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陈先生？”
在听出陈涵声音的霎那，蒋忠良整个人都傻了，脑瓜子空白一片。
刚才他在电话里有多嚣张，此时便有多惶恐！
脚下的水滚烫，但蒋忠良却觉得，冰寒入骨。
电话已经挂断了，蒋忠良却是呆坐在原地。
扑通一声，手机滑落到了水里。
“老三，怎么了？”
“什么陈先生？”
“出什么事了？”
看到自己弟弟一副丢了魂的样子，蒋芳却是满心的疑惑。
她还从没有见过自己弟弟如此神态。
哪怕先前被严家围剿，蒋家集团近乎破产的时候，蒋忠良都没有像现在这般绝望。
“姐...姐，完..完蛋了，我...我把..把咱爹给骂了。”蒋忠良哆嗦着，老脸煞白。
“咱爹？”蒋芳更懵了，“咱爹不是已经死了吗？”
“不是那个爹啊...”说着说着，蒋老三眼泪便已经流了下来。
“老三，到底怎么了？”
“你说话啊，你别吓我。”
“阿聪到底怎么样了？”蒋芳更加着急了，连忙问道。
蒋老三一声哀嚎：“还怎么样了？”
“那王八羔子，把天给捅烂了啊！”
“我真是干他奶奶个腿了啊！”
“我说姐你怎么生了这么个畜生啊？！！”
“惹谁不好，非去惹天王老子？”
.....
蒋老三一阵哭嚎。
而蒋芳也吓得俏脸一白，整个人直接就摊在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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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上，寒风细雨。
于欢跪在地上，还在苦求。
陈涵面无表情，就那般站在那里。
小奶糖很少看到自己爸爸如此严肃，便也乖巧了很多。
始终靠在爸爸身边，小手紧紧的抓着陈涵。
昏暗的灯光下，这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却是格外惹人注目。
“哼，臭小子，我舅舅已经在路上了。”
“你现在跪地求饶还来得及。”
“不然的话，等我舅舅一到，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王聪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反而嚣张的看着陈涵父女，肆意笑着。
陈涵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下时间。
距离挂断电话，已经过去十一分钟了。
就在陈涵已经没有耐心的时候。
嗡！
远处，汽缸轰鸣之声由远及近，悄然炸开。
很快，一辆路虎越野车在连闯十几个红灯之后，停在了这里。
车门打开，一男一女两个人慌慌张张的当即下了车。
微寒的雨夜，女人穿着单薄的居家服，男人却是光着脚丫子，奇怪的打扮很是令人震惊。
但王聪已经顾不上奇怪这些了，见到这两人到来之后，王聪就好像落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直接就扑了上去。
“妈妈，舅舅，你们总算来了。”
“就是他，就是这个王八蛋，他不止打伤了外甥的手下，还要杀我。”
“舅舅，您一定要给外甥做主啊...”
王聪添油加醋，恶狠狠的咒骂着陈涵。
可是，下车的蒋忠良看到没看王聪一眼，抬起脚丫子一脚便踹王聪心窝子上。
用力之大，生生把王聪踹出去好几米远。
“舅舅，你...”
王聪趴在地上，脸上已经磨出了血丝，眼角上带着泪花，满眼不解的看向自己母亲跟舅舅。
可是没人理他。
在踹飞王聪之后，蒋忠良径直走向陈涵。
小奶糖吓得往陈涵身后缩了缩，显然，糖糖是以为这些人是来帮王聪对付自己爸爸的。
可是，令人没有想到是，蒋老三到了之后，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对陈涵跪下了。
“陈先生，对不住啊...”
“是我蒋忠良教育子孙后人无方，冒犯了您啊...”
“我蒋老三自知罪该万死，特携那小畜生的母亲，向您负荆请罪...”
蒋老三惶恐跪地，凄楚而求。
他的姐姐蒋芳，也跟着跪下，同样惶恐的向陈涵道歉请罪。
这一幕，愣是把旁边磕的满头都是血的于欢给看呆了。
心想这什么情况？
这两个家伙，竟然跪的比他都快？
他起码还开着车挣扎了一下吧，虽说最后撞树上了。
“舅舅，妈，你....你们？”
王聪也懵了。
这一次，他是彻底的绝望了。
刚才，于欢下跪，王聪只是惊惧，但并未绝望。
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最大的靠山，最后的倚仗，南泉市的龙头大佬，自己的亲舅舅，见到陈涵，竟然也直接跪了。
王聪便是再蠢，但到此刻，无疑也意识到，今晚他招惹的，怕是一个极为了不得的人！
“畜生，还有脸在那看着？”
“还不快滚过来求死！”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混账东西，陈先生你也敢惹？”
“我看你是想把你妈还有你舅舅给害死啊！”
“你这个畜生啊，你爹不管你，今天我就替你爹打死你！”
蒋忠良跪地道歉之余，又起身把他外甥王聪给托了过来，连打带骂一顿狂揍。
蒋老三是真的弄死这混账外甥的心都有！
要不是这个畜生，惹到了陈涵，他刚才又怎么会口不择言给陈涵放了狠话。
到现在，蒋老三都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竟然骂陈先生不想活了！
惊恐之余，蒋忠良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到后来，干脆从地上捡起一个棒球棍，哐哐的朝王聪身上一顿暴打。
打到最后，王聪满身鲜血，血肉模糊的趴在陈涵脚下，连直视陈涵的勇气都没有了。
当然，这个过程，陈涵并没有让自己女儿看到。
奶糖的小脑袋埋进他的怀里，陈涵还用特殊办法在糖糖耳边隔绝了声音，不至于让王聪的惨叫声，吓到糖糖。
男人有时候很细心，细心到能为自己子女挡下所有的风雨，遮蔽所有的黑暗。
天河下，陈涵负手而立。轻风吹起男人的衣摆，淡漠的眸子如同君主，俯视众生蝼蚁。
最终，他的目光，再度落到脚下的王聪身上：
“王聪是吧？”
“现在，我问你，我陈涵招惹您们，可还是不知死活？”
“现在，我觊觎婉儿，可还是不自量力？”
“现在，你可还敢说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陈涵一连三问，每一问都如一道惊雷在王聪耳畔炸开，每一问，无不是对刚才王聪等人的藐视，最为强有力的回应！
尤其是最后一问，磅礴威势只若江河具下。那早就血肉模糊的王聪终于禁不住内心的惶恐，龇的一声，一股灼热的污浊液体流出，在裤子上打湿一片。
......
几分钟后，陈涵已然转身而去。
王聪已经得到了深刻的教训，所以陈涵也就没有再为难于他。
不过，离开的时候，陈涵倒是留给了蒋忠良的一句话。
“不想活的时候，就抬起头，看看这南泉的天，是阴的，还是晴的？”
陈涵的话语，意味深长。
但是蒋忠良却是跪在那里，一个劲的磕着头跪拜，带着眼泪。
此处天地，只有其敬畏惶恐之声，不住回响。
“南泉的天，永远是陈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