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一场精彩的话剧

金尼阁为毕方济解释道:“黑色不是红色,但要说不是黑色的东西,都是红色的,那逻辑就不通了。”

龙华民接过话道:“我刚才说‘明国这样的精兵数量肯定很少,所以才会战事不利’这应该是红、黑两色。”

“没错。特定情况下的红、黑两色,是特定的假设。”金尼阁补充道。

“哦,原来是这样。”

毕方济听明白了。

这些少量精兵待在我等身边,是为了让我们认为明国很强。

这是一件事,是几人都认同的。

但不是只有这两个内容。

这个事件推不出,‘这些少量精兵待在我等身边,是为了让我们认为明国很强。‘的结论。

因为单一线性逻辑,确实能做一个推导:明国这样的精兵数量很少→所以才会战事不利→这些少量精兵待在我等身边→为了让我们认为明国很强→要传教士们帮忙造武器练新军。

如果是假设的数学题,那这个是可以的。

但是,这是特定的假设。

假设只有红与黑。

一个简单的反例:少量精兵待在我等身边,也许是因为王宏宇就能带着这些兵,而不是是为了让传教士认为明国很强。

这就破了单一假设逻辑。

甚至红与黑这个特定,都不一定符合事实。

再一个简单的反例:明国战事不利,可能是因为有不懂军事的瞎指挥、可能是因为后勤补给实在没搞好、可能是因为某些自己人突然叛变......就不是精兵数量肯定很少。

龙华民的话语被抓了漏洞。

金尼阁和毕方济没被他说动。

“好吧,那我会和一些质疑的传教士去问一问,看看他们怎么说。”

“问什么?”

“问其中的南方兵,九边兵马比他们强还是弱?

问其中的北方兵,川浙土兵比他们强还是弱?”

龙华民有些得意,他对自己打探到的情报很是自信。

那些文官告诉他,九边一向不服南军,南军觉得九边的欺负他们。

只要去问,就会得到九边很烂、南军很烂的结论。

然后传教士们就不会继续呆在王宏宇的贼船上了。

......

流动图书馆对大众开放,王宏宇从多方面进行了宣传,让观众随时参观。同时公布要在保定开设印书工场,在保定城开设书坊;设立售书、租书项目。

在巡抚韩浚的支持下,专门准备文化产业的预热--一场话剧。

话剧算是个新鲜内容,对外宣布叫做新式说书,比传统说书增加大量传神的舞台表演。

为了吸引读者购买即将印刷的小说《唐吉坷德》,话剧的主题就是《唐吉坷德》的节选。

王宏宇、李铁柱、王徵、金尼阁、毕方济等参加演出。

演出前,他先作了一张海报,介绍了要演出部分的故事概况:

《堂吉诃德》的小说主人公原名叫阿伦索·吉哈达,是一个乡坤,他读当时风靡社会的骑士小说入了迷,自己也想彷效骑士出外当游侠。

他梦想着像那些骑士们一样,威风凛凛地嫉恶扬善。他沉溺在幻想中,结果干出了不少傻事。

他从家传的古物中,找出一付破烂不全的盔甲,自己取名堂吉诃德·德·拉曼恰,又物色了一位仆人桑丘;和邻村一个挤奶姑娘,取名杜尔西尼亚,作为自己终生为之效劳的意中人。

然后骑上一匹瘦马,离家出走。堂吉诃德还按他脑子里的古怪念头行事,闹出许多荒唐可笑的事情,他的行动不但与人无益,自己也挨打受苦。

话剧演出的很热闹也很新奇,百姓见到新式说书,来看的人很多,获得些许打赏,更重要的是名声传开了。

王宏宇在广告中说,这本书中有不少的可笑之处。

当你看到堂吉诃德因为太想试一试骑士的生活,骑着老马,与风车作战时,你会竟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是何等傻事!

大伙虽然对欧洲骑士不了解,但直接听名字、看介绍就知道是有地位的武者,又通过王宏宇宣传,大概知道在西洋,骑士与这边的文士地位相当。

既然是有地位的人,一个骑士怎么会如此天真?

以至于他把人人都知道的铜锅,说成是万能的金头盔,那可笑程度就更不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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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看见一群羊,以为是妖魔变换而来,挺枪屠杀羊时,被牧童用石子打下马,还打的鼻青脸肿,少了三颗牙时。你会忍俊不禁,笑掉大牙。

话剧演出了这样一个故事:一批犯人被押解上船,唐吉坷德骑着他那匹瘦马,挥舞着生锈的铁枪,把这批犯人当作被拘押的骑士救了下来。

结果他被犯人头目毒打一顿,相信还会有更多人受害。因为他救出的不是骑士,而是一帮作恶多端的犯人。

由于这几天,巡抚一直安排人手宣传王宏宇的事迹,所以百姓们立刻想到辽东。

唐吉坷德错把犯人当好人,把这些犯人救出来,自己险些把命丢在这些犯人手里;无独有偶,袁应泰救了数万蒙古难民,回报他的是:

丧失了近十万明军,几十万辽东汉民成为奴隶,两座大城还有大片国土丢了,还把自己的狗命搭上了,死后还遗臭万年。

欢笑中带有深度,给大伙留下了深刻印象。

之后又见到风车,以为是巨人的手臂,用长枪刺进了风车的翅翼。刚好这时起了一阵风,那风车把他的长枪折做了几段,堂吉诃德连人带马都被摔了出去。

百姓们看得捧腹大笑。

可又想起官府这几天宣传,浑河军对于技术发明非常支持,招募有技术的工匠。一些传统儒家文士对此还鄙视呢。

这些腐儒不就跟唐吉坷德一样吗?

《堂吉诃德》这本书把像堂吉诃德这样的人连他一起讽刺了一通。

其实“堂吉诃德”是当今一些人心理的真实写照。

这些人就包括腐儒在内。

韩浚等到场的官吏,多是实干者。

他们从堂吉诃德这个荒谬可笑的活教材中明白了,还是应该把现实生活放在第一位,读书或者立志向可不能脱离实际,不然也许会落得唐吉坷德和袁应泰那样的下场。

王宏宇能领悟并演这么一出话剧,真乃奇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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