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里熙熙攘攘,悲风眼看着丐帮人人欢呼雀跃,便凑热闹跟掌柜要了坛好酒,趴在柜檯处直接嘴对坛口豪饮,丐帮众弟子从他身后簇拥雀啸天而出,人人露出得意之色,大叫这趟能宰朱次鲁著实痛快,楼上楼下跟着呼喊。悲风大惊失色,以为丐帮在楼上杀了掌门,慌忙丢了酒罈,一个箭步拦住要跨出酒楼的雀啸天,出鞘屠龙刀抵住他喉咙,乞丐雀啸天冷冷道:“我认得你!洪门弟子悲风,擂台上见识过你华丽武功,不错,收起你的刀,有事说事!”说著用手轻轻推开抵住他喉咙的刀。悲风把刀塞入刀鞘道:“丐帮把我师父怎样了?你们难道杀了我师父?”雀啸天哈哈大笑道:“傻哥们,丐帮只是跟你师父借些银两,并没有怎样他,恐怕他此刻在楼上逍遥快活……”悲风冲他一抱拳道:“多有得罪!”扒开人群,惭愧着趴在柜檯上接茬饮那坛好酒,不待开怀畅饮,背后如雷怒吼道:“无赖孽徒,还有心思在此过街招摇,饮酒作乐。”朱次鲁上前“啪”一巴掌打在悲风脸上,眼角却斜视雀啸天,雀啸天装作不见,冷笑几声,招呼众丐帮老弱悉数列队,齐声鼓掌高喊道:“丐帮各弟子多谢掌门赏赐!”悲风不明不白挨了师父一掌,不曾爬起,东院弟子一拥而上拖出楼外把他按到在地痛打一顿,朱次鲁从他身上踏过轻声道:“我交待给的事办不了,师娘交付你的事不去办,还有閒情逸致在此饮酒,我派败类!”待那些狗仗人势洪门弟子走远,月曲闪出来搀扶起满身伤痕悲风道:“东院混蛋简直****,我看见你师父那副德行尊荣,洪门还有什麽值得你留恋,我俩不如一起结伴去临安找我姐姐。”
牨风摸著胸口冲月曲道:“惨了,我悲风乃是岳阳城中少女朝思暮想最俊俏梦中男人,如今被打得狗熊一般,斯文扫地,看起来以后不能再靠俊俏面孔行骗江湖了。”说完他想笑,胸口猛然剧烈欺负,咳出大口鲜血。月曲道:“悲风大哥,还有閒心开玩笑,我扶你起来找个客栈歇息,给你快些止血疗伤。”
牶槊旁谔白楼大摆宴席扩展江湖威名,不料被丐帮勒索,至少亏出万两银子。朱次鲁回到洪门心痛彻夜难眠,恨得燕姬咬牙切齿道:“小乞丐敲诈我一次,赶上夫君带着弟子劫十趟,此仇不报,实难消心头之恨,虽然说咱和丐帮矛盾暂时缓和,你有何好主意整治小丐。”
犞齑温撤锤聪氲溃骸拔医裉焯匾獯蛱揭环,小乞丐功夫不弱,在丐帮中威望日升,堂主升舵主,舵主升帮主,也是可能。只是那丐帮勘平顺却视他为眼中钉,生怕借此次馀威,将来夺了他副帮主之位,丐帮三年一次祭典屈原之后,会在汨罗城屈子祠举行比武大赛,以此获胜者委任为各分舵舵主,我们只要书信一封,如此这般……”
牫国大夫屈原,受楚王谪贬,作《离骚》之后愤然投入汨罗江自尽,汨罗距离岳阳不过四、五百里,民风极为淳朴,家家户户都以施捨乞丐为荣,因此一直是丐帮聚集中心。
牐犮杪蕹瞧破评美茫城牆破损不堪,是一段段低矮砖石牆围出个城郭轮廓,东倒西歪茅屋外老娘子手拿持一瓢麦糠给乞丐,咪咪笑道:“遭遇年年大旱,种不了稻,麦子也在返青,现在打不下来,我们老两口是没办法,只能凑活吃著,待磨了面,再多给你们施捨些。”
犞谄蜇そ庸那瓢麦糠,急忙躲在牆角用三块烂砖支起个破瓦罐,搁水搅和搅和,火燧取火燃起柴火,趴著吹起火来,其中老丐抱拳作揖道:“老人家几乎顿顿接济我丐帮弟子,我们谢谢了,只要麦子一熟,我等抢著去帮你家收麦子。”小乞丐更是拍著胸脯道:“老人家就放心吧,别说收麦子这等小事,就是金兵打过来,丐帮几十万弟子,死守住汨罗,拿命换,也要保住大家安全。”
犂夏镒游孀叛廊笔Ф喟氲淖欤眉眼笑的犹如朵牡丹花,转身对屋内道:“老头子,都听见了麽?我就说丐帮弟子靠得住,都是我大宋的男儿汉!养着不亏,要帮咱家赶在金兵抢之前抢收麦子,那咱家就真要托丐帮福了。”屋内很久听见“哦”了一声。
犎感ヌ於毒神带众丐入了汨罗城,威风喝道:“各位丐帮弟子,快帮我卸车,车上装的大块大块银子,我先带诸位丐帮弟子打牙祭,给受饥寒各弟子购置衣裳,足足要痛快吃数天,明天就是丐帮大会,各位今晚要好好畅饮,务必尽兴,打起精神,明天替我站脚助威!”
犕锣敲响,众丐帮弟子从蜗居之处涌出,犹如黑压压苍蝇般涌到街上,把一条街挤了个水泄不通,运银车在前面开道,众丐帮弟子跟著雀啸天浩浩荡荡前行,沿路凡得见饭铺和酒楼,丐帮弟子纷纷如飞蛾扑火般冲入进去,雀啸天便从车上扔出几锭银子给掌柜,店铺和酒楼掌柜惨澹经营,见著银子哪个不欢欣鼓舞,酒菜不多时准备齐全供丐帮弟子随意食用。
犮杪蕹侵懈骶坡シ蛊瘫满,来晚了的乞丐趴坐在门口,个个吃个肚皮溜圆,犹如庙中泥塑十八罗汉,百般姿态皆有,不少边吃边喝边拍肚皮唱道:“雀堂主真英雄,吾辈与之誓同行,今朝吃饱喝足了,明日助你打得赢……”
犎感ヌ旌椭诙嘈值芫墼谠阢杪拮畲罄肷Ь坡コ┮,丐帮弟子决战敬酒道:“龙大哥今天能痛宰洪门,算是替江湖正道出了口气,我们丐帮查出他劫镖证据,谅他夫妻俩人只能咽下苦果,说也说不出,哈哈哈……”
牳倍嬷鬏巢站起,双手捧起杯酒道:“堂主,我汨罗和岳阳不过数百里之遥,历来井水不犯河水,洪门日渐壮大威风八面,朱次鲁为人阴险多智,他夫人燕姬更是高深莫测,我丐帮今天和他结下樑子,他洪门怎肯善罢甘休?不如退还银两前去赔罪……”
犎感ヌ炱鹕砭倨鹁票道:“咦!老舵主多虑了,肉到嘴边怎麽能吐出去,丐帮上次比武,我赢得堂主职位,答应兄弟享酒肉,今天便是兑现,朱次鲁那厮不过是在岳阳坐大,洪门从不敢跨入我汨罗地界,若他胆敢借机寻仇,这麽多丐帮兄弟,一人一棒也把洪门灭了,是不是兄弟们?”雀啸天一呼百诺,丐帮弟子大叫“是!若他们敢打丐帮坏主意,百万乞丐活着决不能答应……”说罢整齐鼓掌,一阵激烈密集之声接力传遍整个汨罗城大街小巷。
牳倍嬷鬏巢上前一步道:“老夫只是替舵主提个醒,我丐帮即刻召开比武大会,此时万万大意不得,老帮主交代过,凡事皆要和我商议,作为堂主,怎麽能独断专行?”
犎感ヌ齑笫忠话诘溃骸袄隙嬷鞫嗦橇耍洪门公然在我汨罗地界劫镖,我劫他一次也不算冤枉他,何况是他为金锁老母操办大寿,我只不过替丐帮众弟兄讨些喜钱,此事就此了解吧。”
牪淮莜巢再劝说,雀啸天斟满一杯冲着众丐道:“十年来我雀啸天带领诸位弟子,替天行道,打抱不平,使得江湖中和平安稳,很少杀戮,失业无业者皆入得我丐帮,丐帮事业如日中天,丐帮弟子由接任前的三十万激增至一百零九万,虽然人数众多,严格治理下却井井有条,另外我汨罗分舵南征衡山,北战汉江,地盘稳固,周围诸派无一不服……”
“勘副帮主到!”众丐帮弟子闻声皆伏地拜倒,莜副舵主带领雀啸天等丐帮弟子跪迎道:“恭请副帮主!”勘副帮主名秀字平顺,曾任岳阳堂主,多年前接莜巢来丐帮任副堂主,此刻只见他一甩斗篷“哼”一声在破圆凳上坐下,气呼呼紧攥拳头猛擂桌子,桌上杯盘被震得一片狼藉。莜巢施礼笑道:“帮主一路风尘僕僕,多有劳累,此次来汨罗,可是奉命而来?”勘副帮主勘平顺拿眼神示意他坐下,双手冲天抱拳道:“此次我来汨罗,是奉曲长老之令来监督丐帮大会,汨罗乃我丐帮发祥源地,不得不来。”莜巢道:“不知梁长老怎麽没来?”
勘平顺拿眼斜了雀啸天一番道:“他处理帮内事物,估计一时半会儿来不了,所以我带了长老指定弟子前来,给大家引荐一下,这位汨罗舵主竞争者修啸江,修啸江来给大家见礼!”
犌宕嗌道:“弟子遵命!”眼见衣裳乾淨男子走上一步,施礼道声:“丐帮修啸江给诸位弟兄见礼!”说完傲然站在勘平顺身后,只见他白袍飘逸,撩个架势护卫在一旁,好潇洒举动,引起骚动,乍看像个净衣弟子。
犎感ヌ觳豢床灰紧,细看一眼顿时楞住了,来人竟像是洪门弟子潘北,论武功排行第四,其中丐帮弟子有认得,嚷嚷道:“此人我们认得,不是别人,是洪门弟子潘北,我们雀堂主适才和他还交过手……”勘平顺起身道:“既然大家认识,我便不得不囉嗦两句,确实他是洪门弟子,不过却是我派入洪门丐帮中人,洪门从籍籍无名到跻身江湖大派,作奸犯科屡有耳闻,我人在临安却替诸位性命安危忧心忡忡,今天使命得复召他重返丐帮,便是凭藉他熟知洪门来遏制洪门向我汨罗丐帮扩展,哦,我看也是曲长老的意思。”说著说著,来到莜巢面前道:“详细之处我和莜副舵主再密谈,诸位丐帮诸弟子略知一二即可。”修啸江听罢撩袍笑道:“雀堂主,莜副舵主,还请多多指教!”莜巢拱手道:“岂敢,岂敢,梁长老高徒,我等皆有心讨教一二!”勘平顺捋须缓步道:“明日便是祭屈子大会,我带领大家祭拜完屈子,比武大赛照常举行,舵主便从他们俩人之间产生,其馀我看也都无德无能领导丐帮,此事便如此确定。”
犦巢不待他说完,拦住道:“此次比武大会,我和丐帮从中已选出十六位丐帮才俊,丐帮素来以此行事,不宜破例。”勘平顺上前拉住莜巢之手,歪头道:“莜副舵主,此例当真破不得?”莜巢皱眉道:“丐帮祖师制定,我务必严遵守之,破不得!”勘平顺笑道:“莜副舵主糊涂啊,不如你把那十五人唤来,我先一一考验,若能过了我设置门槛,他们十数人再同场竞技不迟。”雀啸天再一旁看得不耐烦了,对他叫道:“不来则已,一来我汨罗想着破祖师规矩,先问问我手中笛箫答不答应。”修啸江不待他说继续说下去,抽出三尺剑“唰唰唰”劈头就剁,雀啸天功夫和他本不想上下,只是剑来得突然,“呲”被他利剑消去一缕头髮,他横抽回剑,对著剑上残存断发吹了数下,姿态优雅道:“丐帮不是你一个人的丐帮,汨罗也不是你一个人的汨罗,长幼尊卑都分不清,舵主之位根本就不适合你。”雀啸天被激怒了,猛然捡起笛箫对准他便刺,一招“白龙探渊”刺入修啸江怀中,修啸江轻轻往后撤回半步,闪身躲过,转而迅疾抓住笛箫道:“擅弄笛箫刚猛有馀,速度稍嫌慢了些,再好好练练吧!”说著出掌拍在雀啸天胸前,此掌看似轻鬆,其实却是暗藏杀机“摧心掌”,被打中者无不心脉尽被震碎,此乃是朱次鲁行走江湖绝学,以此掌法面带笑容杀人无数,被打中之人无一不笑容满面吐血而亡,也是骗得龙蛇婆真传。
犎感ヌ旃然捂住胸口笑道:“好,老子今天且不和你细细计较,改天再搏个输赢。”不等话说完,匆匆下了离骚酒楼,未出大门,眼前即将昏迷,喉咙发甜,大口鲜血喷薄而出,染红衣袍,众丐帮弟子急忙搀扶,其余弟子见此危难,操起板凳涌入楼上,要和修啸江拼命。
牽逼剿忱吹铰ヌ菘冢双手示意笑道:“诸位丐帮弟子,有话好说,刚才谁是谁非想必多数人都很清楚,我丐帮若不能遵守长幼有序,要法度何用?我丐帮若都像雀啸天衝动易怒,谁能堪当重任?”转身伸出手指指著莜巢道:“论武功我看雀啸天还须再练几年,比武之事约在明日,俩人当场一比高低,再论输赢,你看好否?”
犞谄蜇っ婷嫦嚓铮都不敢不遵命,修啸江道:“今日这顿酒席是雀啸天替大家付帐,我则不然,凡是明日到擂台替我助阵者,皆可当场领取纹银五两,各位丐帮兄弟,我静候大家。”
牐牰嗍乞丐此时油嘴油手,口中塞满鱼肉,听说又给纹银奉送,都更加磨不开颜面,颇不好意思,杂七杂八嚷道:“啸天堂主对咱亲善有加,谁稀罕你银两,啸天堂主负伤,明天就要赛出结果,岂不是趁人之危。”心中却想着若有银两不拿白不拿,有了银钱改天不当乞丐做个正当小生意,岂不美哉,明天那趟招呼亲朋好友一起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