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唐伯虎和徐经去送程敏政回来,对张骥,马文升等人再次拜谢。
他们知道如果不是张骥等人帮衬奔走,施以援手,这一次不但名落孙山,一辈子也毁了。
唐伯虎躬身道:“朝廷虽然令我和徐贤弟在国子监闭门思过,看似惩罚,实际上却是变相的奖赏了,能从春闱案脱身,全赖侯爷等人帮忙,我们也算受到教训,今后肯定谨言慎行,谨记祸从口出。”
徐经跟着说道:“伯虎兄说的,就是我想说的,邵喜身死后,鸡血石,田黄石的生意,徐氏那边已经决定和侯爷合作,前门大街内的那间铺面,也交给侯爷的人来打理吧!”
徐经的感谢就很实惠了,那原本是邵喜占了一半股份的铺子,每年盈利不少。
如今转给张骥,几万两真金白银算是掏了出来,可以认定是跟建昌侯进行了捆绑,是变相的投名状。
张骥笑着点头,“伯虎兄,徐贤弟,你们的好意我领了,不过最好还是在接下来的恩科考试高中,按照我和几位大人的商量,最迟也就是和今年的乡试一起举行,等你们金榜题名之后,可得做东道请我一回。”
唐伯虎二人赶忙答应,保证得中之后请张骥喝酒。
一条龙服务到后半段就有点变味了,张骥看着唐伯虎和找来的歌姬互动频繁,险些单手捂脸。
这货刚才说的那些话可能立马抛到了脑后,骨子里就是个放荡不羁爱自由啊!
张骥今晚没有喝多,本来还想跟马文升说说兼祧婚事的事情,但恰好兵部收到边境送来的急报公文,便带上兵部的几个人匆忙去了衙门。
再看剩下的货色,一个个都搂着歌姬互动的有点不像话,天色也不早了,张骥大手一挥,后面节目的花费他也包了,让他们去广乐楼后面折腾去。
而他则带着家仆去给马月仙复查,指婚的旨意很快就会下来,他也得跟马月仙提前说一声。
走过两条街的时候,一道劲风直奔张骥的轿子。
张骥平时是不坐轿子的,但这两天天气冷,坐滑竿能把人冻死,所以选择了能防风的轿子。
而这个举动救了张骥一命,因为这道劲风赫然是一支利箭。
速度极快,似乎是用弓弩射出来的,但却被轿帘子挡住了,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响。
张骥自从张鹤龄死后,意识到大明朝这个时代治安状况堪忧,所以把轿子也改造了一番。
别说轿子本身,帘子里面都衬着一层铁丝编织的护甲,否则这一箭射到轿子里,张骥不死也得受伤。
紧跟着又是两箭,其中一箭射中了轿子,另一箭命中了一个健仆,肩膀几乎被射穿了。
一时间喊叫声不断,健仆们把轿子抬到靠墙的地方放下,结成人形盾牌阵挡着,还叮嘱张骥现在不要出来,免得被再次放了冷箭。
张骥先是慌乱了几秒钟,随即喝道:“怕什么,你们几个人去箭矢射来的方向查看,宵小手段,一击不中肯定早就跑了。”
像是回应张骥这话,又一支利箭射来,射中了轿子的木头沿子,发出嗡嗡的颤音。
有眼尖的家仆看到羽箭上还带着一张纸条,取下来递给轿子里的张骥。
“多行不义必自毙。”
张骥看着纸条上这几个字,嘴角一咧,他这算是招人恨了吧!
不知道是谁这么莽,想从肉体上把他直接消灭,看来今后出来进去得加倍小心,万一真被刺杀了,冤不冤?
时间不长,前去查看的人返回,刺客的确跑了,看雪地上的脚印,应该是两个人。
还有被雪压出的类似垛口的形状,射出箭矢的绝对是弓弩。
贾峤要去报官,被张骥给否了,先把受伤的人送去诊治。
他再次看了看手上的纸条,心里有了一个猜测,“明天再去报官吧!继续前往马大人府上。”
马璁刚才跟随马文升去了兵部,因此马家府邸都是女眷,但对张骥的到来没有丝毫抵触防备。
马璁的夫人还一口一个侯爷叫着,俨然通家之好。
张骥说是想给马月仙复查一下,马璁的夫人立即把张骥领到了后宅。
为了怕惊世骇俗,张骥和马月仙都没说动手术的事情,亲如马璁的夫人都不知道自家闺女胸口被割了一刀。
张骥做好了消毒措施,进屋后朝马月仙点点头。
二人颇有默契的一个解开了衣裳,一个开始配药。
“伤口愈合的不错,再过几天,最外层的棉线就可以拆掉了。”张骥一边给马月仙换药一边说道。
“还是有点疼,轻一点,像是针扎一样。”马月仙低声娇呼,感觉今天敷药比昨天还痛。
“换了一味药,稍微多了些刺激,你忍着点。”
张骥手上麻利的换药,包扎,半刻钟不到就收拾妥当。
马月仙还以为张骥会立即离开,毕竟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却诧异的看到张骥收拾好药箱子,反而坐在了床边。
“有件事,就是昨天你问我的,我今天能给你一个答复。”
马月仙神情顿时紧张起来,胸口都感觉没那么疼了。
她昨天后来一想,自己也是昏了头,那种话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问出口呢!
如果张骥给了否决的答复,那她今后如何自处?
“你知道的,我的嫡亲大哥,寿宁侯阖家罹难,他那一支的子嗣就算断绝了,今天我去宫里的时候,阿姐,就是皇后娘娘提起想让我兼祧大房,传续香火,本来是想指婚别人,我就提到了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马月仙愣了片刻,才明白张骥所说的兼祧是怎么回事。
按照本心来说,她是不愿意兼祧的,因为那从法理上说,并非张骥的正妻,甚至跟张骥的正妻都得妯娌相称。
张骥继续说道:“我有一个妾室,原本是宫中的女官,她也说兼祧一事两全其美,毕竟你诞下的子嗣,一出生就能获得世袭的寿宁侯爵位,一辈子荣华富贵唾手可得,而且虽然是兼祧,但和一家人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