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你这么搞,九门要出乱子的!

第五十二章你这么搞,九门要出乱子的!

入夜,驿站的歇脚大通铺里。

连着跑了好几天山路,齐铁嘴虽说心里一直寄挂着事。

但终于能躺平到床上,身心一放松下来,他便快速入睡,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打的呼噜震天响。

旁边,张启山和副官,还有那张家老汉,一人一边也平躺在床上,手放于胸前睡得似乎很是安稳,连睡觉的姿势标准的像是入棺一样。

不过很显然的是,这三人都不可能在这时候真的睡着,虽然看上去呼吸很平稳,但都一直保持着敏锐的神经。

不久,等驿站外边呜呜的传来几声轻微哨响。

几分钟后,大通铺一侧无法上锁的木头门就被毫无声息的推开,一束月光洒了进来,好像是被风给吹开的。

又等一阵,依旧平稳躺在床上的张启山眼皮忽然动了动。

静等几秒后,等感觉床头方向有一束影子在移动时。

他便突然从床上翻身而起,两手攥着被子一角扑向床边的影子。

旁边,副官和张老汉两人也同时做出相同的动作,尤其是张老汉,身手敏捷的完全不像是个上了岁数的老大爷。

紧接着,等三人都各自扑住自己床边的影子后。

对视一眼,三人便同时抱着被子一通旋转,将裹在被子里的人死死捂住,再反手往肩头上一扛,悄无声息的离开房间。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就三秒不到的功夫,甚至都没有惊醒还在打呼的齐铁嘴。

随后,驿站门外。

三人扛着被子,一溜小跑快速跑到驿站外几步之远的悬崖边上,朝被子里一伸手,将里面的人脖子掐住,拖出被子提溜到悬崖边上。

“我问你答,别乱喊,否则我就把你丢下去,听懂了?”

张启山的手力气极大,在单手提溜着一个人的同时,手指也紧紧掐在喉头处,使得他手里的这人根本就无法呼吸。

听张启山说话,这人就赶忙点头,脚尖拼命踮起踩着悬崖边缘。

从他外翻的脚指头就能看出来,这三都是倭人,想趁夜休息时对张启山他们下手。

见他挣扎着用力点头,张启山就松开一个手指头,给他一点喘气的缝隙,问道:

“听好了,第一个问题。”

“这附近不久前曾经出去过一辆军列,车是从哪出发的?铁轨藏在哪里?”

闻言,这鬼子只顾着拼命呼吸,一双小眼睛看向张启山,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恨意。

见这人似乎有点骨气,张启山便又松开一根手指头,手也放下放了放,将这鬼子完全提到空中,使得他不能再垫脚踩住边缘。

随即,失重的恐惧让这鬼子拼命挣扎起来,但显然他的力气并没有张启山大,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

又等几秒,等吓唬的差不多了,张启山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但这次这鬼子依旧咬死一句话不说,等大口喘匀了气,喉头一动就想大喊起来。

见这东西还挺硬气,张启山便皱起眉头,啧一声五指一用力,拧着鬼子的喉头咔哒一声生生拧断,然后松手,将还能感受到恐惧的鬼子丢下了悬崖。

见同伴就这么直接被弄死了,旁边张老汉手里的鬼子几乎被吓傻了,像受惊的羊羔子一样僵直不动,手脚都不受控制的抖动着。

而副官手里的鬼子,虽然沒被吓傻,但也是咬死不说话,而且他的眼神也比刚才那人更为凶狠。

“留一个能说话的就行了,另外一个拧断脖子丢下去。”张启山冷冷道。

闻言,张老汉的手松了松劲,扭头问副官:“后生,咱两谁先丢?”

而副官这时候则忽然一皱眉头,发现捏着喉头的手感不对,就半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手里的鬼子,扭头对张启山说道:

“佛爷,不对啊,我这个好像是女的,倭人女特务?”

闻言,张启山扭头看过来:“女的怎么了?你舍不得?”

“那倒不是。”副官笑了笑,捏着女鬼子的手用了些劲,带着欣赏的表情看着这女人奋力挣扎。

“我想着说八爷刚才不是一直念叨着自己没媳妇么。”

“把这娘们送给八爷,佛爷您猜他会不会收?”

“而且佛爷您过来看,我发现这女的脖子上手感不太对劲。”

说着,副官换了个手捏住女人的下巴,抬高脖子让张启山看。

借着银白色的月色,张启山凑过来以后,只看一眼,就发现这女人的脖子上竟然有许多针孔大小的洞,密密麻麻的爬满脖子。

看到女人这般模样,张启山心里一紧,这人和之前死在火车里的鬼子一样,难倒她体内也有那种奇怪的虫子?

想着,张启山看向张老汉,待他也提高手里鬼子的下巴后,便能看到和女人同样的症状,都是爬满脖子的细密孔洞。

“噫……真他娘的晦气!”张老汉很是嫌弃的看了眼手里的鬼子,又看看自己的手,心说完事以后一定得用烫酒给自己消毒。

紧接着,等张启山确定这两鬼子身上都有虫子以后。

他便看着副官,朝他点了点头,并伸手从副官手里接过女人,两手一用力,咔吧一声将女人的下巴掰脱臼,使得她暂时无法闭嘴,也无法叫出声。

随后,就见副官拆下自己手上的绷带,对着之前放血留下的伤口用力一挤,逼出一溜鲜血,伸手抹到那女人的脖子上。

见状,张老汉眼睛一亮,也提着自己手里的鬼子凑了过来。

在对付虫子这方面,张家人的血远比任何消毒水都好使,趁这后生手上有新鲜的伤口,正好能搞一点血过来,抹在身上当护身符也是好的。

紧接着,副官的血抹到女子脖子上,不到两秒,就看她顿时全身痉挛抽动起来。

她的下巴被张启山掰开不能喊出声,但表情却极为痛苦,脖子上的血管青筋也瞬间爆露出来,抽动几下后就开始翻白眼。

见她这般模样,副官便提着她离开悬崖,放到地上后,就见这女人弓着身子开始呕吐,一股黄白色的酸水从喉头里往外直喷。

最让人看着膈应的是,她脖子上的孔洞里,有无数小米大小的白色虫子正在往外扭动。

“这下子麻烦大咯……启山,这些人在这驿站待了且有一阵,我估计这全村怕不是都已经有这东西了。”

“再说这些人肯定是从古墓那边来的,不能杀,得留着审问清楚。”

看着头皮直发紧,张老汉提着自己手里的鬼子来到边上,抓着副官的手也往这个鬼子脖子上抹了一下,随即放开任由他痛苦的挣扎。

等完事,见副官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

张老汉就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块绢布放到副官手上,再用力一挤,搞点血出来染红绢布后,当宝贝一样揣回到兜里。

而旁边张启山,看着这地上这两个鬼子要死不死的模样,就烦愁起来。

这两人确实不能杀,他们一定知道很多事情。

但麻烦在于,这驿站里此时肯定还有其他藏在暗处的鬼子,并不是一个适合动刑审问的地方,得把他们先押送到别处才行。

“等不到天亮了,趁夜晚人少,我们得即刻动身。”

“老倌,你在原地等着。”

“副官跟我走,回房里收拾东西,我们得用毯子把这两个牲口捆起来,不然不方便带人。”

说罢,张启山便和副官两人一溜烟往房子里跑。

张老汉则从怀里掏出烟斗点上,猛吸两口,饶有兴致的蹲在地上观察着从倭人脖子里钻出来的虫子。

……

房间里,看到齐铁嘴依旧呼呼大睡,张启山无奈的笑了笑,心说这算命的也是个人物,能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睡得这么沉。

怕这时候叫醒他会闹出动静,便一卷被子把他也给裹了起来,两人连夹带扛的提着几床铺盖毯子悄悄的离开房间。

不久,等三人牵着马一路摸黑下山,确定身后没有其他人跟踪后。

张启山这才暂且放下心来,对来接引的张家亲兵嘱咐道:

“调动这附近所有能用得上的眼线,去查查附近这一代,这段时间有谁家办过丧事。”

“如果各苗寨里有人在求医,就去看看病人的症状是不是和这些鬼子一样,满脖子是洞。”

“再找人回去发消息给长沙附近的商客,告诉他们这段时间先放下生意,绝对不要出城,有外来的亲朋也先安置远一些,绝对不要靠近湘西。”

“最后,通知司令部,调两个连的人来把这几座山全给我围住。”

“人,牲口,商货……任何东西都不准放出去。”

“在火车前一天从湘西进城的人,有多少算多少,全控制住严密检查,有类似症状的,全部安置在一起,让医官穿防护服再去碰他们。”

张启山快速布置着部署,几句话说完后就让亲兵立即行动。

这时候,一直被托在马背上的齐铁嘴忽然大喘了一口气。

他其实早都醒了,被人当货物一样丢在马背上扛着跑,怎么可能还不醒来。

之所以一直装睡,是因为天黑他看不清楚,以为是被人给绑架了,就准备装死找机会。

但现在,听到张启山的声音,再一听他给司令部的安排,就忍不住了,大喊道:

“佛爷,不行啊!”

“你这么安排,派兵把这里给围了,里面的霍家还指不定怎么想呢。”

“九门其他人也会以为你要用军权来夺其他人的盘口,闹不好长沙要出大乱子的!”

听到齐铁嘴啰嗦,张启山淡淡瞥了他一眼:“那又如何?”

“什么叫那又如何啊!佛爷哎,我的亲哥哥,九门好不容易才安稳一阵,你现在这么一闹,九门又得重新洗牌了,得死不少人呐!”

张启山听的直叹气:“那又能怎么样?”

“国难当头,在国事面前,九门算很重要的东西吗?”

“也就是我得把弹药留在鬼子身上用,否则为了把这种虫子困死在古墓里,我宁可直接炸山铲平这地方,九门里谁敢闹,我连他一块铲了。”

说着,回头看了眼还被卷在被子里的齐铁嘴,张启山啧一声:“你躺着很舒服是吧?不能下来自己走?”

“不不。”齐铁嘴摇摇头,他现在只有脖子能动,手脚都被缩在被里,虽说不能动弹,但这样的体验倒是人生头一次:“我现在这样正好。”

“而且佛爷,我真得劝劝你,此事不能急。”

“昨晚临睡前我偷摸算了一卦,反正你不信迷信,我也就没说。”

“这卦象上说,雷山小过,飞鸟遗音,密云不雨。”

“意思就是,天上的雷声被山给阻挡了,就不宜把小事化成大事。”

“此外这卦还又遮挡难解之意,说明咱们现在遇到的这事,它不一定就是真相。”

“我家高人用命来报信,不会只是因为这点虫子上的疾病。”

“佛爷你得派人进矿,得先把古墓的情况摸清楚再下手,反正这虫子在这不是一天两天了,急也不至于急这一刻。”

闻言,张启山吸了口气:“兴许你说的对,但又能如何?”

“你算命的不愿意帮我,动不动就拿你家齐家三不看的规矩说事,而我张启山又不信迷信,那你就只能看着我硬生生破了你的卦。”

“所以如果以后有意外,那这些功德就全算在你头上,你想办法跟你家仙人解释去吧。”

被张启山这么一说,齐铁嘴嗓子眼里只堵的慌。

扭头一看副官,就见这小子也幸灾乐祸的在偷笑,火气一上头,憋了一会儿便说道:

“那行!这趟我齐铁嘴入局了!”

“但提前说好,佛爷,我这可算是泄露天机。”

“要是以后遇上折寿的报应,佛爷你可等把你的年岁给我匀一点。”

闻言,张启山反倒回头认真看齐铁嘴一眼:“要是真能把寿命分点给你,那你也算是我的恩人了。”

说罢,就见齐铁嘴像虫子一样顾涌从被子里钻出来,拿出自己的罗盘看了一会儿,一指副官,用一副风水先生的语气说道:

“天狼百步,咫尺天罡,风水先生没地葬,算命先生路边亡。自古堪舆多穷命,通晓天机我是利了你家大王,你是属蛇的,头前探路,那这一趟你就得出大力。”

闻言,副官听不懂八爷在说什么,就翻翻白眼,看看自己被布包起来的伤口,喃喃道:“我一直在出大力……”

前面两人在说什么,张启山此时一点都没听进去。

反而是齐铁嘴刚才的那副卦象,让自己好像意识到了一点似乎被疏漏的事情。

雷山小过,飞鸟遗音,密云不雨……

这仔细一想,似乎这件事情的背后,还藏着什么更大的力量,一种……自己不太愿意去触碰的力量。

难道是……

想到这里,张启山微微皱起眉头,随即停下脚步:

“老倌,你带他们找个地方去好好审问这两个人,不说就往死了弄,但别真给弄死。”

“副官,你暂且护着八爷,他现在对我们来说很重要,让他看风水,试着找出那条能走火车的铁轨。”

“要是这两人能吐出来点什么,就对比一下再确定真假。”

“我有点事情要独自一人查查,你们先走,我去去就来。”

说罢,也不听齐铁嘴说什么,陷入沉思的张启山就立即调转马头,一人一马快速遁入黑暗。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