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城作为昭云王朝北部的商业重镇,极为繁华。
水云城又是距离南婆娑洲一处跨洲渡船最近的城池,所以人群之中,不乏许多修行者的气息。
当然,路上也有许多行人,步伐稳健,气息内敛,多半是走的武夫路子。
但,走的是武夫路子,却算不上真正的武夫,真正能走上武道的人少之又少,丝毫不逊色于山上的炼气士。
仅仅寻常的武夫的一二境,其实力就已经远非市井坊间的练家子所能比得了的。
而很多人终其一生,练武空有其形,难得其意,练了一辈子,甚至只是平常人中打架的好手,然后只能在市井中开武馆,收些弟子,教一些拳把式。
山上炼气士难觅其踪,正真的武夫亦是如此。
此时此地,则不同,鱼龙混杂。
只是出来半炷香的时刻,刘羡阳就察觉到,至少六七位山上修士,十位武道有成的武夫,至于还没摸到武道门槛的练家子,更是数不胜数。
当然,跨洲渡船距离此处较近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十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即将在都城祥云召开,此处被当作一处歇脚之地。
刘羡阳一行人直奔裁缝铺子,一人做了几件衣裳,铺子掌柜说做好要到下午,可以留住的地方,做好后让店伙计送去。
付欢欢正要欣然应允,刘羡阳就已经笑着开口道:“不用,晚点我们自己过来取。”
掌柜看着高大少女,坦然一笑:“呦,年纪轻轻的,还是个老江湖?”
行走江湖,多留些心眼。
付欢欢被宁雨桐轻轻拉了拉袖子,不解地看向女子。
女子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行走在外,尤其是女子,切记不要暴露自己的住处,更不要与仅有一面之缘的人无话不说。
掌柜拨弄着算盘,抬眼打量了一眼少年:“咋了,你要拉屎啊?还是,拐走了别人家媳妇,被人追杀,要逃命啊?”
确实是少年身边的三名女子,容貌过去出众,掌柜才如此开玩笑道。
刘羡阳小心翼翼环顾一圈,用手遮住嘴,压低嗓音道:“新婚之夜跟我私奔出来的,新郎官到处找呢,要是被抓到,我可就死定了。”
掌柜拨弄着算盘,最后拿笔在纸张上写下字据,把算盘和字据往刘羡阳身前一推:“一共十八两。”
刘羡阳愣住,不愧是昭云王朝的重镇,几件衣服十八两银子,这比他小镇当窑工一年的工钱还要多。
宁雨桐快步上前,从荷包里掏出碎银子递给掌柜。
掌柜瞥了一眼高大少年,又看了看几位美娇娘,没好气道:“跟你私奔?图你啥?”
刘羡阳脸不红心不跳:“当然是图我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喽。”
见掌柜转身就要回屋子里剪裁布匹,显然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刘羡阳反而急眼了。
“哎?你不信?掌柜你有没有闺女,叫她出来,让她评评理,看看我到底长相如何?”
掌柜的已经掀起帘子进入隔断,只是掌柜没好气的言语,却从里面传了出来。
“想见我女儿?你瘌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配?要拉屎赶紧拉去,少在这碍眼。”
刘羡阳摆摆手,笑道:“掌柜的,哪有你这么做生意的,还有赶客人走的?难怪你这店生意这么冷清。”
屋里传来声音:“反正银子已经给过了。”
刘羡阳点点头,掌柜是个实在人,也是个老江湖。
刘羡阳摩挲了一下手里捏着的字据,带着三位女子转身离开。
刘羡阳一行几人,根据掌柜给的字据,快步拐入巷弄之中。
其实,在刘羡阳几人在客栈付钱时,就已经有很多道目光的注视。
原本刘羡阳以为,等他们在客栈里休息一个时辰,出来后,打他们主意的人,应该会少很多,只是没想到,反而变多了。
刘羡阳几人藏在巷弄中之后,躲在拐角处,果不其然,他们身后传来许多凌乱的脚步。
刘羡阳贴近墙壁,微微叹息一声,看来是匹夫无罪还璧其罪的道理,自己还是不懂啊。
“还是太年轻,还是阅历太少。”刘羡阳摸着下巴想着。
就在这时,巷子里急促的脚步声,忽然放缓,在地上踩出轻微的嘎吱声。
显然,跟踪刘羡阳等人已经反应过来,他们被发现了,因为巷子里早已没了几人的踪影。
为首之人微微抬了抬手,示意身后众人抽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以此应对不测,对面显然有些本事,并不是看上去那么没用。
不曾想,抽刀的声音没有听到,身后传来有东西倒在地面的沉闷声响。
为首之人连忙回头,只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道身影。
而来时的路上,站着一个白衣少女。
那少女,时常和少年并肩而行的,最显著的特点,哪怕是穿着宽松长裤,没有露出丁点肌肤,哪能看出,那是一双极为修长且完美的双腿。
少女手中怀抱一柄雪白长剑。
为首之人作为跟踪者中唯一还站着的人。
他一想到少女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他身后,而且顷刻间打晕了六人,脸上有刀疤的男子,冷汗刷的一下布满了额头。
就在此时,他背后又传来一道声音,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那道声音清了清嗓子道。
“咳咳,少侠是在找我们吗?”
那人拿着匕首,慌忙回身,只见一个高大少年,他的穿着和长腿少女的穿着一般无二,雪白长袍,不染尘埃。
少年环抱双手于胸前,斜靠在墙壁上,说完后,冲着拿着匕首,却不知所措的家伙吹了吹口哨。
而少年身后,两道俏丽的身影,则视线越过少年,好奇打量。
这些人中,唯有为首之人,是武道第二境的武夫,其余则是些练家子。
他之所以如此恐慌,多半是因为抱剑女子的实力。
以他的实力,也可以很轻松对付地上昏迷的那些家伙,但是绝对做不到少女这般悄无声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