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黑牛在脑中电光火石判断了一下形势,立刻抽刀在手,指着那年喝道:“你们竟然挟持刺史大人!速速放下武器投降,不然我一声高呼,护卫就会将尔等团团围住,你们插翅难逃!”
红云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你口中的刺史大人还在我们手中,投鼠忌器懂不懂?况且龙腾小队他们会怕护卫包围吗?军队还差不多。
但她低估了鲁黑牛的狡诈,虽然这家伴看起来一脸憨厚,但能做出背叛之举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心机?
鲁黑牛大喝完,不等龙腾小队回答,立刻翻身就撞向房门,刚才的怒喝不过是迷惑人的。
但他的腰间一紧,从半空中摔落,他距脆弱的房门只有半步之遥,但这半步他就无法逾越了。
青瞳和红云一样单纯,但她的战斗直觉十分惊人,在鲁黑牛大喝之时,她就从他收紧的肌肉中看出此人想逃,所以抢先一步布下了星琉金。
九亩则悄悄把手中的小零碎收回了衣袖内,他现在越来越喜欢使用这些小型爆炸物了,不过刚才是他冲动了,幸亏青瞳学姐出手在先,不然爆炸声肯定会惊动院外的护卫。
那年瞥了一眼九亩,九亩吐了下舌头,把身体缩在了红云之后。
此时的鲁黑牛挥刀去斩腰间的星琉金,但身侧一个黑影已经跳了过来,同时先到的是一只巨大的拳头。
李木豪攻向了鲁黑牛,而其他人则老神在在地继续端坐着,观看李木豪和鲁黑牛的战斗,只有星琉金布在了鲁黑牛身后的房门和窗户上,以防鲁黑牛逃窜。
比拳法,李木豪是相当自信,事实也是如此,哪怕鲁黑牛手中有刀,刀也轻易地被李木豪夺去,然后一拳打在鲁黑牛的鼻子上,鲁黑牛眼泪花花、鼻血狂流,鼻骨都被打碎了,然后他再被李木豪一把拎起,重重地摔在了那年的脚边,半天也没有爬起来。
比起他的箭法,鲁黑牛的近战能力也就比一般护卫好上一点点,更多的是使用蛮力。
虽然鲁黑牛和李木豪一样很高壮,但此时就像一个被人欺负的小妇人,只能趴在地上抹眼泪。
那年淡淡地问他:“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背叛糜竺的理由了吧?”
鲁黑牛终于爬了起来,他对着那年冷冷地说:“还不是因为你!那日比赛我们不相伯仲,但子仲大人却唯独厚爱与你,不仅平辈视之,还将其妹遣送于你,同时还有三千精骑、十万黄金相赠!而我呢,只能一直仰人鼻息、守护其后,凭什么?”
那年愕然,就为这?你反叛糜竺怎么和我扯上了关系?
李木豪不屑地问:“那你现在不依然还是个护卫吗?叛变完还是奴才!有什么区别吗?”
鲁黑牛淡然一笑,答曰:“既然免不了当护卫,当然要守护更尊贵之人,刺史大人既然垂爱与我,许我未来领兵之责,我自当舍身相报!”
红云补问:“这就是你出卖糜竺的理由?”
鲁黑牛答曰:“子仲大人虽然待我不薄,但他不该被小人所惑,竟敢忤逆刺史大人,这是其短视,也愿不得我了。”
青瞳失去了耐心,她不耐烦地说:“这等无信无义之人,还与他说什么啊?杀掉算了!”
鲁黑牛昂首夷然不惧,他沉声说到:“我已经效忠刺史大人,要杀请便,只求你们放过刺史大人。”
那年摆摆手,然后一指身侧站立的雾隐刺客,问鲁黑牛:“这就是许你高官厚禄的刺史大人吧?你效忠的就是他?”
鲁黑牛看了一眼大气不敢出的刺史大人,竟然出声威胁龙腾小队:“刺史大人为朝廷要员、一方诸侯、封侯拜相之贵胄,你们胆敢伤害与他,天下之大,则均无你们逃生之所,敬请你们三思而后行!”
李木豪被气笑了,鲁黑牛竟然还指望着陶谦的身份能吓住他们啊,能吓住的话,他们怎么敢挟持陶谦呢?
那年也失笑了,他扭头对雾隐刺客说:“把你的真身显出来看看。”
雾隐刺客惶恐地说:“我变身需要先雾化,不是想逃,你别拿雷劈我!”他甚至畏惧地看了一眼红云,异火才是最让他害怕的。
那年点点头:“你变吧。”
“陶谦”开始变换成了黑雾,然后一张消瘦阴冷的面孔显露了出来,陶谦的衣服穿在其身上异常的宽大。
鲁黑牛大惊,指着雾隐刺客大呼:“你是何方妖孽?胆敢假冒刺史大人?”
雾隐刺客理也没理鲁黑牛,他畏惧的是龙腾小队,又不是这个乡野蛮夫。
那年笑着解释:“别嚷了,这就是许你高官的刺史大人啊!”
鲁黑牛忿忿地说:“不可能,别欺负我识字不多,但刺史大人相貌我还是知道的!”
那年无奈地冲雾隐刺客说:“变回去,再说说你是怎么伪装成陶谦的。”
雾隐刺客不想给一个护卫解释,但看李木豪铜铃大的眼睛正瞪着他,他只能照做。
雾隐刺客再次变成了陶谦,然后他用陶谦的声音威严地说:“吾自月前,偷袭了陶谦,然后将其囚禁,自此假扮成陶谦,这一个月来所有的命令均由我发出,和陶谦无关!”
鲁黑牛呆住了,许他高官厚禄之人竟然不是陶谦,而是一假货?
鲁黑牛猛然发问:“那真正的刺史大人目前在哪?”
雾隐刺客小心翼翼地回答:“被我关在了黑牢里。”
说完他畏惧地看了一眼那年,发现那年他们毫不在意,他明悟了,那年他们前来下邳,肯定不是为了他而来,一定是来救糜竺的,救糜竺之时顺便发现了真正的陶谦,所以才有了他的今晚之祸。
雾隐刺客暗暗后悔,百密一疏啊,早知道当时就干掉陶谦得了,反正他们也不怕惩罚,那样的话,今天龙腾小队肯定还不会发现他是假冒的。
再然后,也许龙腾小队就会被徐州的兵马给干掉,那样不就完成任务了嘛。
不过现在一切后悔的话都无用了。
鲁黑牛依旧不甘地问:“那承诺后期任命我为将军一职的也是你了?”
雾隐刺客都无奈了,他抚着额头说:“是我!是你先跑来说糜家有异向的,我不这样答应你,你能配合我们抓住糜竺吗?”
鲁黑牛彻底呆住了,原来什么锦绣前程都是泡影!
他突然冲着那年抱拳:“黑牛请求几位大人尽快解救刺史大人啊,黑牢凶险,刺史大人尊贵之躯怎么长久待在那里?”
李木豪不满地说:“陶谦已经被我们救出去了,不然你以为我们怎么知道这个是假货呢?现在倒是你,陶谦根本就不知道有你这号人!你卖主求荣的目标是个赝品,他的承诺不用说,都当不了真了!那你现在有何感想?”
鲁黑牛被李木豪点醒了,他呆立片刻,猛然拨刀斩向自己的脖子。
“当”一声,刀落地,他手上扎上了星琉金。
鲁黑牛失魄落魂地喃喃道:“我无颜再苟活于世,望各位成全!”
李木豪依旧不打算放过他,继续追问:“你为什么一心向上爬?甚至不惜背叛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糜竺?”
鲁黑牛苦笑了,他说:“吾自幼生长在山村,此地跋涉而行,毒虫盛行,食不果腹但劳役沉重!父母均劳作而亡,身边均无长命者,吾自幼力量十足,但食量也远超常人,饱腹是吾年幼时的梦想,自走出山林之后,方觉世人也可以锦衣绣食,那吾乡的亲人们何时也能不为一日一餐发愁?”
说完他看向李木豪,李木豪哑口无言。
鲁黑牛继续说:“吾自知人单力薄,只有出人头地,方可改变一方,但区区护卫只能自救,唯有领兵一途方有插手政务之权柄!”
最后鲁黑牛总结:“至此方有黑牛此举,此举不义,黑牛自知,请各位允许黑牛自裁,只可惜吾无力改变家乡之困迫矣!”
龙腾小队相顾无言了,鲁黑牛背叛的行为虽然可恶,但他的初衷却是改造家乡,似乎又不是十恶不赦之人,有情有可原之处。
最后还是那年开口:“你的家乡糜竺大哥一定知晓,我在此向你承诺,一定去帮助你们家乡,比如减免个赋税、修个路、搭个桥,再投个资什么的,不过在此之前,我们也不好定你的罪,我们将把你交给糜竺,你的生死由他评判,你可愿意?”
鲁黑牛真想自杀,刚才向自己挥刀就不会那么棉软无力了,此时一听那年还承诺给其家乡减免赋税等,大喜过望,慌忙跪倒,抱拳过头高呼:“谢过合位恩公,小人生死事小,家乡事大,请大人一定要信守承诺!”
一心想惩罚背叛之人的李木豪现在索然无味了,他对那年说:“现在我们可以去看看那几个‘破天’成员了吧?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还敢搅风搅雨的!”
那年点点头,站了起来,示意雾隐刺客前面带路,然后他对鲁黑牛说:“你就跟着我们,别想跑啊,别说你能不能跑掉,就算你能跑,你的家乡可跑不掉!”
鲁黑牛一听,老老实实地跟在了后面,就像是那年等人的护卫,哪里还有一丝半点的嫉妒之心了。
雾隐刺客在前面带路,他边走边小心翼翼地问:“请问,我们还有一位队友去了北海,至令没有回来,也没有音讯,是不是你们把他给关起来了?”
红云不耐烦地说出两个字:“死了!”
“啊?”雾隐刺客大惊,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不敢相信地抬起了头:“你们敢杀选手!”
李木豪推了他一把,示意他继续带路,还是九亩向他解释:“不是我们,是他想劫持绿筠姐姐,被我们义兄太史慈给撞见,一枪给钉墙上了!”
雾隐刺客无语了,他当然听说过太史慈,这是历史上的名将,能杀死那个人倒不出奇,不过那人不是探听到太史慈一直在军营,不在城里他才行动的吗?
那个人被远古人给杀了,他除了替那个人感觉憋屈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
大赛不允许参赛选手杀死参赛选手,但对当地人可没有什么限制,你如果触怒了当地人,被当地所杀,只能怪自己没眼力、没实力,这样的人就算不死在推演世界,上了战场依然会早死,也许还会拖累战友,所以星盟从不珍惜这样的傻货。
在陶谦府内一个僻静的小院外,伫立着几名护卫,见到“刺史大人”带着一行人走来,慌忙打起精神,向“刺史大人”恭敬行礼。
现在天已经微微泛白,正是人最瞌睡的时候。
“刺史大人”今天没有怒斥他们偷懒,而是摆摆手说:“你们退回去吧,这里不用看守了。”
这几名护卫一听大喜,不疑有他,立刻敬礼后离开了。
进入小院,里面十分安静,再推门而入,屋内十分宽敞,四个角四张床,上面那四名“破天”小队的成员正在呼呼大睡,看他们身上缠满了绷带,就知道他们还在养伤中。
李木豪狞笑一下,自背后抽出长棍,一棍又砸在“破天”队长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