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鹮国至今尚无皇后,我想求娶澧朝的淑和郡主为后。”
夜鹮国国主言辞恳切,眼神直勾勾地看向了正在吃吃喝喝的赵雅茹。
赵雅茹一口点心差点哽住,被呛得咳嗽连连,在她身旁的宁安公主立刻给她拍背顺气。
“母亲,我不要......”赵雅茹缓了口气,立刻抓住宁安公主的衣袖,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
她与那夜鹮国国主,根本没有什么交集,更别提男女之情。
婚嫁之事,她一拖再拖,就是不想拘泥于后宅之中了此一生。
自然更不愿意嫁到别国,和亲朋好友数年难得一见。
宁安公主安抚地捏了捏赵雅茹的手,低声劝慰道,“别怕,还有爹娘在呢。此事,陛下也未必会答应。”
赵国公也难得对受了惊吓的女儿和缓了面色,拍了拍她的肩膀,暂且没有言语,且观皇帝如何应对此事。
皇帝似乎也没想到夜鹮国国主开口是为了求亲,愣了半晌,而后皱起了眉头。
和亲,确实是两国交好的常用手段,但也并非任何国度都可以向澧朝开这个口。
好比硕国,硕国国力强盛,虽然此前曾兵败澧朝的永宁侯之手,但也不过是险胜。
此后硕国主动向澧朝求和,除了退让一步的种种条件外,便提出了一点,想要求娶一位澧朝公主为妃。
澧朝作为战胜国,衡量了两国国力相近的情形,还是答应了这个请求,嫁去了一位公主,以谋两国和平。
但夜鹮国,不过是南方诸小国中的一个,以农业见长,却地势艰险,国力比澧朝一州尚且不如。
皇帝摸了摸下巴,冲夜鹮国国主笑道,“我澧朝讲究两姓之好,这婚娶之事,也得郎情妾意才好。国主远道而来,只怕淑和连国主为人处世都不甚了解,突然谈及婚嫁,是否太鲁莽了些?”
到底,对方也是一国之主,澧朝皇帝没有一口回绝,而是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在他看来,自己这已经是在给对方台阶下了。
夜鹮国国主若是识趣,就该顺着这话,暂且按下此事不表。
若私下态度诚恳,再来请求一番澧朝皇帝,不定他还愿意从大家贵女中择一个嫁去夜鹮国。
郡主之身,实在是有些过了。
澧朝皇帝却未料到,夜鹮国国主就是一根死脑筋。
听了澧朝皇帝的话,夜鹮国国主竟是直接走到了赵雅茹面前,开始自报家门。
“淑和郡主,我乃夜鹮国国主夜问桑,年三十有一,虽有几位嫔妃,但中宫之位空悬。你若嫁给我,便是我夜鹮国的皇后,一切待遇绝不会比你郡主之位差。”
“我嫁你个——”赵雅茹也在家里的安排下,相看过一些年轻男子了。
还是第一次遇见开口就如此冒犯之人,被气得张嘴就想开骂。
宁安公主知晓自己女儿脾性,见她张嘴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把按住她,将她的嘴捂住。
“夜鹮国国主好意,只怕本宫是要辜负了。”宁安公主起身,将女儿挡在身后,冲夜鹮国国主微微颔首。
再侧身对着皇帝行礼道,“小女确实到了适宜婚嫁的年纪,开春后,妹妹便一直替小女相看着,前不久已定下了此事,只是六礼未成,还未告知皇兄。”
夜问桑丝毫没有眼力见的表现,让澧朝皇帝也是如鲠在喉。
听见宁安公主开口转圜,皇帝才缓了口气,笑着拍了拍手。
“这倒是好事一桩,今日本就是老二的订婚宴,他表妹如今也定下了姻缘,可谓喜上加喜。”
言罢又看向夜问桑,眼底已是染上了淡淡的不快。
“淑和这孩子和国主无缘,此事便作罢吧。”
众人都一位此事便了了,未料,夜问桑还是站定在原地,直愣愣地看着赵雅茹。
“我在京都也留了一段时日,并未听闻淑和郡主已有婚约,不知是哪家公子?”
如此直勾勾的问话,连一向好脾气的赵国公和宁安公主夫妻都感到了冒犯。
宁安公主面色稍冷,“此事乃是本宫家中私事,就不用向夜鹮国国主报备了吧。”
见夜问桑还要再说,姜询站了起来,将他请回了本来的席位。
“夜国主,今日还有绝佳的歌舞上演,不如我陪国主小酌几杯,一起赏看。”
姜询陪着夜问桑落坐席间,宫人也很有眼力见地传上了歌姬舞姬。
赏心悦目的歌舞,很快便冲淡了刚刚席间尴尬的气氛。
被姜询半拉半劝,夜问桑才坐了回去,心中犹有不甘,借着歌舞声,也没避讳,直接问姜询。
“四殿下,我求娶淑和郡主,全然一片真心,难道澧朝是看不上我夜鹮国吗?”
“夜国主哪里的话。”姜询亲手替他倒了一杯酒,将酒杯塞给夜问桑。
“姑母替淑和表妹相看之事,我可以作证确有其事。只是这姑娘家的婚娶之事,未定之前自是不会四处宣扬,所以国主在京都才未听闻过风声。”
此前,夜问桑和姜询便相谈甚欢,见他言之凿凿,这才略宽心了些。
夜问桑仰头喝掉杯中酒,却还是有些闷闷不乐,“淑和郡主不行,澧朝总还有别的适龄贵女吧?”
姜询看向夜问桑的眼神隐含打量,笑着问道,“国主这是只想求取我澧朝贵女为后?此前也未听闻国主有这个打算。”
坐在夜问桑身旁的齐鸣竹,把夜问桑刚刚的举动全然当作了笑话看,笑意难收。
此时听见姜询和夜问桑的谈话,他还要凑上前去,横插一脚。
“我也是适才才听夜国主提起。只是,据我所知,陛下膝下应无适龄公主可嫁娶,郡主中,长公主之女还年幼,淑和郡主又已名花有主,夜国主不如眼界再放宽些。”
“殿下的意思是?”夜问桑侧首看向齐鸣竹,倒是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