,再次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第36位幽灵来宾。
称呼,不死的博迪
死因,服用魔药身亡
威廉叹了叹气,忽略了那一堆没有可信度的资料,跳到了最后潦草的部分。
“熬制的魔药就是他认为的可以长生的长生不老药!因为害怕死亡所以尝试各种方式来让自己永生,结果自学魔药之后自创的魔药把自己毒死了!
然后心有不甘,觉得不该死,就这么作为幽灵活下来了!
魔法界大了什么奇葩幽灵都有吗?
还告诉我他还在努力研究不死的法子?
并觉得幽灵状态很好,起码也是永生?
这是什么奇葩存在?
浪费我时间!!!”
威廉看着自己记录最后几乎划破纸张的巨大叹号,不由得笑了出来,‘说起来,要是所有幽灵都像那位一样觉得自己变成幽灵也不错就好了。’
他合上了笔记本,把它收起来,用魔法锁住——那些记录是为了更好的帮助幽灵们有走下去的信心才记录下来的,虽然当事人已经死了,但是还是要好好保密的。
“威廉!”
门外传来了亚当斯的喊声,“访客不在了嘛?”
“不在了,我应该把状态改过了,进来吧,亚当斯。”
威廉站起身来,打开门,对着站在门口的亚当斯喊道。
“那就好,”亚当斯提着一个小篮子走进来,还没坐下来就把篮子举起来了,“新品!我的俱乐部的成员新开发出来的,尝尝看!”
“我很期待。”威廉也没客气,顺手拿起一个类似蛋挞的东西,看了眼发现形状很可爱之后就塞到了嘴里,“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今天是假期!”
亚当斯盯着威廉,“你该不会忙的连日子都忘记了吧?”
“假期?”威廉翻了翻,“好像是——不过我到了周五就没课了,所以也没注意,最近得到了个古老的记忆球,它会在头天晚上提醒我要上课的。”
“古老的?”
“诺,桌上那个,”威廉指了指那个小小的漂浮在空中的水晶球,那是一位幽灵送给他的,说是可以提醒一些重要行程,他实验了几次后发现当里程表确实不错,就干脆用上了。
“这——原料都枯竭了!这是最好的占卜水晶做出来的记忆球,一百年前的巫师战争前那块地方的特殊水晶就用完了!”
‘天知道,那个幽灵好像四五百年前就死掉了。’威廉回想了下,发现挺正常的——水晶是消耗性材料,一百年前用完的矿四五百年前又不算太珍贵,以前的贫苦人家还吃大闸蟹度日呢,现在泡澡的螃蟹都贵的买不起了…
“那又是什么?”亚当斯眼睛尖,看向了先前那位贵妇人幽灵坐的位置,一根颜色暗淡的胸针躺在那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可能是那位的报酬吧,”威廉摇摇头,丝毫没有仔细观测的兴致——那些幽灵在过来找他谈话之后总是会留下一些小物件,有的是明着送的,有的是偷偷留下来的,反正到现在没有过来找回失物的。
“幽灵可以携带东西吗?”
“当然,如果他们愿意,只是很累——”威廉又拿了块类似棉花糖口感的蛋挞,在宴会时他还不确认那些餐具和蜡烛是谁准备的,但是这么长时间的和幽灵交谈,他早就搞清楚了幽灵可以少量的移动物体了。
“话说起来,你也真是心软,明明费尔奇都打报告说都要不要驱逐那些扰乱教学工作的幽灵了,你居然还主动把事情抗下来了。”
亚当斯拿着胸针辨认了半天,没看出所以然来,又放到了威廉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