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傻爷的要求,下人把萨鸥和帕米拉安排到了傻爷住处相邻的一间房里。
萨鸥也特意观察过,自己住的房间跟扎鲁巴所住的主院只有一巷之隔,有什么风吹草动,应该都不难发现。
只不过有另一件是让萨鸥很头疼,那便是还要跟帕米拉共处一室,因为两人的夫妻关系,在这一家人眼中,已经成了事实,自然没必要分房。
住进傻爷家的第一天,一切相安无事。因为傻爷家很大,扎鲁巴一直在后院忙自己的事,院子里还有十几个地渊的雇佣兵保护着,基本没见他出来过,所以能做的只是陪傻爷聊天、切磋技艺。
天色渐晚,用过晚饭萨鸥便和帕米拉回到房间休息。还跟在客栈里一样,萨鸥自然是不便上床睡觉。不过这里的条件还是要比客栈里相对好一些,因为房间里有一把宽敞又足够长的椅子,正好可以容下萨鸥。
第二天一早,萨鸥和帕米拉还没有起床,傻爷便破门而入,吓得萨鸥一跃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帕米拉也本能的裹紧被子。其实完全没这个必要,因为她原本也穿着单衣。
萨鸥见是傻爷,稍作平复后问道,“怎么了,这么急匆匆的?”
“太阳照腚了还不起床,是不是有老婆就不陪傻爷了?”傻爷满脸兴奋,还带着一丝坏笑的看着萨鸥问道。
萨鸥长出了一口气,不过又觉得很气愤,“你。。。你慌慌张张跑来,就这事?”
“是啊,不然还能有什么事?”
“你。。。下次进来能不能先敲门。。。我们这。。。”
没等萨鸥说完,傻爷好像察觉出了什么,“奇怪,你们不是夫妻吗,为什么不睡在一起?”
这个问题,让萨鸥和帕米拉顿时打消了对傻爷的怨气,开始思索如何解释。
迟疑了好半天,萨鸥才说,“哦,睡在硬的地方,有助于我实力的提高。”
傻爷好像恍然大悟一般,张着大嘴,指着萨鸥说道,“我就说傻哥为什么本事这么大,原来是这样,那以后傻爷也不睡床上了,我就睡地上。”
傻爷好像又想起了什么,难得一本正经的拍了拍萨鸥的肩膀,“傻哥,别怪傻爷没提醒你,本事固然重要,但也别冷落了傻嫂子。”
说完,留下一句话,“你快点收拾,我在外面等你,我又想到了一个打败你的办法,赶紧出来让我揍两下试试。”
萨鸥叹息了一声,心想,“这傻人竟然还什么都明白。”
摇了摇头,目光不经意间与帕米拉的眼神相撞,两人都不由自主的红了脸。
转眼两天过去,依旧相安无事,只不过这几天萨鸥被傻爷拉着切磋,已经累得疲惫不堪。暗自抱怨,在这样下去,恐怕没等刺影的人来,自己的这点体力就都在傻爷身上耗光了。
傻爷却全然不同,一场比试下来虽然累得呼哧带喘,可休息片刻就能满血复活,完全没有一点影响,好像天生就有用不完的力气,也许这就是天赋所致吧。
见到一次比一次无精打采的萨鸥,傻爷还经常抱怨,“傻哥,以你的本事,跟傻爷切磋几天应该没什么问题啊,你是不是这几天晚上没睡硬床,只顾陪傻嫂子了?你这样可不好,夫妻之间的事,也要适可而止,别看嫂子美若天仙,那也不是一天享用的。”
看到傻爷这样一本正经的教育自己,萨鸥觉得又无奈又好笑,便反驳道,“话都让你说了,你又没娶老婆,你懂什么。”
傻爷不服气,“我懂得可不少,只不过傻爷不贪恋女色,想跟傻爷好的姑娘,都快踏破我们家门槛了,傻爷看都懒得看一眼。”
萨鸥笑了,但对于这番话,还是深信不疑的。本来以傻爷纯真的性情,就不可能说大话,而且别看傻爷人傻还邋遢,但家室好,典型的富二代。这个世界本来就如此,只要有钱,就能弥补很多方面的不足。
两人说笑着,扎鲁巴从院外走了进来。因为公事繁忙,自从萨鸥住进来,就没有来探望过,可能也觉得礼数上说不过去,所以今天特意抽出时间过来问候。
“爸,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
萨鸥也跟着上前躬身行礼。
扎鲁巴收起了往日的严肃,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容,对萨鸥说,“这几天有事忙,也没顾得上来看你,住的还习惯吗?我儿粗心大意,肯定照顾不周,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就直接吩咐下人,千万别客气。”
萨鸥回答,“您太客气了,一切都很好。我跟夫人在温格尔汗等一个朋友,因为身上的钱不多了,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正好傻爷真心相邀,所以才来打扰,还没来得及感谢您收留我们。”
扎鲁巴表现的很大度,一摆手,“不用说这些,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最好你们能永远住下来,这样可以帮我看着扎顿,也能让他少给我惹麻烦。”
这样说,绝不是虚情假意的客套话。萨鸥的相貌是那种英俊的阳光大男孩,从小受家里的影响,身上又不乏贵族气质,谦谦有礼,脸上总带着灿烂的笑容,全然一副老少皆宜的讨喜模样,不说人见人爱,也没差多少。
扎鲁巴从商多年,阅人无数,虽然见惯了人心叵测,尔虞我诈,让他轻易相信一个人很难,但对萨鸥却跟傻爷一样,一见如故,颇有好感。而且多年的经验告诉他,相由心生,像萨鸥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是个恶人。
另外,让他对萨鸥如此热情的原因还有一个,其实他已经在外面站了很久,一直在默默观察萨鸥和傻爷的比试。即便自己没儿子本事大,却也看的明白,萨鸥的能耐绝不再儿子之下,只不过力量上稍有逊色。如此年轻有为,又有一身本事的好青年,换作是谁也会希望能为自己所用。
作为一个商人,扎鲁巴不仅对萨鸥充满了好感,同样也不会做亏本的买卖。自己的儿子虽然本事大到几乎无敌,可是他心智上有所欠缺,难免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真有萨鸥这样一个朝夕相伴,实力强悍的朋友在左右,他自然也会安心许多。
“叔叔,那天我看您进府,身后跟着很多保镖,我从小习武,虽然没您的保镖厉害,但也有些本事,我想如果您不嫌弃,不如就让我当您的保镖。”萨鸥见时机成熟,便趁机实施事先制定的计划。
这样的要求,正是扎鲁巴所希望,但还是客气道,“你是客人,让你做我的保镖,失了礼数,这样不太合适吧。”
见他的话语中明显有可以商量的余地,萨鸥便趁热打铁,“无功不受禄,我在您府上白吃白住,总归不合适,这样的话,住下来我也会心安些。如果您不答应,恐怕我们也不好打扰太久。”
扎鲁巴刚刚见识过萨鸥的本事,做自己的保镖绝对大材小用,心里其实早就想一口答应下来,当下萨鸥又执意恳求,何乐而不为呢。
扎鲁巴点头道,“不瞒小兄弟,其实眼下我正好遇到了点麻烦,正缺人手,我看你身手了得,如果愿意助老夫一臂之力,当真是求之不得啊。”
“叔叔,恕在下冒昧,不知您遇到了什么麻烦?”萨鸥故作好奇,借机问道。
“哎!”叹息了一声,扎鲁巴先对傻爷说,“扎顿,你多久没有读书了,去读一个时辰,读不完,不许出来。”
很明显,有些话扎鲁巴要对萨鸥如实相告,却不想让傻爷牵扯进来,怕他鲁莽,作出什么蠢事来。
明眼人都能看出用意,只是傻爷并不是正常人,而且在父亲面前,向来言听计从,虽然很不情愿,还是应声道,“哦,就知道你没回来准没好事。”拉长个脸,又对萨鸥眨了眨眼,意思让萨鸥等他回来,便独自回房去了。
见儿子回房,扎鲁巴才讲述起自己的麻烦。
“你知道,我家族一直经营铁匠铺生意,原本我的初衷也只是为了讨个生活。没想到生意越做越大,现在北方公国区域半数以上的铁匠铺都在我们家族的掌控中。开始的时候一切顺利,事业才发展的很快。可最近几年,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伙人,也做起了铁匠生意。你也知道,生意场上彼此竞争是很平常的事,原本我也没太在意。可没想到这伙人财大气粗,生意扩张的速度极快,不到一年,就对我们家的生意构成了很严重的威胁。”
“叔叔,铁匠铺生意一旦做到您这样的规模,就绝不仅仅是一个营生,可能还会涉及政治、军事,这伙人能公然挑战您,想必不单单是有钱这么简单。”萨鸥也想给扎鲁巴一些暗示,所以才这样说。
扎鲁巴对萨鸥另眼相看,点头道,“你说的没错,这一点我也有想过,但我觉得既然暂时没有北方公国或者哈尔克联邦的军方或者政界人士找到我,我也不愿意把事情想复杂了,就单从生意的角度去处理。所以为了与他们竞争,我特意去了趟高山王国,找到了一条可以提供优质矿源的商道,并且买断了下来。”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高山王国的矿源的确是世界任何地方都无法比拟的。”萨鸥认可道。
“是啊,就用这个方法,很快我便把竞争对手有效的打压了下去。没想到这伙人见生意不成,最后索性不做了,一夜间就关掉了旗下所有的铁匠铺,跟我玩起了卑劣的手段,没事便找一群人去我的店铺捣乱。”
“您说捣乱的是这伙人,有什么证据吗?”萨鸥反问道。
扎鲁巴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猜测,因为第二天就有人到我的店铺捣乱。这些年我在温格尔汗唯一得罪人的地方就是我儿子扎顿,不过他的性子你应该也了解,虽然有些呆傻,但绝不是个坏人,得罪人的地方也都是打抱不平,而且善后工作我处理的也很好,在温格尔汗,应该不会有人敢找我的麻烦。”
萨鸥虽然没有回答,但心里还是认可扎鲁巴的话。
“开始还好,来的都是些地痞流氓,我也养了不少家丁,还能对付,后来来的人明显实力越来越强,尽管扎顿能对付,可毕竟是一个人,分身乏术,不能照顾到所有的店,我也怕他出手太重闹出人命,于是便想请和评议会派公会组织出人保护,可没想到这些公会组织好像得到了消息,都不愿意接这个任务,即便是最强大的白骷髅龙骑兵也不接,所以我就只能花高价请地下公会。原本花点钱,对于我来说,也不算什么,可我明显能感觉到,我面对的敌人绝不简单,他们派来的人不但实力越来越强,而且目标也不仅仅是骚扰店铺,甚至开始对我下手。好几次,我都差点送命。”
扎鲁巴毫无隐瞒,如实相告。虽然在生意场上养成的习惯让他不会轻信外人,但这些年行事,对很多事情的判断靠的不只是经验,还有直觉,直觉告诉他,萨鸥是个可以相信的人。
“叔叔,大概的事我都了解了,我觉得你分析的很对,这伙人绝不简单,但您在温格尔汗乃至整个北方公国,也是负有盛名的人,我想他们应该不敢公然动手,最多也就是派几个高手暗杀,背后的目的跟您的生意肯定有关。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保您周全。还有,傻爷毕竟心智不太健全,我觉得你做的很对,最好不要让他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