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姜询派人送回来的信后,容晚玉沉思起来。
眼下澧朝和北域战事胶着,澧朝选择换帅,硕国人此时横插一脚,确实是极好的时机。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迟不归身在曹营心在汉,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将这一消息提前透露给了姜询。
和姜询一样,容晚玉也对一事心存疑惑。
宇文家因为轻敌,让镇北军大败,对于同样戍守边疆的苏家而言,应当是一记不容忽视的警钟。
为何迟不归坚称苏家领军定然会败给硕国大军,一定要三舅舅回京都呢?
心中怀揣着思索,容晚玉却没耽误时间,让秋扇去将各州花容阁掌事送来的例行问安的信件全数找出来。
在她的用心经营下,花容阁如今已经在澧朝各州落地生根,生意也红红火火。
每个月容晚玉都会让各地掌事书信一封送回京都,除了上报经营状况,更多是传达各州最新的消息。
容晚玉找出江南一带花容阁掌事送来的信,她记得有一个掌事特地提及了三舅舅所带的商队要在江南停留一段时日备货。
“姑娘,是这封信吗?”秋扇识字,帮着容晚玉找了一会儿,拿出了其中一封递给容晚玉。
容晚玉扫了一眼信的内容,点了点头,让秋扇立刻研磨,落笔一封,让人寄向江南,交给三舅舅。
“如若当真像他预料的那般,那永宁侯府重复荣光之日,便不远了......”
写完信,容晚玉喃喃自语了一声,眼里闪烁着期许满满的光芒。
远在江南的钟无歧,在收到容晚玉的信后,将一应事宜交给了副手,轻装简行即刻赶往京都。
路程才走了一半,钟无歧便听闻,澧朝西境遭受硕国人突袭,苏家大败的消息。
想起容晚玉信中所言,钟无歧加快了返京的速度,换了十几匹马,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去。
入城时,所见京都情形一切如常,只是审查似乎更严了些。
“请阁下出示路引。”守卫见钟无歧骑着价值千金的骏马,态度还算和缓,上前拦住了他的步伐。
钟无歧直接拿出了刻有永宁侯府字样的令牌,给守卫过目,“赶着回府,有劳了。”
守卫一见是永宁侯府的令牌,也猜出了钟无歧的身份,忙让人放行。
钟无歧没有下马,扬鞭一路向永宁侯府急行。
到了侯府门口,钟无歧将马交给下人,拦住要给自己行礼的管家,立刻嘱咐道,“速速派人,去容府,将表小姐请过来。”
管家不敢多问,立刻应声而去。
侯府内的人,得知钟无歧赶了回来,也都纷纷出面相迎。
“三叔!”钟衍舟最先赶到,见到钟无歧后,先笑着上前和他行礼问安。
钟无歧伸手拍了拍钟衍舟的肩膀,又捏了捏他的胳膊,脸上也带着笑意。
“你小子又壮实了不少啊。不过这时候,你不应该在指挥司当差吗,怎么在家里?”
“是表妹,她说您估计今日也就到了,我便提前下衙,等三叔您回来。”钟衍舟陪着钟无歧先往老夫人的院子走,一边走一边向他诉说着眼下京都的情形。
凤阳军前脚才抵达北地,平阳接任镇北军主帅后,暂未传回更多的消息。
北地的战事尚且不明,西境之地,苏家领军被硕国人偷袭,虽在平阳的提前知会下有一定的防范,但依旧首战告败。
镇北军和西境大军的接连战败,让皇帝一气之下,直接病倒。
如今朝堂之上,太子辅政,对于西境大军的处置至今还吵吵嚷嚷没有一个定论。
“镇北军已经换帅,朝堂上已有人提议,西境大军也该换帅而战。”
钟衍舟如今暂代指挥司指挥使一职,也有上早朝听政的权利,对此事说得头头是道。
这句话,让钟无歧微微挑眉,意味深长道,“镇北军换了曾经征战北域的平阳长公主,西境大军可曾是由父亲和兄长们主帅......”
提起这件事,钟衍舟露出了些许气闷,闷声闷气道,“虽然有人提起了我们永宁侯府,但更多的大臣却说,我和三叔您不比祖父和父亲二叔,不能担当重用。”
见侄子垂头丧气,钟无歧笑着搂住他的肩,“正是如此,所以三叔这不就回来了吗?那些酒囊饭袋懂个屁的行军打仗。”
叔侄二人说了人会儿话,接到消息的容晚玉很快赶了过来。
见了面,容晚玉才要躬身行礼,便被钟无歧一把扶住。
钟无歧忙不迭地开口,追问容晚玉道,“晚丫头,你把舅舅叫回来,是不是有什么好计策让咱们侯府重新立起来?”
“舅舅稍安勿躁,且容我慢慢道来。”容晚玉见钟无歧如此急切,便知道他也心系父兄曾经奔赴过的战场。
让下人避让后,容晚玉才开口道,“苏家落败,更换主帅是一定的,若非陛下忽然病倒,也不会让太子拖延到现在。”
宇文家和苏家是太子的左右手,如今两家驻军边疆都吃了败仗,可想而知太子会遭受皇帝多大的雷霆怒火。
于太子而言,便是要更换主帅,他也定然想换一个自己麾下的将领,而不会选择永宁侯府。
许是怕皇帝动了启用旧人的心思,太子指使下属,又在京都内传永宁侯府青黄不接的流言蜚语。
想要以民意压制住父皇任用永宁侯府的心思。
“我一直奇怪,为何宇文家和苏家接连战败,派了禾丰镖局的人,在两军驻地暗中探查了一番。倒是真让我发现了些端倪。”
容晚玉拿出一张舆图铺在桌上,将北地驻军处和西境驻军处各自画了一条线,两条线向靠近京都的地方交汇,最后定格在临近京都的一座城池处。
“这是......平遥城?”钟无歧对澧朝的地域十分熟悉,一眼便认出了容晚玉圈出来的地方。
容晚玉点了点头,“不错,就是平遥城。禾丰镖局的人发现,平遥城有兵卒出没,虽然都作寻常人装扮,但那股从军队里磨炼出来的言行,还是露出了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