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东陵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以后，发现施念跟萧擎寒纷纷冷着脸，像是吵过架一样。
他看着施念:“爷爷对你说了什么？”
这句话，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
莫希一直没走，也在等着这个回答，老爷子究竟说了什么，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老爷子说的话很重要。
面对大家的目光，施念淡定回答:“他什么都没说。”
“你撒谎！”
莫希忍不住开口:“肯定说了什么，现在你瞒着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说出来。免得以后你再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不管你们信不信，老爷子什么都没说。”
施念没说谎，她也以为老爷子要说什么，结果老人家只是看着自己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老人的目光，她有些难过。
没有原因，就是觉得难受。
莫希还想说什么，但被莫东陵阻止了:“那就这样吧，老爷子需要休息。”
“那手艺人的考察怎么办？老爷子最后才是拍板人，可现在老爷子的情况还能做决定吗？”
莫家旁支有人提出了这个疑问。
莫东陵脸上的表情变冷:“你想怎么做？”
“其实咱们莫家自己做决定就好了，老爷子做不做决定都不重要，咱们都是莫家的人，谁当继承人还能害了莫家不成？”
一口一个莫家人。
施念是唯一一个外人，她站在旁边没说话。
“呵，老爷子还没出事，你们就这么着急？”
莫东陵冷厉的目光看了一圈在场的人。
这个时候，莫水寒走过来:“大哥，我觉得这番话不是没有道理。爷爷病重，不能让他操心这些事了，让他好好休养不行吗？”
“我知道怎么做，不需要你来插手。”
莫东陵丝毫不给面子，莫水寒显然有些生气，声音带着怒意:“我也是莫家的一份子，怎么没说话的资格。大哥，你一直都这么霸道，难道不考虑一下大家的感受吗？”
“就是，这也太霸道了，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莫家。”
“老爷子以前都说了，莫家是大家的，不是某个人的。”
“反正我不同意有外人来掺和莫家的事情，谁知道安的什么心。”
这些话，从莫家旁支的人口中说出来，陆陆续续像投进湖里的石子，波纹逐渐汇聚成旋涡，足够将人吞没。
人心难测。
“好，很好！”
莫东陵冷笑出声，盯着在场的人:“那我就偏不信邪，老爷子定下的规矩，谁也不准改。”
扔下这句话以后，莫东陵就走了。
剩下的人，各怀心思。
莫希盯着施念:“如今你倒是得意了。”
施念一个字都没说，也走了，她不想跟莫希说一句话，浪费时间。
莫希看到她不这么不给面子，眼神顿时晦暗一片。
她垂在身侧的手，捏紧又暂开，如此反复了好几次。
真想亲手弄死这个女人呢。
真的太碍眼了。
——
施念跟萧擎寒也离开了医院，不过他们的车却没追上莫东陵，对方走了。
“算了，还有机会。”
萧擎寒阻止了施念，现在不是好时机。
施念把手抽出来:“我知道，老爷子看我的眼神，明明是想说什么，可他什么都没说。”
男人又固执的牵着她的手，不给她任何离开的机会。
施念诧异看了他一眼，男人语气淡定:“也许莫家那边也有安排，这一场戏，不单单是我们在演。”
“你是说莫东陵故意的？那老爷子也是？”
“这个说不准。幕后人也可能对老爷子下手了，今天的场景你也看到了，有人在逼你出局。”
施念拧着眉头:“我知道。可你不是说他们会冲着我来吗？”
为什么先被伤害的是老爷子。
“也许下一个就是你了。”
施念看着他漆黑的眼神，后背爬上了一股凉意。
男人将她搂进怀里:“怕什么，他们至今不敢动手，肯定有忌惮的地方。你身边的保镖，比平时多了十倍。”
他从来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
他从来没小看过幕后的人，所以他全力以赴，绝对不会让她陷入危机。
“可孩子怎么办？”
“一直有人跟着他们，不会有事。幕后人只会冲着你来，绑架孩子并不是最好的办法。最危险的人是你。”
施念点头:“那就好。”
“好什么好？你不怕死？”
萧擎寒看到她松口气的样子，心底有些不太爽。
孩子的安全是重要，难道她自己的安全不重要吗？
“怕啊。”
施念抱紧他:“可我有你。”
所以不害怕了。
萧擎寒愣住，最终哭笑不得，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动作珍重又小心。
最后，两人依旧分开住，并且因为莫希的挑拨，施念跟萧擎寒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似乎又恶化了。
——
萧擎寒晚上回去又做了一场梦。
这个梦，接着上次隧道坍塌的梦，他独自过了五年，最后跟施念重逢，发现她还带着三个孩子。
不过这个时候，她身边出现了一个男人——赫连城，两人关系密切。
这一刻，萧擎寒想起来那个叫赫连城的男人。
他内心的嫉妒、愤怒瞬间席卷了自己。
萧擎寒再次从睡梦中醒过来，他想起了很多的事情，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尽管还是觉得有点陌生，他觉得自己越来越靠近了。
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睁开眼，一直到了天亮。
孩子被施念接走，作为两人闹翻的证据，甚至外面的人都在传两人要争夺孩子的抚养权。
——
萧擎寒这次醒了以后，他一个人开车去了医院。
这次他连助理都没带，自己离开了。
医院面临萧擎寒的到来，还有些意外。
萧擎寒直接开口:“最近有些头疼。”
“后遗症又发作了？”
医生询问了一些情况，最后说:“先检查一下再说。”
萧擎寒也没拒绝，乖乖照做了。
最后结果出来得很快，医生看了一眼片子，研究了半天:“显示没什么问题，恢复得还不错。也许是后遗症，实在是受不了的话，就吃点药。”
“跟之前有些不一样，梦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萧擎寒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医生笑道:“恭喜啊萧总，也许不久您就可以恢复记忆了。”
男人脸上却露出惊愕的神色:“这么快？”
他的心情却没这么高兴。
“其实也不快了。萧总的身体恢复得很不错，萧太太隔段时间就会跟我交流您最近的情况。”
剩下的话，萧擎寒已经听不太清。
他只觉得耳朵嗡嗡的，恢复记忆以后，自己是不是就不存在了？
他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