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3章 以身犯险

所以她不记得当时在国外与自己的相遇是因为生病了,而非故意忘记。

霍靳深手指轻轻摩挲了两下,眉宇的褶皱悄然松开。

“秦逸,你留下来等太太。”

墓园底下,霍靳深低声吩咐,然后看向头发发白的吴伯,“吴伯,我先送你回去。”

吴伯看了看山顶,今天怕是也没办法跟老爷子说说话了。

点点头,“那就麻烦姑爷了。”

慕念晚是在傍晚的时候回的东云海。

叮当坐在台阶上,脚边趴在海蓝兽,怵着下巴盯着远方。

看到她回来就跟小火箭炮一样冲出去,抱着她的腿,“妈咪,我好想你啊。”

慕念晚低垂着眉眼,摸着小家伙柔软的发。

曾她也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只是那个时候却没有一只手去抚摸她的头。

“怎么呆在外面?”过了新年,天气渐渐有回暖的趋势,但温度还是比较低。

她或者霍靳深出门,叮当就喜欢坐在台阶这里等他们。

慕念晚说过两次,慢慢的就改了,没想到今天又开始了。

叮当没说话,只是拉着她的手仰着头望着她。

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小嘴瘪了瘪。

慕念晚不解,弯下腰与他平视,“怎么……”

慕念晚陡然僵硬住身子,那最后一个字也湮灭在喉咙里。

小小软软的手臂忽然抬起抱住她,并不宽厚的手掌在她背上拍着。

生涩又羞涩的道:“妈咪,不难过,叮当陪着妈咪。”

突然的安慰言语让慕念晚想要去抱孩子的手臂顿了下,而后心底像是背塞满了棉絮一般。

心情复杂的将他抱进怀里,下巴蹭着他的发顶。

她也并非只有自己,在失去的同时她也在得到。

没有她,还有别的人在乎自己。

“妈咪不难过。”慕念晚缓缓微笑,她将叮当从台阶上抱起来。亲了亲他的脸蛋,“爹地呢?”

叮当指着楼上,“爹地回来后就去书房。”

说完,小屁股扭了扭,“妈咪,你放我下来,叮当重。”

小家伙快五岁了,不比之前,但也不是真的抱不动。

慕念晚将他放下,摸摸他的脑袋:“你跟小白玩,妈咪去找爹地。”

“好。”

慕念晚前往二楼书房。

书房门未关,霍靳深背对着,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看。

有些入神,以至于都没发现出现在门外的她。

他向来警觉,这还是第一次靠得这么近没有被发现。

她有些意外,缓缓来到他身后,“你在看什么?”

捏着画册的手一顿,霍靳深将手里的画册按到书桌上,转身手臂自然的将她圈抱到怀里,亲了亲她有些冰凉的脸蛋,“回来了。”

靠在他的怀里,想到从墓地下来后看到等在下面的秦助理,她淡淡开口,“你去墓地了。”

“嗯。”霍靳深点头,语调很随意,“想去探望爷爷,后来临时有事又走了。不过看到你的车在那里。”

慕念晚没回应,只是靠着他,低垂的睫毛扑扇了两下,“他们知道我是迦南了。”

“嗯。”又是漫不经心的一声,对这他好想并并太在意。

慕念晚却是将他微微推开了些,神情有些严肃,“迦南是他们最后的希望,现在他们知道迦南是我,连最后那一丝希望都没有了。”

自此,贺姝唯永远都别想再回到这个圈子里。

“嗯。”霍靳深还是那样一句,不咸不淡,听得慕念晚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霍靳深,”

她还想说什么,霍靳深却只是将她推开了寸许,眼睛盯着她的脸,本淡漠的神情却渐渐有些阴翳。

然后不理会她的抗议,直接将人带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自己则转身出去。

很快他又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冰袋。

重新在她身边坐下,抬手捏住她的下巴,霍靳深用冰袋小心的敷着她红肿的眼睛,天气太凉,一下也不敢敷太久,碰一下停一下然后挪开,接着又继续,如此反复。

慕念晚被迫仰着脑袋,本有些难受的眼睛在冰袋的作用下倒是舒服了些。

“我说了你想做的我都不会阻拦。”低哑的嗓音淡淡的响起,“不过你要做什么都可以,但是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

掐着下巴的手紧了下,霍靳深陡然凑到她跟前,薄唇几乎贴着她的唇瓣,警告:“如果让我知道你以身犯险,那么我之前给的所有承诺都不算数。”

慕念晚眨了眨眼睛,撑在沙发上的手指蜷缩了下。

霍靳深捧着她的脸左右看了好几眼,感觉没那么肿了,这才把手里的冰袋丢到一遍,但没放开她。

迟疑了下,又开口道:“今天我也去了1号公馆。”

平淡的嗓音听不出过多的情绪。

短暂的惊讶过后便是淡然。

对他会去1号公馆从下山看到秦助理就该想到。

怎么就在自己去墓园的时候他就决定去探望爷爷了。

肯定是知道1号公馆发生的事跟着自己过来的。

只是后来他为什么又没出现,她就不清楚了。

慕念晚沉默了几秒,才低低的嗯了声。

脸被捧着,没办法移开视线,慕念晚只得看向他的眼睛。

然后就听男人开口说到:“我将慕家老宅仓库里的日记送给了秦玥。”

瞳孔颤了下,慕念晚诧异的眨了眨眼睛。

那些日记!

那些是父亲在世时写的东西,很多有关他的东西舍不得扔,可爷爷又担心她睹物思人,就都单独用了间房储存起来。

她没想到霍靳深会知道这些。

霍靳深摸着她寡淡的小脸,低哑着嗓音道:“三年里,你不肯见我,我又对其他事情没什么兴趣,所以经常往老宅那边跑了。”

他说的很随意,好想那过去的三年就如同寻常的三年一样,普通到不能再普通。

可她清楚,并非如此。

她知道,最开始的一个月他天天去监狱外,每天都会要求见自己。

只是每次都被拒绝。

到后来,拒绝的次数多了他也就不再提,只是开车呆在外面。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很多次阿玄还有蔺楚修来看自己时会提及他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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