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任何事情的发生都会有前因,任何事情发生后都会有痕迹。
车进小区。
老倾的家在六楼,是老旧楼房,没有电梯。
我和老倾气喘吁吁的爬到他的房门前。老倾刚掏出钥匙准备开门,这时,门“吱-呀”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口。
她脸色苍白,眼睛红肿,很明显她经常哭泣。
“嫂子,你多保重......”我认识她,正是老倾的爱人月姐,但是我还是习惯性称呼她嫂子。之前她曾经带着女儿小嘉梦来我们学校住过三个暑假,当时我经常到他们家里喝酒。
我急忙紧走一步搀着她的胳膊,扶着她。
“兄弟,你来了就好了.....嫂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我知道你办法多,帮嫂子找到你侄女吧.....”
老倾有三件最得意的事,经常喝酒的时候吹嘘。
第一件是,他有个聪明伶俐、乖巧听话的女儿嘉梦。据老倾说,小嘉梦三岁时就能随着音乐的节拍跳舞,会跟着电视唱歌。老倾给她找了家舞蹈机构,教她跳舞,据说很有天赋,跳的很不错,从幼儿园、小学,到初中,依然都是爸爸妈妈眼里的乖宝宝,从不让爸爸妈妈操心。而且她一直都是学校的令人瞩目的小明星,经常参加学校组织的各种汇演晚会,更让老倾骄傲不已。
第二件是,他有个贤惠善解人意的爱人月姐。当年,老倾的性格不好,比较耿直,有点暴躁,在江西的公办学校和校领导的关系处的不好,一气之下,辞职离开公办学校来到深圳打拼。老倾说,当时月姐虽然不同意,但是也没和他吵架,只是默默的帮他收拾了行李,把他送到火车上。
第三件是,他愤然离开学校来到深圳打工。他经常把这件事做为自己敢于闯荡的证据,以此来嘲讽那些还在体制内的人。
月姐看着我,露出一丝笑容,却显得那么勉强。
之前我到他们家里来的时候,月姐都会很亲热的接过我的行李,帮我倒茶,端出已经洗好的水果。小嘉梦也会跑出来,趴到我的肩上,要零食吃。
昔日欢乐的气氛一丝也没有了。
屋子里堆好了垃圾,沙发着散乱着扔着一件件衣服,带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凄凉萧瑟之意。
我们都坐在沙发上,老倾给我倒了杯水。拿来了三份盒饭。
“老倾,还是说说经过吧,看看我们还有什么办法。”我看他们二人默默地吃完了盒饭——月姐也勉强吃了一点,对老倾说:“是不是你的爆脾气发了,惹闹了嘉梦?”
老倾低垂着头:“哎,说起来,当然也是怪我,当时没有控制住脾气.....”
原来,今年中考,全家人对嘉梦都充满了期望。期望她能考取重点高中的。谁知道她竟然只考了三百多分,别说重点高中了,就连最普通的民办高中都不一定能进去。当时老倾嘟囔了几句,估计嘉梦心情也是不好,就回了几句嘴,老倾一气之下,打了嘉梦一巴掌。嘉梦哭着跑进了她的房间,一夜都没开门,无论老倾夫妻俩怎么敲门。到了第二天早上,嘉梦竟然不见了,留了一张字条就离家出走了!
“我出去散心了,不要找我,我心情好了就会回家。”我看着这短短的十九个字的纸条,是一张练习本上的纸。字条很大,很乱,不成行,也不成列。可见,当时,她写纸条时的心情肯定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