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服用了御医们新配置的药后,二皇子终于感觉到了不一样。
原本那处已毫无知觉,可服药后次日清晨,二皇子竟然有了如往日一般的正常反应。
他忙让人传唤御医入内,看着卢御医走进来,激动地抓住他的手,“是不是药起效了?”
卢御医心中十分惊讶,面上却不显,看着很是稳重,“请殿下宽衣,容臣为您检查一番。”
又折腾一阵,终于是确定了二皇子的命根子又焕发了生机。
兴喜若狂的不止二皇子,更有这么多天一直守着他的御医们。
卢御医将这个好消息告知同僚,御医们还不敢置信。
这方子是换了一个不假,但也就是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态度,药效没一个人有信心。
“卢御医,二殿下当真好了?”
还有御医不敢相信,虽说卢御医已经言明一人担责,但若二殿下当真没治好,剩下的太医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
便忍不住围着卢御医,多次确认结果。
卢御医摸了摸胡子,笑着点了点头,“我亲自确认过,虽大好还需些时日恢复,但至少是恢复了最基本的能力。”
所有御医们,无论平日多么持重矜持,此时也都互相围抱欢呼了,还不忘讨论那药方的神奇之处。
听着御医们开始兴高采烈的论药,深藏功与名的卢御医则在心中感叹。
昨日清晨入宫,他被阿月拦住了马车,没想到阿月是受容家丫头所托,给他带来了救命之物。
此前在石蕴堂研制刮骨香解法时,卢御医便见识过了阿月驭使蛊虫的神奇手段。
当阿月告诉他,可以靠蛊虫治好二皇子的时候,他依旧难掩震惊。
“此为活物,与宿主精血共生,可维持二皇子体态如常,但孕育之机,不可相通。”
卢御医听了阿月的话,也明白了,这坏死之处到底是断了生机,蛊虫一道,更像是偷梁换柱,可活表象,不治内里。
若病人不是二皇子,也许卢御医还会固执的认为,这是欺骗病人之举。
但见识了二皇子和娴贵妃拿人命当草芥的举动,卢御医便不再有这等犹豫,直接谢过了阿月和容晚玉的出手相助。
此事真相,只有他们三人知晓。
二皇子和娴贵妃,还正因伤势转好而欢喜,母子俩甚至相拥而泣。
“母妃便知道,我儿吉人自有天相,帝王之命,绝不会轻易折断。”
宫内都是自己人,娴贵妃说话便没有遮拦,心中所求昭然若揭。
除了前途,二皇子作为男子,自然也欢喜这要害处的伤势转好,笑着点头,认同母妃的话。
“多亏母妃精心照料,否则儿子不可能这么快痊愈。”
娴贵妃摸了摸二皇子的脸颊,然后让亲信出面奖赏那些御医。
“虽说二殿下能好转更多是天命所在,但那些御医也算出了些力。有功便赏,你替本宫去赏那些太医。”
二皇子则想起了刚刚到卢御医,微微蹙眉,“母妃,此番主治的御医,此前曾和容晚玉共事解决京郊时疫,后又出面举证老四的禁香令可行,莫不是老四的人?”
娴贵妃闻言,略思索片刻,然后摇了摇头。
“太医院内,咱们也有人,只是太过庸碌,对你这回的伤也无计可施。”
“太医院派卢御医来,母妃也找人查问过,那卢御医家世不显,从军医做起,入太医院时日还短,又是个耿直脾气,和太子一党的孙御医时有冲突,并不像背后有人的样子。”
“既如此,不如收卢御医为己所用,他的医术想来比母妃的人更靠谱些。”二皇子想起这回的意外,还有些后怕,难免起了惜才之心。
见儿子恢复活力,娴贵妃心中欢喜,自然没有不答应的,拍了拍二皇子的手。
“好,这事母妃来办,你再好好歇息歇息。”
二皇子的伤势转好,在宫中,明面上自然是喜事一桩,娴贵妃安抚完儿子,便想着先去寻皇帝报喜。
虽然皇帝因二皇子的过失而发了火,但娴贵妃和他到底相伴多年,明白皇帝最是吃软不吃硬。
向来骄傲矜贵的贵妃娘娘,难得低下了高昂的头,拿起了低身下气的哄人手段,自然成效显著。
“你父皇虽一开始有些动怒,但心底还是疼爱你的,等你再恢复些,便去向你父皇请罪,姿态放低,态度诚恳些,父子俩没有隔夜仇。”
想起寒山寺发生的一切,二皇子便心中满是不甘。
明明他的计划就要大成,偏偏被钟衍舟带人坏了他的好事。
被黑衣人从背后袭击的二皇子,并未看见敲晕并且断了自己子孙根的人到底是谁。
但最终自己是被钟衍舟送回来的,他自然把这笔账记在了钟衍舟的头上,对于什么刺客,他根本就不相信。
只是事态如此,皇帝让娴贵妃给他带了话,容不得他否认那些刺客的动机,那名活口至今都还被关押在大理寺。
“母妃要去见父皇?”二皇子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握住,又松开,看着正对镜梳妆的娴贵妃问道。
“你伤势好转是大喜事,母妃自然要亲口告诉你父皇。还要让那些盼着咱们娘俩一蹶不振的人知道,他们都是痴心妄想。”
娴贵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让宫人选最华丽的首饰佩戴,一扫此前的憔悴,容光焕发。
“还有,母妃得去求你父皇给你指一门好亲事,经此一事,母妃才明白,让你娶正妃早日诞下嫡子才好。东宫那头,有个侧妃有了身孕,还不知是男是女,但生出来也是舒出,都别想越过了咱们去。”
“母妃,儿子想娶的,还是容”
二皇子的话未说完,娴贵妃便将手中的玉钗拍在了桌上了,价值千金的玉钗应声而碎,断成了几截。
娴贵妃侧首看向儿子,怒其不争,忍不住发了火。
“事到如今,你怎么还对那贱人念念不忘?以你的身份地位,什么样的女子娶不得,那样的悍妇,根本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