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骥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随即变脸似的怒容满面。
“周彧,你他娘的跟何文鼎是一伙的,还敢来昭狱捞人,看我不打死你。”
张骥大骂声中,一个箭步冲上去,抡起拳头对着周彧的脸砸去。
“啊!”
周彧没躲开,左面半边脸被捶个正着,发出一声惨叫。
张骥得势不让人,揪住周彧的头发往下按。
一条腿已经飞了起来踢向周彧的面门。
徐光祚和郭宁刚听张骥诉说昨天被何文鼎手持金瓜追杀,还真以为这是出自长宁伯周彧的授意,二人顿时同仇敌忾。
徐光祚还飘着呢!
一脚踹向周彧的后腰,嘴里叫嚣道:“勾结宦官打杀我二弟,我他娘的踢死你。”
郭宁不声不响的,但是这厮纯属典型的咬人的狗不叫唤,阴着呢!
双脚连环踢专门朝周彧的下三路使劲。
可怜周彧堂堂长宁伯,被张骥三人揪住厮打,就像是进了屠宰场的猪,吱哇乱叫惨嚎不已。
一时间鸡飞狗跳,就在李广还没反应过来的短短时间,周彧已经被揍的披头散发,鼻血长流。
张骥揪住周彧的头发让其脸孔朝上,他啐了口唾沫在周彧的脸上,满口脏字道:“周老二,你他娘的敢伙同何文鼎害我,信不信我他娘的把你阉了跟何文鼎做伴?”
“不是我,我没有,跟我没关系。”
周彧言语不清的否认三连,真怕张老二把他给阉了。
“啥?跟他也有关?”
张骥此刻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条疯狗,逮谁咬谁,眼神不善的盯着一旁有点发傻发愣的李广。
李广被张骥的眼神一瞄,心里咯噔一下,满脸堆笑道:“国舅,咱家是来给国舅出气的,奉娘娘懿旨来收拾何文鼎那厮,定然叫那厮知道国舅的厉害……”
“滚蛋,老子的事不用任何人来管,我还收拾不了他,你献什么殷勤,是不是瞧不起我?”
李广脸上笑容发僵,面对滚刀肉似的张老二,他是没有压服对方的本事,估计只有皇帝和皇后才能让其稍稍收敛。
“那是,这点小事还能难住国舅?我这不是怕脏了国舅的手吗!国舅既然要亲自炮制何文鼎那厮,我就不碍眼了。”
李广说完也不管周彧的死活,一溜烟的跑掉了。
张骥眯着眼睛看着李广跑掉,心中暗忖这货也不是个好东西。
不过现在深得皇帝姐夫的宠信,绝不能把关系闹僵了,随即把周彧的头发松开。
“好叫你知道,敢惹我们京城三杰,还敢不把徐老大放在眼里,这就是下场,以后再对徐老大不敬,我们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滚!”
徐光祚看着周彧被几个家仆搀扶着飞快离去,脸上不禁洋洋得意。
郭宁总觉得哪里不对,一时半会又想不明白,再说啥时候他们多了京城三杰的绰号?
“老二,还进去吗?”
徐光祚活动着手腕,估计刚才没打爽,还琢磨着进去收拾何文鼎那个宦官呢!
“刚才给大哥出气,胖揍了周彧一顿,有点累了,老三给里面传个话,给何文鼎那厮好酒好肉的供着,把他养胖了再收拾,可别一顿打就弄死了,没劲。”
郭宁笑呵呵的答应,他这个世袭成安侯的调令已经风传到锦衣卫,吩咐一声没人敢不听。
飘了一天的徐光祚回家了,一进门就看到端坐在正堂的父亲,这一代的定国公徐永宁。
徐永宁这个定国公也是倒霉,在宪宗皇帝朱见深时期,因为误把宪宗皇帝的圣旨毁坏,落了个丢官罢职的下场,只剩下一个空头国公的爵位了。
有过这种倒霉经历,徐永宁变成了谨小慎微的性格,凡事都怕行差走错吃挂落。
因此当儿子的某些事迹传到他耳朵里,老头压了一肚子火气。
“回来了,今天一大早就出门,有事?”
徐光祚还飘着呢!
大咧咧说道:“嗯呢!张二今天给我帮拳,狠狠的收拾了周彧那货,那家伙就是个不长眼睛的,竟然敢无视我,诋毁我家先祖,该打。”
徐光祚把祖宗搬出来,徐永宁脸色稍缓。
如果周彧真的诋毁徐家先祖,那是该打,打残了都不冤。
周家算个什么东西,仗着周太后才发达起来了。
而徐家呢?一门两国公,先祖徐达更是开国六王之首,容不得别人侮辱诋毁。
“打了也就打了,但是你以后离张二远一点,那不是个好货。”徐永宁告诫道。
徐光祚脖子一梗。
“哪能呢!老二挺好的呀!今天还帮我从周彧那抢来了三岔河的庄田,一年能进项好几千两银子呢!”
“啥?”徐永宁豁然站起,伸手点指徐光祚,“你竟然学会巧取豪夺了,那是你能干的事情吗?”
徐永宁抄起桌案上的茶杯,径直朝徐光祚的头上砸去。
徐光祚没躲开,被砸了个正着。
幸好茶水都凉透了,否则这一下就得当场毁容。
徐永宁又接连踢了徐光祚几脚,让飘了一天的徐光祚终于来了个硬着陆,哪还有在外面的大哥大形象。
“爹,干嘛打我啊!我又没做错,庄田是老二给我的,好几千两银子呢!”
徐永宁脱下靴子,照着徐光祚的脸上招呼。
嘴里喝骂道:“张老二再怎么折腾,人家有个皇帝姐夫照看,有个皇后娘娘照看,你折腾出事了,指望我这个空头国公捞你啊!”
徐光祚被父亲徐永宁一顿胖揍,禁足一月。
不禁足他也没脸出去了,脸都肿的跟猪头似的,没脸见人啊!
张骥不知道徐光祚的遭遇,他回家之后就开始琢磨,怎么能跟外甥太子,未来的正德皇帝朱厚照搞好关系。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破孩,应该还没有长的太歪吧?是不是还能抢救一下?
一想到可以亲手修理正德皇帝这棵小树苗,张骥想想还有些激动呢!
娘亲舅大,现在在正德皇帝面前摆谱,小破孩应该能被他唬住吧!
张骥的屁股还没坐热,管家张福三步并作两步跑进来,“伯爷,宫中娘娘口谕,即刻让伯爷入宫。”
“周彧那厮又去告状了?真没劲,打不过就找家长,我最烦这种人。”
嘴上这样说,张骥却不敢怠慢姐姐张皇后的命令,带上张福进了皇宫大内。
来到张皇后的寝宫外,张骥就觉察到了不对劲。
出来进去的人很多,宫女太监都有,还有几个太医院的御医。
难道是他最大的靠山,姐姐张皇后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