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参见惠嫔娘娘。”
容晚玉面见惠嫔,照例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她才俯身,惠嫔就上前亲手将她扶了起来,眼中含笑。
“县主不必多礼,知道今日县主要来,本宫特地让人备了些县主爱吃的点心。”
惠嫔亲切地扶着容晚玉,引她入座,又让宫人看茶上点心,摆了慢慢一桌。
“这些,有之前县主在蒹葭宫用过的,还有些御膳房新做的样式,县主尝尝。”
长者赐不可辞,容晚玉没有推拒惠嫔的好意,拈了几样点心,品尝起来。
每一样点心都做得精巧非常,有不少样式容晚玉都没见过。
吃了甜口的点心,又配上新供的茶压压味,容晚玉吃得唇齿留香,心中对惠嫔的近况有了大概的揣测。
御膳房新研制的点心,和这明显是春前的第一批贡茶,看似都是不起眼的东西,却更能彰显皇帝的宠爱。
后宫嫔妃千百之数,皇帝又年岁大了,大多心力都放在了政事上。
能关心一位妃嫔的吃食,足以证明皇帝如今对惠嫔的宠爱和在意。
容晚玉放下茶盏,不含半分吹捧言及,“娘娘宫中的自然是好的,比上回臣女所见,又更精细了几分。观娘娘气色,也更胜往昔。”
“一把年纪的,哪里比得上你们年轻姑娘的好颜色。”
惠嫔闻言摇头失笑,虽不在意这些夸赞之词,但也在心中感叹容晚玉的心细如发。
“县主善解人意,来了蒹葭宫也让本宫少些乏累。本宫也知晓,县主向来是心中有成算的......”
惠嫔言此微顿,看了一眼嬷嬷,嬷嬷会意,立刻领着其他宫人避嫌退到门外。
而后惠嫔才继续问道,“此番县主入宫,可还有别的打算?”
“娘娘果真慧眼如炬,臣女确有一事相托。”容晚玉闻言也开门见山,表明来意。
“此事,和太子有关......臣女粗笨,要靠这细微末节来引起陛下的注意,左思右想,只能拜托娘娘了。”
针对太子的事,便定能让自己的儿子收益。
惠嫔了解到容晚玉前来的用意,颔首侧耳认真道,“县主尽管道来,本宫定然鼎力相助。”
容晚玉将此前皇帝生病一事详细地讲述给了惠嫔。
她看了陆院判给皇帝用的药方,便看出了陆院判有意在拖延皇帝痊愈的时日。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陆院判此举虽有违医德,但到底没有做出伤害皇帝龙体之举。
不过他背后之人是太子,这番行径便多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端看皇帝如何得知此事内情。
惠嫔细细听来,明白了容晚玉的意思,她想要的,是让皇帝了解陆院判的手段,进而对此事背后的太子产生猜忌,甚至是不满。
“如今,宇文家两位副将,陛下暂未处置。只等着苏家兄弟返京,一并发落。”
容晚玉言明此事利害,沉声道,“苏家,既是太子的臂膀,也是他的把柄......这是让太子失去一大助力的最好机会。”
“县主的意思,本宫明白了。”惠嫔轻轻点头,想通其中关窍后,心底有了成算。
“县主放心,此事,本宫会想办法,让陛下知晓内情。”
惠嫔的聪慧理智,容晚玉早在上回入宫便见识过,见她认真应下此事,很是放心。
“臣女先谢过娘娘相助。”
“你一个女儿家,谋划这些本就不易,而且也是相助询儿,该是本宫谢你才是。”
惠嫔笑着拍了拍容晚玉的手,宛如一个慈爱的长辈。
说完正事,两人又聊了聊宫中的琐碎,主要是惠嫔,将后宫中一些有用的动向,说给容晚玉听。
后宫之事,看似是妇人之争,实则和前朝息息相关,容晚玉听得也是津津有味。
“近来,娴贵妃出尽百宝去讨陛下欢心。一开始,陛下还有些兴趣,现在陛下的心思都在边境战事上,反而斥责娴贵妃不顾大局,只知享乐。”
容晚玉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听八卦,闻言在心中补充这些事的背后深意。
二皇子如今大有受皇帝厌弃之意,与他相比,太子虽受罚禁足,但实权不减。
四皇子更是身负皇命,出征在外,只待立下战功,返回京都后声势便能更上一层楼。
唯有二皇子,被卸去了所有差事,整日无所事事,只知道和门客饮酒作乐。
娴贵妃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但自己的母家也不比从前,她只能靠着男女间的手段,想要讨得皇帝的欢心,给自己儿子再争一份宠爱。
此举若是放在平日,也许有用,但以澧朝现在的局势,实在是目光短浅了些。
“祥妃宫中,近来倒是少闻动静......陛下不知怎得,从七皇子出生后,关切过一阵子,如今冷淡了许多。”
惠嫔提及此事,当真有些疑惑,按理以祥妃入宫后的种种行径,眼下该是她最春风得意的时候才对。
“出了月子后,祥妃也少出来走动,上次本宫在御花园碰见过一回,奶娘抱着一直在哭的七皇子,祥妃却独自在赏花,似乎半点没听见孩子哭似的。”
容晚玉闻言微愣,思索片刻后答道,“臣女曾观医书,记载一种妇人产后之症。书中提及,妇人产后可能会难以适应身体的变化和身份的转变,因此性情大变,对待自己的孩子,也十分冷漠......”
惠嫔听容晚玉的描述,连连点头,“如此说来,倒是和惠嫔的模样有些相似。只是也没听太医说惠嫔产后有什么不足之症。”
以祥妃和自己的关系,容晚玉自然不会主动送上门去看病,只是将这件事记在了心中。
平心而论,祥妃和七皇子,到底和田首辅关系匪浅,若受产后之症有了变故,于容晚玉和姜询而言,倒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