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太阳西斜、夜幕将起,伊娅与叶晓艺才准备回家。伊娅打开,早上和霓雪儿一起采草药时,捡到的一个酒瓶,一股香味特别的酒气,冲鼻而来,就随手倒进盧笙的炼胶炉锅中。说:“呃,不知谁丢在上山的劣质酒,酒精含量太高了点吧。”
把刚采撷的一大束野菊花,插到这空酒瓶中,转身拉起叶晓艺的手,说:“咱们回家。”
却说,因为目睹郑雅萍移情别恋并且“出轨”,而心如死灰的杨弈,回到家中,倒头就睡。梦中又梦见一片火海,正万分着急之时,却被一阵无边无际的碧波淹没,郑雅姿坐在一条芦苇编成的小帆船上,微笑着说:“原来,好人死了之后,跟活着没什么区别,还是那么清清爽爽的。快,快取走我手上青瓷之中的几颗金芽。”
郑雅姿话音刚落,突然一阵狂风,天边新月变成一片圣洁耀眼的光芒,轰地一声砸进水里。猛然惊醒,已是太阳下山夜幕降临时分。
就拿起郑雅姿中午转交的哥窑小瓷瓶,开了瓶塞。瓶中除了一张小纸条外,还有一些小物件,都是小时与郑雅萍一起玩耍过的“信物”,每一小块、每一小件都代表和见证了俩人,过去时光中一段段美好的回忆。duwo.org 比奇小说网
泪红眼眶中,打开小纸条,是郑雅萍清雅镌秀、富有特色的字迹:杨弈哥,请勿念。人生亦许多变,诸多事端,一时无从说起。你我本月于五日夜,老地方溪边柳树下相见,望勿失约。
杨弈掐指一算,今天不正是初五吗。看天色已黑,就勉强地梳洗打扮了一番,准备出门。一出门口差点撞上了,李辉和杨帼,李辉不好意思地问:“杨兄,准备去哪里?”
杨弈不开口,这次干脆把约会字条,给李辉看,李辉心想:这事我总不能跟着掺和吧。杨帼则作了个鬼脸,说:“哥哥,加油!”
杨弈从村口走出来后,能清楚感觉到,有几只野鸽子,在头顶上跟着他,“咕咕”地叫着,半路上,又突然地齐声往村中飞回去。
独自来到一棵柳树下,等待情人。直到二更已过,弯月当空,仍然不见雅萍的身影出现。这一、二个时辰,对杨弈来说,不长也不短,坐在溪边半清半糊地回忆着往事,以及默念着以后人生路途的方向、近俩年来人情事故的变幻。
看着初五夜晚微弱冷清的月光,照耀着水中一片波光鳞鳞跳动着的溪水,仿佛初见时光的那条鲳尾鲫鱼,正在溯流而上,一切的缘起缘落都与它无关,只有未来的潮涨潮落,与它有关。
杨弈心想:反正要从军了,今晚等到三更过后,以后一切随缘。何况,现在人家是镇上大名鼎鼎的富商女,而自己就算入伍当个队将吧,战场上也是生死未卜。
又想:除了郑雅萍初次回乡那一年,重逢的惊喜与激动,俩情相悦地约会之外,近俩年,总是不如意。从今天上午的事情来看,难怪人们这俩年看自己的眼光,总有些异样。
前些日子,父母又在耳边唠叨起来:镇上好人家的闺女、又漂亮又般配的女孩子还有不少的,凭你的人才,找一个也不难的。前几天李二婶,又提起另一家的闺女,父亲是县城上等商铺琦珑商栈的二掌柜......
过了三更,感到夜风凉透、露雾四起,只是裹紧外套,起身往回走。路过镇口,见街上还有家小吃店,未打烊,就走了过去,要了碗热乎乎的豆腐荡丸、一个烧饼、二两黄酒。
吃完后,却好像看见弄堂尽头的主街口,有晓艺和李辉的身影经过,就走了过去,到了主街口,夜已深,不见人影。又神差鬼使般,往双眼井方向走去。
走到三角牌楼转角弄堂口,不觉触景生情,尤其想起那个中秋午夜的第一个“宋朝飞吻”,愣了会。心想:男子汉大丈夫,杀头也只不过头点地,今晚痛痛快快地作个了断。走到雅萍寝房楼下,慌乱中稍微组织了一下词句,正想大声张口:做最后的努力、最后的表白。
却猛然觉得后背头顶,一道黑影闪过,从雅姿的商铺屋顶飞过,又消失在阴影之中。处在上街与下街交叉的十字路旁,紧挨雅姿父女的一间商铺之下,是雅萍之父郑芝的五间正对闹市的上好商铺,与街面商铺间隔一条小巷,相对应几间就是雅萍、雅姿家的日常住房。
杨弈,当前就站在这条小巷子上,不觉警戒地,猫腰往前飞身了几步。
却见一条旁支小弄口,好似郑雅萍背对着这边,正与张公子推桑着,郑雅萍好像生气了,一个掌巴打了过去,被张公子躲过。张公子名叫张史沉,这才瞧见不远处站着杨弈,心一惊。
郑雅萍趁机转过一个弯,逃走不见了。杨弈叫了一声:“雅萍!”
拔腿追去,对面的张史沉心一惊,拔出腰后三节棍,呼得一声往杨弈头脸打来。杨弈向后仰身躲避的同时,利用腿长身高,一脚踢向张公子下腹部。张公子马上沉腰半蹲,用另一手肘下压抵挡。却因为杨弈这一脚力大无比,虽然算是挡住了,却连人带棍的被冲倒靠在三米开外的墙壁上。
杨弈一闪越过,急着去追雅萍,转弯时,明显听到不远处郑雅姿的一声惊呼:“杨弈哥——”。杨弈停顿了一下,又立马去追雅萍,想一口气问个明明白白、说个清清楚楚。
快到小弄尽头,拐角处。忽然听到有人大叫:“着火了,着火了。”身后有烟火冲天。冲过拐角只有十来米,就是通向刚才那条小巷子和通往主街口的小叉口。却见一蒙面黑影夺路而来,杨弈缩回拐角墙后,冷不防一脚伸出,对方猝不及防,扑身摔倒,因为巷弄狭小,蒙面人握刀一手撞到墙角,一把寒光闪闪的长柄窄刀,凌空脱手。
杨弈起身一跃,接住长刀,顺势凌空劈向蒙面人的左臂,心想搞他个伤残留活口,无多少罪,只在火石电光一闪念之中,蒙面人反应也算神速,抬起左小臂抵挡。
只听钉当一声,仿佛砍在一根铁棍上面一样,蒙面人哎呀一声,仿佛剧痛难忍一般。一侧身翻滚,右腿用力扫向杨弈,杨弈慌忙向后一跳闪开。
却听得,头顶瓦房上,飞身一人,凌空一刀砍了下来。杨弈还未站稳,也无时间抬头,不顾对方刀势方向,双手紧握刀柄,往上一挡,正好挡住凌空一刀。看来对手灵巧有余,力道欠佳,一脚点踢巷边墙壁,就势一个鹞子翻身,落到刚才蒙面人身前,横刀护住。
刚才倒地蒙面人已站起身,突然从身后抛手飞出几枚暗器,另一蒙面人脱口:“别——。”
话音未落,几道银光分上中下三路,射向杨弈。
杨弈虽然天生神力、又极具练武天赋,但终究缺少类似的实战,猝不及防中,眼疾手快,侧身挥刀躲闪,可还是有一枚射中左腿。
俩个蒙面人不想恋战,刚才飞身而下的蒙面人,挥刀佯攻了几招,等刚才倒地的蒙面人,找到攀登要紧点、攀飞上屋顶后。自己则一个转身,飞跳而起左脚一踮左边墙壁,飞身而上,右脚再一踮右边墙壁,再飞身而上,一手攀住二层檐柱勾,紧接俩个漂亮地旋转飞身攀爬,一转眼就窜上了两层五、六米高的屋顶。
因为,杨弈腿中暗器,不便再追,一手拔出飞镖。就在刚才打斗的一会儿功夫,火势变大,看似就在郑雅姿、郑雅萍的住房附近处。
杨弈来不急细想,转过拐角,不顾腿中伤痛,一心只想着冲到,巷子和通往主街道的小叉口,以能一看究竟,好可以进行施救。
刚冲到弄口,却被一小侧门中横卧伸出一棒,绊在受伤的左腿之上,因为心急又加上腿伤,躲闪不及,一个趔趄,扑倒向巷口。扑倒向前冲飞之时,正巧一伸握刀之手,刺中从右侧面巷弄中推冲而出的一面罩薄纱,身穿红粉衣裳的女子。
一声惊呼,香魂欲断,红颜倒地。手上挽着的青巾包裹着的珠宝锦盒,应声落地。
杨弈强忍疼痛,挺住身子,定睛一看,满眼天昏地暗,撕心裂肺地仰天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