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秋冬以来,吕子亮和易冬联手制作售卖的止咳水和止咳糖浆销量不错。
不仅在枕河镇卖爆了,隔壁几个县也都跑来进货,甚至还有府城的老板特地来谈生意。
吕家和回春堂又各自都赚了一笔,现在还在腊月初,就已经置办了不少年货,腊肉腊肠什么的也早就开始准备了
饶是这样,赚的钱还有不少剩余。
“我觉得啊,师父,您老人家该考虑再收点徒弟,或者买几个下人了。”
看着易冬在那磨药,吕子亮好心提醒了一句。
易南星笑嘻嘻地凑过来,“我也觉得!”
易冬斜了他俩一眼,“咋的,嫌我老了不中用了?”
吕子亮赶紧在自己脸上轻轻扇了一下,“我可没这个意思啊!您老人家精神矍铄,眼睛比三十多岁的人看起来还亮,不少年轻人都没您的能耐。”
易冬傲娇地哼了一声,表情这才松弛了一些。
“但徒弟就是心疼您太辛苦嘛。”吕子亮耐心地接着说,“完全可以招一些小药童,把一些零碎的活计分派给他们干。您怕不是忘了,上次地震之后,还有防治瘟疫的时候,咱们可是忙得人仰马翻,连我闺女和小安都被抓来当劳力干活了。”
易冬手中动作停下,若有所思,“感情是你更心疼你家闺女。”
吕子亮理直气壮:“那当然,天底下哪有不心疼自己孩子的爹妈!……当然,关心师父也是真的。”
易冬嘿然冷笑,看向易南星,“星儿,这事你怎么说?”
易南星挠了挠头,“招人肯定是最好啦,这样我也能偷懒了,嘿嘿。”
易冬啐了一口:“呸,小不正经,和你……哼,和他一模一样。”
吕子亮嗅到了八卦的味道,马上追问:“和谁?”
易冬瞪了他一眼,“关你啥事?捣你的药!”
虽然被吼了,但吕子亮半点不恼,笑眯眯地继续把药杵捣得“砰砰”直响。
正在这时,大毛迈着小短腿“哒哒”地跑进了药铺,仰着头脆生生地招呼了个遍。
“易爷爷,吕伯伯,易哥哥!”
张家的两个孩子在麻辣烫店工作这几个月,胆子大了不少,也和回春堂的爷孙俩混熟了。
吕子亮笑呵呵地放下药杵,“大毛,你怎么过来了?店里有什么事吗?”
大毛摇摇头,童声清脆:“是三妹姐姐说,宁小姐回来了,今晚要在家吃饭,让吕伯伯早点回家准备。”
吕子亮一愣,随后不由欣喜。
那可是家里的大金主啊!
想不到宁家小姐是真把他家三昧当朋友。
就冲着这一点,吕子亮对于下厨这件事完全没有异议,转头就看向易冬,“师父~”
易冬收手,“早点回去吧,趁着现在集市上还有菜,买点,别怠慢了人家京城的小姐。”
吕子亮嘿嘿笑,“师父您真是善解人意,那徒弟也要投桃报李不是?今晚您和小星也一起来,咱们热热闹闹吃一顿。”
易南星马上眼睛亮了,舔了舔嘴唇。
瞧见孙子的馋样,易冬也没法了,哼了哼,非常“勉强”地答应下来。
没想到大毛又开口了:“三妹姐姐还说,宁小姐身边的丫鬟很……”
他歪了歪脑袋,想不起来那个词是怎么说的了,只能根据自己的印象,继续道:“……很坏,让吕伯伯回家的时候小心些。”
吕子亮挑眉,微微颔首,“好,知道了。”
能叫女儿这么大费周章地特意提醒,看来这人不是什么善茬。
不管了,先去买菜!
因为大毛跑腿辛苦,吕子亮给了他一颗饴糖。
大毛开心地接过,捧着糖一蹦一跳地走了。
易冬瞧着这小孩儿远去的背影,捋了一把长髯。
再收个像这样机灵的小药童,好像也不是不行?
燕维安刚从书院下学回来,回到家便迎上了满脸严肃的桑五行。
“公子,你可知今天什么人去了隔壁?”
“我在书院读了一天书,哪里知道三妹家的事?”燕维安好奇地看着他,这副严肃的神情还真是罕见。
桑五行浓眉皱紧,“宁远侯的嫡女。”
燕维安立即和脑海中的人影对上了号,若有所思,“算起来,那位宁小姐份属我的表妹。”
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样子,桑五行倒是有些意外,“所以,公子要和他们认亲吗?”
燕维安脸上的淡笑收起,剑眉轻拧,沉声道:“这话我已经说过多次,我们绝不可贸然回京认亲。”
桑五行有些委屈,“那咱们就天天窝在这儿啊?”
燕维安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我在读书准备县试,你若是闲得无聊,重新回去闯荡江湖便是,我绝不拦你。”
他大踏步地往屋里走,桑五行愣了一愣,赶紧追上去。
“哎哎哎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燕维安回屋将书袋放下,思忖片刻,到底还是心里不踏实,道:“那我今晚也过去一趟。总有我一份饭吃。”
桑五行站在门外,笑嘻嘻地道:“有的有的,还没进门的女婿怎么会没饭吃呢。”
燕维安瞪了他一眼,耳朵微微有些发烫,迅速进屋换了一身便装。
于是这一晚,吕家又热闹起来了。
考虑到宁芷蓉不嗜辣,吕子亮今天做的菜偏鲁菜系。
瞧见菜上桌,旁边的凌玉露出玩味的笑容。
谁不知鲁菜多为官菜,平日里宁远侯府不知吃过多少这样的菜,一个乡下泥腿子居然敢在侯府嫡小姐面前秀厨艺?
不知是不是脸皮太厚!
可宁芷蓉吃过一口后,呆了一瞬,随即眼泪汪汪地看向吕子亮,“吕叔叔,你做的饭怎么比我们侯府的大厨做得还好吃!三妹太小气了,以前根本没跟我说过半个字!”
吕子亮哈哈大笑,示意贺胜男又给宁芷蓉夹菜。
宁芷蓉开心地埋头大吃,可吃了几口,又一脸苦相。
完蛋,她下午因为太饿,在吕家的麻辣烫店吃得有点多了,现在面对一桌美食……她有点吃不下!
但她苦着脸的样子,在凌玉的眼中又成了另一种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