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和皇后交朋友

不等容晚玉向宫里递帖子,皇后便先发了帖子来请,说是邀她入宫赏梅。

京都不过才入冬,也只有宫中梅树繁多,有少许早绽,能在雪落前尝鲜观景。

容晚玉拾掇一番,不用像初此拜见时穿的那样正式,便选了一件月白色绣绿梅的冬衣,也算应景。

“郡主这边请,娘娘已经在梅园了。”

前来迎接容晚玉的,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平月,比起上回见,平月头上似乎多了一个精致的珠花。

那珠花虽然不算太惹眼,但看用料形制便知定然是出自内务府之手,观平月简雅的打扮,可知她并不是爱俏丽的,珠花多半是皇后所赐。

看来这位平月姑娘,短短数日,便得了皇后的青眼。容晚玉心中有感,也不奇怪,以皇后的家世,家中伺候的侍女入宫也难以帮衬,还不如重用内务府送来的人。

仅从皇后选用倚重的宫女身份来看,又和容晚玉对皇后的评价看法相互印证。

若皇后是个心胸狭窄之人,定然任人唯亲,只会倚重自己从家中带来的宫女。

眼前内务府出身的平月得到皇后重用,足以证明皇后不但有容人之心,眼光也绝不短浅。

抵达梅园后,容晚玉在稀松的梅花丛中,看见了围炉煮茶的皇后,上前见礼。

“臣妇参见娘娘,娘娘万安。”

“郡主快快请起。”皇后还记着上回平月的提醒,虽然一脸热情但没有起身相迎,而是冲容晚玉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侧。

而后亲手执壶,给容晚玉倒了一杯热茶,“这茶是用梅花上采来的露水泡的,郡主只当尝个鲜。”

“露水泡茶,娘娘好雅兴。”容晚玉闻言低头浅饮了一口,露水入茶确是一桩闲逸趣事,但当真滚了一道,也品不出什么梅香了。

皇后闻言,却是直接笑着解释道,“本宫并非风雅之人,哪里做得来这些。这是纯妃献给陛下的,陛下不爱喝,赏了本宫。今日才可借花献佛。”

纯妃,便是那日挑衅皇后还拉容晚玉下水的江夫人的小姑子,看来姜询将那日皇后受的气算在了她的头上。

这才让纯妃挖空心思,巴巴得上赶着去收集什么梅花上的露水来讨皇帝欢心。

可惜她不知,当今圣上是个实干兴邦之人,当年那些附庸风雅的行径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自然瞧不上她这些做派。

容晚玉含笑饮茶,也是替皇后高兴,“风雅还是附庸风雅都不要紧,最要紧的是陛下和娘娘同心同德,这才是澧朝之幸。”

今日也不过是皇后第二回和永宁郡主打交道,但就像容晚玉对她评价颇高一样,她对容晚玉也有很好的观感。

她听得出来,容晚玉这番话是真心实意的,这说明容晚玉并不像有心之人故意传播的谣言一般,和陛下有过什么不一般的瓜葛。

想到这儿,皇后的神色更真诚了几分,主动向容晚玉举杯。

“上回多亏有郡主帮忙,才没让本宫失了颜面。今日本宫以茶代酒,敬郡主一杯。”

皇后以礼相待,容晚玉自然真诚以对,举起手中茶盏,放低了些和皇后相碰。

“娘娘乃天下女子之首,臣妇所为哪里称得上帮忙,不过是分内之事罢了。”

“她们所为,也并非全然冲着娘娘而来。娘娘只要明白,陛下和您是一条心,便无人可损了您的颜面。”

话中的提醒,皇后听入了心中,认真地点了点头,哪怕她的阅历不足以让她完全看清后宫和前朝的局势。

但如容晚玉所言,她只要相信皇帝,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这后位便可稳坐无忧。

“陛下也同本宫说过类似的话。”

饮了一盏茶后,皇后似叹息一般轻言,而后又笑着看向容晚玉,解释一二。

“捕风捉影之言,本宫是不会相信的,本宫只信眼见为实。郡主才德无双,又是难得的赤诚之人,本宫也真心想要和郡主成为朋友。”

这番话,实则不该是皇后所言,但站在皇后身边的平月,即使面露犹豫,却也没有出言提醒。

容晚玉也被皇后的坦诚所惊讶,不过想起迟不归打听的皇后的家事,倒也理解了。

皇后在家行二,上有兄长,下有弟妹,父亲是秀才,又任私塾先生,算得上是书香门第。

比起规矩礼数繁多的世家大族,皇后自幼的成长环境显然要轻松得多,加之年岁也不大,所以性情还有一份天真。

长幼居中让她更懂事内敛,对父兄的孺慕让她也能明白事理,所以才能有今日不偏不倚,正正好的皇后。

“娘娘厚爱,臣妇自当同样以心相待。”

想明白皇后的为人,容晚玉也笑着坦然以对,心中越发感叹,虽不知皇后之位到底是皇帝还是太后选中,但当真是再适宜不过了。

见容晚玉也褪去了严肃的一面,皇后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意都多了许多,支开了旁人,只留下了平月,好和她说话。

“原本前几日就想请你入宫一聚的,可平阳姑母有事所托,这才耽搁了几日。”

容晚玉闻言,有些好奇,平阳如今身负军职,有事按理应该直接去寻皇帝,找上皇后,应当只有私事才对。

她想了想猜测道,“长公主可是因家事向娘娘开口?”

“你怎么知道?”皇后没想到容晚玉一下便猜中了,又想起听说平阳对容晚玉也颇为欣赏,这才恍然,点了点头。

“也就这几日的事了,先说给你听也无妨。平阳姑母她,是为了休驸马而来。”

平阳和驸马乃先帝指婚,成婚多年,只育有明月郡主一女。

容晚玉知道平阳和驸马成婚的内情,想到驸马曾经险些害得明月郡主无法平安降生,以平阳对明月疼惜有加的性子来看,能容忍至今,已是不易。

“长公主的事,我略知道些。以公主的身份,向驸马下休书也无不可,只是驸马背后的亲眷,只怕是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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