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与世隔绝的东宫

几日后原为西境军主副帅的苏家兄弟返京。

皇帝甚至没有在早朝上商议此事,便将他们和宇文家的兄弟一同贬了军职。

罚没为白身还不够,皇帝又以贻误重大军情为由,将四人打入了大牢。

最后的处置为何,皇帝没有告诉群臣一个结果,也无人敢在这时候去触皇帝的霉头。

只有苏家和宇文家的人坐不住了。

毕竟下狱之人,皆是他们集全族之力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嫡系。

甚至两家的下一任家主,也该在他们之中产生。

求救的信即刻送入了东宫,到了太子妃和侧妃苏静安的手中。

“小姐,家里来了信。”苏静安的贴身嬷嬷拿着一封信,递到了她面前。

嬷嬷也是苏静安的奶娘,陪了她一辈子,只有两人在的时候便一直照旧称呼小姐,只有在东宫其余人面前,才会改称苏侧妃。

自从苏静安险些丢掉性命后,她便再也不奢求能得到太子的宠爱了。

她坚持让跟着自己入东宫的下人称呼自己小姐,也是想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因为侧妃的身份迷失了自己。

苏静安接过嬷嬷手中的信,抬起眼皮淡淡地扫了一眼,嗤笑出声,随手将信扔到一旁。

“知道我没了孩子,不仅不关心我的身子,反而给太子和太子妃送了一堆礼请罪。”

“如今家里遭了难,才想起这东宫里还有我这么一个人。”

苏静安的眼底有些阴翳,未出阁前,她因是家中独女,也曾受尽宠爱。

直到嫁入东宫,经历这一些,苏静安才明白,自己从前再如何受宠,也比不了那两个能为苏家谋前程的兄长。

在自己命悬一线时,唯有三哥在乎自己的性命,而不是苏家的荣华富贵。

得知两个兄长锒铛入狱后,苏静安的心底甚至升起了一丝畅意。

但很快她将这种想法压了下去,起身让嬷嬷伺候自己换衣梳妆,好去面见太子。

从苏静安“小产”后,虽然身子慢慢调理好了,但人却失去了精气神,每日懒懒散散,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嬷嬷看在眼里,急在心头,见苏静安终于愿意主动去见太子,欢喜地给她拾掇起来。

“小姐这就对了,您还年轻,宠爱迟早会有的。只要争一口气的劲还在,这日子就有奔头。”

苏静安慢慢抬起手,好让嬷嬷给自己穿衣,闻言自嘲一笑。

“只要太子妃在,我就不可能有出头之日。贸然去夺太子的恩宠,无异于往刀口上撞。”

想起自己入东宫时,太子妃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照,苏静安就觉得心底发寒。

也是她从前蠢,竟然相信一个女人会善待和她分享丈夫的人。

但哪怕她差点死在太子妃的手里,她也不敢去向太子揭露太子妃的罪行。

只因太子妃出自太子的母族宇文家,于情于理,太子都不会向着自己这个并不受宠的侧妃。

嬷嬷帮苏静安打点好行装,听见苏静安丧气的话语,满是担忧。

“那小姐你现在去求太子殿下,会不会让太子妃再记恨上?”

苏静安冲着嬷嬷安抚一笑,“无妨。我的身份让我必须去开这个口,指不定太子妃现在,还和我同病相怜呢。”

事实果然如苏静安所料,她匆匆赶往太子的宫殿时,太子妃已经先她一步,在里面和太子说话了。

太子被禁足已有半月之久,皇帝一直没有下令解除他的禁足,但是在东宫内,并没有限制他的行动。

太子自知,镇北军和西境军接连失利,让他在父皇面前已经落了下乘。

阻拦永宁侯接管西境军一事,更是让父皇对他产生了严重的不满。

所以太子被罚禁足后,不敢再有任何动作,也没有让自己的麾下给自己求饶。

而是就在东宫,每日老老实实地习武读书,重温起了未及冠时,和其他皇子一同求学的日子。

苏静安站在门口,等待宫人入内通传。

不多时,宫人便退了出来,示意她可以入内面见太子和太子妃了。

一入殿内,苏静安便老老实实地上前行礼问安,“妾身参见太子,参见太子妃。”

“起来吧,你小产才恢复,不好好在自己宫里休息,出来做什么?”

太子瞥了一眼苏静安,随口免了她的礼。

话语看似关切她小产之恙,实际上,从苏静安小产后,他一次也没有去看望过。

就连补品一类都没有派人送去,还是太子妃关切地送给了苏静安不少药材补品。

不过那些东西,苏静安压在库房里,是万万不敢用的就是了。

苏静安攥紧袖中的手,维持着语气的平静。

“妾身无能,没能替殿下诞下子嗣,心中惶恐不已。”

借着袖子的遮掩,苏静安用力地掐了一把自己胳膊上的肉,勉强挤出了几滴眼泪。

“本以为,好歹妾身的兄长还能替殿下分忧一二,却不想他们也让殿下失望了......”

“你是说你的大哥和二哥?”太子闻言微微蹙眉,一脸莫名。

“他们不是还没返京吗?发生了何事?”

太子的话反而让苏静安愣住了,本来就是硬挤出来的眼泪挂在脸上,显得有些滑稽。

兄长从被罚为白身,再到被关入狱,前前后后已过去了好几日。

自己都收到了家里人送来求救的信,没道理太子却连半点音讯都不知道才是。

太子妃淡淡地瞥了一眼苏静安,这时才插话,解释了来龙去脉。

“臣妾便说,苏妹妹为何愿意离开自己宫里了。原来和臣妾一样,是为此事而来。”

“殿下,陛下已经下令,夺去了苏家兄弟以及宇文家两位兄长的全部职务。除此外,还以他们贻误重大军情为由,将他们打入了大牢。”

太子妃看向太子时,换了一副忧思急切的面孔,顿了顿添言又道。

“这已经是两日前的事了。”

太子闻言大惊,太子妃提及的时日,恰恰是关键所在。

虽然他被罚禁足在东宫,但和自己的下属也并非全然切断了联系。

仔细想想,自己确实已有好几日没有收到下属递来的消息了,难怪对苏家和宇文家的遭遇一无所知。

要靠太子妃和侧妃家人以家书的形势,才得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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