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子亮斜眼看易南星。
这小子现在越来越像一只小狐狸了,肚子里的弯弯绕多得很。
先前还在赶路的时候,这孩子还没那么放飞自我。
自从来了峻城,易南星的行踪显然就变得神秘了,借着研药这个轻松活计,总是神出鬼没的,也不知具体在做些什么。
但好在需要的药材什么的并没有断供,没有耽误正事。
既然如此,吕子亮也暂且不管他了。
——反正凶神恶煞的洪老都没把这小屁孩怎么着嘛!
晚些时候,吕子亮去了外面溜达一圈,才知道今天这场“首战告捷”的意义究竟有多大。
不仅是因为混编的杂牌军队居然能把对方狠狠痛打了一顿。
更因为,燕维安他们这几个人的小队竟然活捉了北境军队的一个副将,一下子动摇了北境的军心。
听说那副将好像就是现在北境首领的表弟还是堂弟来着,首领对他宝贝得紧,现在居然就送信来峻城,要求交换俘虏了。
吕子亮忍不住啧啧两声。
小安这孩子的锦鲤运势是真不错啊!
看来就算他闺女不在旁边,小安的运势也是极好的。
想到闺女,吕子亮就想到了媳妇,还有那两个奶团子。
心里瞬间柔软得一塌糊涂。
按照现在的发展,说不定战事很快就能解决了……对吧?
前线战事如火如荼,金银镇的绣娘选拔赛也正紧锣密鼓地进行中。
从府城去金银镇,坐马车也就两刻钟不到,比起现代的上班通勤时间都要短一些。
所以华凝心和贺胜男晚上就住在府城,白天则去金银镇观摩比赛。
“我也想去看看嘛,别把我丢下啦。”吕三昧是真的拿两个奶团子没办法,哪怕娘亲已经留下了足够的奶,她还是没信心能够把他们照顾好。
贺胜男忍笑,“让你提前感受一下带娃,是怎样一种痛苦并快乐的体验,我当初就是这么把你带大的。”
她指了指旁边的刘嬷嬷,“这儿还有给你的帮手呢,要善加利用。”
刘嬷嬷马上挺直脊背,非常恭敬且期待地看着吕三昧。
吕三昧撇撇嘴,没话可说了。
毕竟在现代的时候,虽然后面贺胜男渐渐远离了家庭生活,可在她还小的时候,真的还是贺胜男照顾她更多。
谁让那时候的老爹还在医院里积极拼搏呢?
治病救人那么辛苦,回家再照顾孩子也太不现实了。
所以最初那几年,的确是贺胜男一个人承担了太多,又照顾家庭又要进行设计工作,还要应付吕子亮那个有些刁钻的亲妈。
想到这里,吕三昧刚刚的底气一下子泄了,有气无力地挥挥手,“祝老娘和心姨都马到成功,旗开得胜。”
贺胜男和华凝心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相携出门。
因为刘嬷嬷要留下来帮忙照看孩子,贺胜男就带上了吕三昧的丫鬟,再加上华凝心的丫鬟纤云,四个人一起坐上了车。
马车刚行驶到城门口,还没出门,就和别人的车别住了。
车身剧烈一晃,贺胜男差点被撞晕了。
“什么情况啊?”她忍住火气,撩开车帘往外看。
没想到旁边那辆车里的人也撩开了车帘看过来。
贺胜男眼前瞬间一亮。
倒不是因为这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长得有多好看。
对面撩开车帘的一瞬间,贺胜男看到了他手上戴的戒指。
其中一枚是足赤金的镂空钱纹戒指,内外两层,戒面金丝形成铜钱的纹路,对于工匠的要求很高。
另一枚则是金镶红蓝宝石戒指。
红蓝配色,戒托下面的葡萄纹细致优雅,在这个天然宝石极为珍贵的时代,这枚戒指无论从原材料还是手工艺的角度来说,都是价值不菲的。
这说明什么?
对面车上的男人绝对是个大财主啊!
再从窗口看去,虽然只能看到很小的视野,但窥一斑可知全豹,这男人一身的衣裳虽然不是辣眼睛的暴发户款,可是从布料的颜色看来,一定是那种低调奢华的。
“贺姐姐,怎么了?是何人撞了我们的车?”华凝心见贺胜男撩起车帘后半天没再说话,只好也凑上来问了一嘴。
贺胜男回神,摇摇头,正要说话,对面车传来了男子温和的声音:“抱歉,在下和内子方才着急出城,这才撞到了二位娘子的车。在下着急赶路,愿意向二位赔偿,还请宽恕则个。”
男人挥了挥手,车辕上坐着的车夫下车走过来,恭敬地递上了一张银票。
贺胜男和华凝心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该不该接。
其实两辆车也就是轻轻碰撞了那么一下,要说这一撞就出了什么问题,甚至把车撞坏到要重修的地步,倒是不至于的。
见二人迟迟不接,对面的男子有些诧异,转身退回去,片刻后换了一位温婉的女子露脸。
“二位真心对不住,若是不收这钱,倒显得我们欺负人了。而且……”
女子笑了笑,伸手往后面指了指,“若是咱们再不动,后面出城的人该着急了。”
贺胜男二人这才注意到,因为她们的车和旁边夫妻俩的车卡在这儿太久,后面已经开始排队了。
“好吧,真是对不住你们了,耽误了你们的时间。”贺胜男只好先将银票接了过来。
她想着,等会出了城,让她们的车夫跑快点,把银票再还给这对好心的老板和富婆。
华凝心让车夫暂且靠边,放那对夫妻的车先过去,城门口总算疏通了。
出了城,车夫在华凝心的授意下快马加鞭,堪堪追上了前面的车,两辆车并驾齐驱。
看准时机,贺胜男撩开车帘朝对面喊话:
“二位且慢!这钱我们不能收,我们的车其实真的没出什么事!”
对面的车帘也应声撩开了,露出了方才那个男人的脸。
他笑了笑,“方才也耽误了二位的时间,确实有些过意不去,二位只管收下吧。”
说完放下了车帘,任贺胜男怎么再喊都没有再撩开。
贺胜男捏着手里的银票,颇有些无奈。
出手就是100两的银票……恐怕不是一般的老板吧?!
华凝心也很尴尬,可两人现在都无计可施。
如此闷闷地走了一路,却听外面的车夫道:“小姐,那车似乎和咱们去的是同一个方向,莫不是也去金银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