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壑可不知道朱棣是怎么想自己的，他一点都不知道朱棣视他为天才。
如果他知道，一定宁愿朱棣把他当成蠢货。
起码不至于像现在一样。
之前把他保护得密不透风的十几米锦衣卫，用他们黝黑的眼珠子盯着自己。
【真是瘆得慌。】
“行了行了，本世子知道了，不就是去追我爷爷吗？走吧。”
朱瞻壑没好气的对着这些锦衣卫翻了一个白眼。
“谢谢世子爷体谅。”
锦衣卫千户憨笑道。
这个千户跟着朱瞻壑有段时间了，也知道这位汉王世子就是嘴硬心软。
“小狐狸也有今天。”
朱棣眼睛没有往后看，但他一直注意朱瞻壑，把朱瞻壑和那些锦衣卫的话，都听见耳朵里。
不禁哈哈一笑。
这个小子，平日里装得唯唯诺诺的样子，现在还会当众没好气说话了，证明他是真的辛苦到了。
“放心吧，臭小子，看在你的功劳份上，这次，朕论功行赏的时候，一定会好好奖励你的。”
朱棣心里想着，继续打了一个马鞭。
他是整支队伍的中心。
他一加快速度，后面的三千营骑兵，也都加快速度。
好不容易习惯马儿跑起来的速度的朱瞻壑，也要加快速度了。
【我的天哪，为什么要跑得这么快？】
【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在这里？】
【老狐狸这是赶着去投胎吗？为什么没命得跑？不会想要本雅失里的金银财宝吧？】
金银财宝？
能让本雅失里逃亡的时候还待在身边的金银财宝？
莫非，是北元的……
朱棣眼中精光一闪。
“换马，加快速度，我们绕路去斡难河，那里是本雅失里的必经之路！”
他此时，才恍然想起，朱瞻壑之前说的必经之路，就是去瓦剌的必经之路！
看来，这小子还真是早就算好了！
朱棣暴喝一声，悍然下命。
“是，陛下！”
众将士轰然领命。
他们都是行伍之人，干净利落的换马，这一下子，整支军队的速度又提升不少。
朱瞻壑：……
生无可恋啊。
“世子请换马。”
锦衣卫带着一匹马，奔驰在朱瞻壑的身侧。
宁阳侯陈懋此时也从鞑靼士兵的胶着前线退下，正努力追赶朱棣。
他经过朱瞻壑身边。
看着这位汉王世子苍白着脸，一脸苦相看着马匹，似乎不知道怎么在疾驰中换马的苦恼。
“皇上也太刁难汉王世子了。”
陈懋不有摇摇头。
随即，他注意到另一边。
有一个少年的身影，正在疾驰中，干净利落换了一匹马，努力往朱棣方向疾驰。
他的岁数和汉王世子差不多，身边更没有那么多锦衣卫护卫。
但他的身份，却比汉王世子更高。
“是皇长孙！”
“皇长孙有皇上当年的风采。”
“只不过，皇上为什么没有派人保护皇长孙，反而对这个汉王世子……”
陈懋又看了朱瞻壑一眼。
这个时候，朱瞻壑已经手忙脚乱的换了一匹马，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陈懋不禁移开眼睛。
太辣眼睛。
自幼在战场上长大的陈懋，可见不得这种三脚猫功夫。
【小爷终于换了一匹马，又要换马又不想受伤，还要装不会……实在是太难了。】
一路疾行。
太阳逐渐下山。
但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饮马河到瓦剌的必经之地，斡难河。
【成吉思汗的龙兴之地，可惜，他的子孙将在这个获得大败。】
朱瞻壑不禁摇摇头。
成吉思汗活着的时候，南宋没有灭亡，而他一路打进西方……
可惜，人死如灯灭。
成吉思汗的伟大，终究抵不上岁月的侵蚀。
【这些时代的弄潮儿，一浪接着一浪，现在已经到了大明朝。】
【糟老头子才是这个时代的弄潮儿。】
【可惜小爷的屁股……可真疼啊。】
朱瞻壑一脸苦相，但朱棣一眼看出来，他虽然看上去风尘仆仆，实际上精神状态还很好。
要知道，此时那些锦衣卫，除了千户，其他人都已经面露疲色了。
可偏偏，体弱多病，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的朱瞻壑，却精神抖擞。
这，可真有趣。
朱棣眼里闪过笑意。
但很快，他脸上的笑意，全没了。
眼中更是露出狼一样侵略的目光。
他望着东边，
那里开始有尘土飞扬。
这一团尘土没有很快熄灭，反而向他们这边移动。
这些极速靠近的，
不是风尘，
是人，
是马。
朱瞻壑看到鞑靼大汗的汗旗。
【本雅失里，到了。】
【虽然不知道老狐狸怎么突然跟开了窍一样，不像以前那么傻，居然知道绕路堵截本雅失了。】
【但总算也是一件好事，小爷的痛苦日子，总算结束了。】
痛苦日子结束了？想得挺美的。
还敢说朕傻？
“等一会儿汉王世子，随朕一起冲锋。”
朱棣淡淡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