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刻意压着嗓音说话,却依旧被自家兄长付伟庆听到。
队伍前面传来声音:“付欢欢我可听到了,你要是再敢说我坏话,我就把你偷偷喝酒的事情告诉父亲母亲,到时候父亲母亲拿戒尺打你的时候,我可不拦着,诸位师弟师妹你们也别拦着啊。”
众人欢声笑语地高声附和。
付欢欢苦着小脸,望向一旁年底就要嫁给自己兄长的女子,眼神中满是希冀。
希冀以后自己被训斥时,女子可以劝阻父母一二,让自己免受皮肉之苦,哪怕是少受些也好。
少女看见自己准嫂嫂笑着点头,雀跃地跳起,顺势在温婉女子脸颊上亲了一口,一时间竟然也忘了疲惫,满是活力,脚步也轻快了几分。
宁雨桐瞬间俏脸绯红。
“哎?前面有个寺庙。既然大家都累了就先休息吧。”付伟庆看着前方,突然开口道。
众人再次相视一笑,喊累的可只有一人啊。
每日兄妹二人时不时拌嘴,众人早已习以为常,但是别看二人时常这样,有心人都知道付伟庆有多么疼爱他这个胞妹。
一行人进入寺庙。
十一人各自分工,不时找来柴火,打来清水,从山上找到野果。
二女忙完自己的工作就躲在角落里,说着悄悄话。
付伟庆端着热粥走到二女身旁坐下,从怀里摸出烧饼,递给未来的妻子和自家妹妹。
宁雨桐微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饿。
付欢欢没好气地摆了摆手:“走开,走开,我要和雨桐姐聊天。”
付伟庆好心被人当做驴肝肺,气笑了:“嘿?你们聊你的呗,我又不打扰你们。”
说罢,付伟庆自顾自的说道:“明天应该就过了边境,过了边境就热闹起来了,然后你就可以吃好吃的,住客栈,睡软床。”
就在少女马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时,一道声音响起。
“唉!你们快过来看,这供奉的是谁啊?”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围了过去。
土地庙破败不堪,可泥像却犹如刚塑造不久,焕然一新。
只见,那纤尘不染的泥像,虽有人身,却是鼠头鹿角。
“这不会是山水淫祠吧,我听闻山水淫祠,供奉的东西都不干净,不像正统朝廷敕封的祠庙神灵,是为了保护一方安宁,这种祠庙是为了害人的。”
宫垣凑到几个少女身边小声嘀咕:“尤其是这还供奉老鼠,老鼠是偷粮食的,哪有朝廷会敕封老鼠为土地。哎,你们知道吗?十二生肖,知道十二生肖里为啥有老鼠吗?”
一个脸蛋圆乎乎的少女,举了举手说,兴高采烈地道:“我知道为啥有鸡……”
宫垣摆了摆手:“去去去,别打岔。”
众女在看见此处供奉的是头鼠头后,加之听宫垣说此处为山水淫祠,早就瑟缩成一团,既害怕,又对宫垣接下来讲的故事很感兴趣。
宫垣压低声音:“传说,神灵册封十二生肖之首时,一直争论不休,不知是选老鼠还是选狸猫。最后,册封生肖的神灵见狸猫温顺,老鼠奸猾,当即决定,十二生肖之首为狸猫,这老鼠本就是奸猾狡诈之徒,听闻如此消息,心生怨恨。
老鼠不理解,狸花猫天天大鱼大肉,而自己不过是吃些糙米。怎就狸猫能成生肖,而自己就被人骂成奸猾之徒。
可它自知又不是狸猫的对手,只能将看向册封生肖的神灵,在一个月黑风高下暴雨的夜晚,老鼠乘神灵睡觉之际,活活将神灵咬死……”
众人听得入神之际,一道闪电划过天际。
哪怕是胆大的人,也被吓得浑身一颤,胆小的,如付欢欢,早已面色惨白。
原本晴空万里,顷刻间竟然有些要下暴雨的架势。
天色渐渐昏沉,已然入夜。
宫垣也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吃了神灵的老鼠……”
哐当!
又是一声巨响,破败的山祠门被人一脚踹开。
此时又一道闪电划过,漆黑的人影,被照进屋内。
众人这次是真的被惊吓出冷汗,五名女子被吓得花容失色,惊恐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吃我!”
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纷纷握起佩剑,望着不速之客。
一道人影,跨过门槛进入祠庙。
那是一道苍老的身影,只是外面还未下雨,就已经披上了蓑衣。
老人环视一圈,扫过众人,没有过多理会,而是走向火堆,上面还架着一锅粥。
老人凑近铁锅嗅了嗅,然后捏着鼻子,扇了扇风。
众人怒不可遏。
付伟庆立即抬手示意众人不要拔剑。
他自己快步笑着上前,拱手作揖:“前辈也是也是前去祥云城,参加武林大会的?”
他瞧见老人年近花甲,身子骨又硬朗,一身的江湖气,只得压下心中怒火,好言好语地询问。
人在江湖,在老前辈面前低个头,并不丢人。
老人眼神凶恶,扭头瞥了他一眼,指了指架在火堆上的那一锅粥。
“你做的?”
付伟庆点头一笑:“前辈,天色不早,老天爷又是要下雨的架势,不如一同在这个祠庙中躲雨。只是我们的干粮已经吃完,如今能吃的也就这口米粥,前辈若是不嫌弃,可以喝口粥垫垫肚子。”
话音未落,只见老人脚踹翻了铁锅,粥撒了一地。
“锵!”
“锵!”
“锵!”
一阵阵拔剑声在祠庙里响起,原本在屋里歇脚的众人,瞅见老人不但不领情,而且行径荒唐至极,难免怒火中烧,虎视眈眈地看着身披蓑衣的老人。
宫垣满脸愤怒,快步上前理论:“你他娘的干什么?真当我们怕你不成?”
付伟庆抬手,拦住愤怒的宫垣,阴沉着脸缓缓开口。
“老前辈,这是为何?我好心好意邀请你躲雨,还愿意拿出我们的吃食,让你填饱肚子,如果瞧不上眼,大可不吃,何必这般行事。”
付伟庆原本想着出门走江湖,能少些事端就少些,况且不知这老前辈是何身手,想着忍忍算了,不曾想自己的忍让,却让他得寸进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