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说我是叫花子!”
姒有烟一脚把溪边一颗小石子踢的老远,落入不远处的溪水中,发出“扑通”一声。
“你全家才是叫花子!”
这条溪流很窄也很浅,不用担心什么古怪桀兽隐于其中。
姒有烟蹲到溪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模样。
只看一眼,她就受不了了。
还真不赖江无霜,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就是个叫花子……
她两手轻捧起溪水轻拍面容,她轻声哼起了歌谣。
声音甜美而轻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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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里,江无霜正睡的鼾声大作。
他实在是太累了,在地面逃过血尸虫追击跑了一天不说,又在水上跟那头口臭的怪鱼周旋了半天,然后又在山洞口守了一夜,换个人说不定早就猝死了。
他做了个梦。
梦见他变成了一个小男孩,无意之中救了一个小女孩,小女孩非但没有感激他,反而污蔑他,让他背负了骂名。他背井离乡,到处闯荡,最终混出了一片天地,再回到那个伤心地,无意之中又救了一个女人,却发现救的还是那个小女孩。女人对他芳心暗许,他自然拒绝了她。没想到这个女人得不到就毁掉,又再一次陷害了他,他看着胸膛穿出来的那把剑……
然后直接痛醒了,直接坐了起来。
“我靠…”
江无霜醒来就破口大骂。他真是郁闷,好不容易做个梦,怎么会有女的可以这么恶毒啊!
而且,他怎么这么倒霉,连救两次同一个人,还同样被整得这么惨。
看来师傅说的没错,女人什么的,最好别碰。
我江无霜,注定要做一个,孤独的逍遥剑客。
“江无霜——”
这时,姒有烟的声音在洞外响起。
先不提样貌,江无霜觉得,姒有烟的声音确确实实非常非常的好听,飘渺空灵却又不轻飘飘而无力,温柔大气又不失一丝丝娇媚与撩人,特别是她喊自己名字,总让江无霜感觉有一种特别的风味。
只是,想到姒有烟那叫花子模样,江无霜便是一阵阵想吐的感觉。
“干嘛,我要补觉,昨晚一晚没睡。”
江无霜觉得还是很困,便再躺了下去。
他正着身子,睁着眼看着洞顶,想着刚刚的梦。
想着想着,越来越困,就要闭上双眼。
然后……
他就与一双眼眸对上了。
说不出那是怎样一双美丽动人的眼眸——晶亮如同繁星点缀,纯净如同山间清泉。仿佛天下间所有清幽潋滟的碧波,都毫无保留的凝聚在这双如梦幻般的眸子中。
而那眉眼带笑,便仿佛将世间所有的岁月,都定格在这小小的一对美眸之中。
一眼便是万年。
江无霜睡意全无,一下便坐起了身子,屁股磕磕绊绊地倒退了几下。
看着眼前的女子面庞,他一下子就呆住了。
即使是在没有明光的山洞之中,即使身着破破烂烂的衣裳,女子的肌肤依然雪白的让人目眩,漾动着莹润的光泽,宛若抹着一层珠粉。未施粉黛,香腮胜雪,清水出芙蓉,如诗如画的美靥之上,点缀着弯月般的细长柳眉和明澈清幽的双瞳,琼鼻小巧挺翘,两瓣娇唇就如一抹上天用尽心血妙手勾画出来的粉红胭脂,美的惊心动魄。青丝如瀑倾洒在肩上,顺滑如缎,光可鉴人。
而那双如梦似幻的的美眸,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他呢!
“你你你你你你……”
“我我我我我我……”
江无霜叨了半天没叨出个所以然。
“怎么了?不认识我了?不是说我是叫花子吗?”
眼前的女子轻笑一声,凑得近些,开口说道。
“要不要再仔细看看?”
“你你你你……姒有烟?”江无霜差点一口气没吸上来直接去世,他声音有些颤抖,盯着面前女子的清美容颜道。
怎么回事,道心有些许不稳……
“不然我是谁?”姒有烟双眼微眯,嘴角泛起一丝促狭的笑意。
江无霜当即躺了回去,嘴中念念有词。
“起猛了,看见丑八怪变成美女姐姐了。”
“江无霜!”姒有烟被他的话气了个半死,两根手指伸过去对着江无霜裸露的腰间就是狠狠一掐。
“啊啊啊啊哦哦哦哦———”
山洞里头顿时回荡着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久久不能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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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两人再次走在了林间,只是这次彼此的心态好像有了些不一样的变化,他们两个之间相隔的距离好像比初时隔的还要远。
“你……”
“你……”
两个人竟然同时开口,然后又同时闭上了嘴巴,气氛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
良久还是江无霜开口先打破了这个古怪的气氛。
“你的伤势好一点了没有。”
“嗯。”
又是一片沉默。
“那看来我的自愈草还是有些作用的。”江无霜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
“嗯?”姒有烟被他的话语勾起了好奇,“什么自愈草?”
“呐,这个咯。”江无霜掏出两根浓香馥郁的药草,仿佛人只要一闻,便能神清气爽,浑身舒畅,“你睡着的时候我把一根磨碎塞到你嘴里……”
说着他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姒有烟的嘴唇,然后不自然地立刻挪开目光。
奇了怪了,他喂药的时候咋就没见得这嘴唇这么好看。
“自愈……草?”姒有烟敢保证世上绝对没有这种奇怪名字的药草,而能让人全身伤势一下好转的药草,她这辈子竟是第一次见,足以见其珍贵,“你还有多少?”
“没多少了,就只剩这俩根,你还要的话就给你含呗。”江无霜指了指手中那两根药草,“但我师傅的药草园里还有不少。”
姒有烟摇了摇头,她才不会含他的东西呢。不过,这么神奇的药草,他的师傅竟然还有不少,这就不得不让姒有烟有些震惊了。
“还记得小的时候跟师傅练剑对攻,无论我怎么认真拼尽全力,师傅都是轻描淡写随手一两剑就给我打成重伤。”江无霜指了指裸露着的臂膀,姒有烟这才发现其上有着不多不少的几条剑痕,“每次打完之后师傅都会给我一根自愈草叼着,叼着叼着伤就没了,然后又让我练剑。”
姒有烟听着听着越发觉得江无霜不简单,他的师傅也更加不简单,再看那一根根神秘又神奇的药草,再结合他之前不久的轻功逃生……
“你……师傅究竟是何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