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侯府竟然做得出这样卖女求荣的事?”
吕三昧死死盯着面前的这张纸。
不知为何,只要想到宁芷蓉现在被囚禁在自己家中,以绝食之法甚至都无法让宁远侯夫妇动容,吕三昧就觉得特别的生气。
就好像感同身受一般。
自从把宁芷蓉彻底划归为好姐妹一列后,吕三昧就对她的事特别上心了。
燕维安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轻轻抚摸她的脸,“别气。有人绝对不会坐视宁家和苏家结亲的,甚至连皇帝都不会答应。”
“皇帝?”吕三昧眨眨眼,差点都忘了这个时代权力顶峰的那个人。
但实话说,这位并不是最厉害的。
压在皇帝头上的,还有一位苏太后,也就是现任卫国公的亲姑姑,苏文卿的姑婆。
现在的皇帝是个病秧子,好像天生就身体不好,但因为有一个强势的老妈,一路帮他披荆斩棘除去对手,推到了现在的帝位上。
但相应的,苏家作为太后的娘家,就成了朝堂上最强势的臣子,甚至有时候都不给皇帝面子。
皇帝青年时登基,因为苏家的缘故,从憋屈青年成了憋屈中年,最后憋屈进了棺材。
按照原书里的情节,皇帝就是在这两年病逝的,太子登基为新帝后才开始与北境发动决战,并取得胜利。
而吕如云的身份跟着水涨船高,一开始是贵妃,但因为同样强势,终究是和苏太皇太后对上了。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没有女主光环的太皇太后,哪里能够战胜一个吕如云?
而新帝也深知父皇当年在苏家手里吃过多少瘪,和吕如云完美配合,直接将苏家彻底铲除。
现在与北境的战争已经提前开始、提前结束,皇帝还活得好好的,吕如云也没了,太子爷现在还只是一个过分老成的少年罢了。
但苏家的权势还在,苏太后的威望覆盖整个后宫,甚至还能影响前朝。
为了把还关在天牢里的宁远侯捞出来,宁家简直不惜一切代价,让宁芷蓉嫁给苏文卿只是很小的一个步骤罢了。
不过,吕三昧倒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别的意思:“那除了皇帝,还有谁也不希望这两家结亲?”
燕维安装傻,“我有说过吗?不就是皇帝不希望吗?”
吕三昧狠狠掐了他一把,这可是老娘传授的,就靠这个把她爹掐得乖乖的。
但这显然对习武的燕维安没啥用。
燕维安任她发泄了一会儿,才哄着她道:“没事的啊,既然都已经到了京城,就有在京城作战的办法。他们要迫害宁小姐,那我们也抓一个人质,和他们谈谈条件就好了。”
“抓谁?”吕三昧刚问完,其实心里就浮现了一个人影。
燕维安向她笑着点点头。
京城的街道总是繁华的,人来人往车流不息,穿梭着达官贵人,也穿梭着许多为了生计糊口的人。
所以,即便有些衣衫褴褛、遮住头脸的人,也不会引起路人的注意。
三百六十行,总有那么一些行当是见不得人的嘛。
此时,就有这样一个戴着幕离的女子快步走进了一家生意兴旺的酒楼。
“这位夫人是要吃饭还是住店?”出来迎接的小二见女子身上的衣料很是精美,料想不是一般平民,连忙热情地道。
女子瞥了他一眼,“天地玄黄,哪个字的一号房最贵?”
小二愣了愣,躬了躬身,“自然是黄字一号。请随小的来,姑娘已经等候多时了。”
女子微微颔首,跟着小二往后院走去。
二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着,绕过几个角落,最后终于走到一个隐秘的别院。
小二只是将女子带到门口便离开了,女子等他一走,立即迫不及待地推开了门。
屋内已经坐了一个年轻的女子,若是吕三昧在这,定能认出这张脸。
赫然便是曾经陪着宁芷蓉前往枕河镇“相亲”,以身为蒋氏身边大丫鬟为傲的凌玉。
而女子一进入房间关好门,便拉下了头上戴着的幕离,露出一张伤得惨不忍睹的脸。
这更是吕三昧和燕维安的熟人——宁氏!
宁氏一进来,只是眼光一扫,便看到凌玉的手腕上戴着一个全新的翡翠镯子,品相极好。
宁远侯府如今是怎样的烂摊子,而凌玉竟然还能有新首饰?
要么就是主家对她格外偏爱,又或者是因为,这丫头怕是又得了什么机缘……
但无论是哪种缘由,都足够让宁氏心头升起火气。
她走到桌边坐下,阴阳怪气地道:“凌姑娘如今是侯夫人身边的第一红人,想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
凌玉放下茶盏,幽幽叹气,“小姨,侯府现在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上上下下紧绷着呢,便是我要出来见你一趟,都是十分不易的。”
她眸光微转,“所以,有什么事就快些说罢,我还得尽快回去夫人身边。”
听到“夫人”二字,宁氏眸中闪过一丝冷芒,情绪平静了些,淡淡道:“既然你现在在夫人面前得脸,那就和她说说,早些接我回去。”
凌玉蹙眉,“小姨,你这不是为难我么?”
“怎么,我为侯府做了这么多事,难道夫人不该为我的后半生着想么?”
宁氏深吸一口气,在袖中捏紧拳头,努力克制心头的火气,道:“那个小杂种,如今已经是将军,还有了自己的府邸。虽说燕国公府那边一派平静,但恐怕那个老不死的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为何没有相认就不得而知了。”
凌玉瞧着他,蛾眉紧拧,正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宁氏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
“你说,我若是去那个老不死的面前透露一波当年的实情,还包括咱们的好夫人是怎么亲自算计她的小姑……呵呵,凭老不死的和燕国公府如今的本事,明天说不定宁远侯府就没了呢。”
这十几年在乡下苟且偷生,她真的受够了。
凭什么其余人能在京城活得好好的,就她被毁去容貌,在乡下养着一个该死的小杂种?
她只是对世子爷一往情深,又有什么错?
若这孩子是她和世子爷生的倒也罢了,可宁梓儿……那个女人怎么配?
想到在杏花村无意中听到的那个秘密,宁氏唇边勾起诡异的弧度。
这个才是她最后捏在手里的王牌,不信蒋氏不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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