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君立刻羞愧地低下了头：“对不起，学姐，我……我不是那个意思。都是我的错……”
顾荞盯着程君那张脸，冷冷开口：“你一句轻飘飘的是你的错，就像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吗？”
程君从未见过顾荞这样的神情，比起司谨那种邪恶更是多了几分窒息感。
“学姐……”
“记得我让你教那孩子的时候，我说过什么吗？”
顾荞的话让程君咬了咬唇。
“记得。可是……”
下意识，程君想要伸手去碰顾荞，却被毫不留情地躲开。
程君趴在地上，声泪俱下。“学姐，我是真的没办法，我也是被逼着这样做，刚刚说的那些话也是脑子犯糊涂了，你对小烨子如何，这些日子我是看在眼里的，哪怕他不是你的亲生孩子，却依然想尽办法栽培他。
我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我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我立刻辞掉工作，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顾荞听到这些话，只觉得她有些太过可笑，难不成在程君的认知里，只要不痛不痒的道个歉就能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程君，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买单，你不用这么害怕，我不会对你做些什么。”顿了下，顾荞继续道：“可我不对你做什么，司谨可没我这么好的脾气。”
程君豁然明白过来顾荞的意图。
“学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我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说着，往顾荞的脚边匍匐过来，一把抱住顾荞的小腿。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学姐，我求求你了，看在我妈妈和顾阿姨是好闺蜜的份上，你也放过我这一次！”
顾婉清？程君竟然以为提顾婉清能让自己卖她一个人情。
“邢菲。”
顾荞杨高声音，等在门口的邢菲立刻推门进来。
“顾总。”
“把她带出去。”
平静的语气让程君彻底慌了，可她再后悔，大错已经铸成。
邢菲对付程君这样的娇弱女孩子就像对付小鸡仔一样，轻轻松松将人丢出去。
而一如顾荞所说，程君才刚刚被丢出酒店，就有人走过来将她带走。
“顾总，程君被司家人带走了。”
邢菲的话让顾荞脸上没有什么多余表情，意料之中。
“嗯，我去看看小烨子。”
“顾总，我已经叫了秦医生过来，破伤风的针还是尽快打。”
邢菲时时刻刻不往顾荞手臂上的伤，而现在这个情况，她也实在不敢相信别人只能打电话给秦禹。
“秦医生估计快要被烦死了，动不动就要麻烦他。”
顾荞看似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是邢菲知道这件事对于她来说，并不是那么能轻松释怀的。
“顾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你的错。”
邢菲生怕顾荞有什么负面情绪压在心里，毕竟之前她有双向情感障碍这样的精神疾病，实在怕……
“嗯，我知道。只是难免会有些自责，毕竟小烨子这次遇到了这么大的危险，我先去看看他。”
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再继续唠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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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烨子迷迷糊糊，完全睡不踏实，只要闭上眼睛就控制不住想起被绑架之后的事，比他在孤儿院里被人欺负排挤还要可怕，那些人说想要他的命……
“放开我，放开我……”
猛地从床上坐起身，也不知道是因为有些发烧的原因还是……男孩儿浑身汗液都浸透了身上的睡衣。
“做噩梦了？”
一抬头，看到坐在自己床边的顾荞，男孩下意识摇了摇头。
“没……没事。”
顾荞也不拆穿他伪装的坚强。之前在客厅沙发上如果不是绷着一根弦突然断了，这个嘴硬的孩子怕是绝对不会在自己面前展露出脆弱的一面。
“还有不舒服吗？”
小烨子愣了下，然后摇了摇头。
“没……”
“说实话。”
顿了两秒，男孩儿才实话实说。
“还有一点。”
“我和傅凌霄今天去参加的项目奠基仪式非常重要，知道你出事，我们都很着急。是我让他留在剪彩现场完成剩下的工作，然后我一个人回来，我不希望你误会他。”
顾荞的语气很平静，小烨子心里一沉，垂着眸子，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来的难受。
可能在那个人的眼里，自己这条命就是很微不足道吧。
“嗯……”
这样的反应，范明就是生气了，顾荞也能理解他会如此。
“这一次绑架，是我的过错，如果你想撒气——”
“没有，不管你的事！”男孩儿立刻打断顾荞，反驳。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强硬，又补充了一句：“我知道，不管你的事。你手臂上的伤，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
“嗯，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现在的年纪，可能很多事和你说，你不能太理解的了。不过，我也不想一直把你当成一个小孩子，就糊弄你。傅明烨，你留在上京和我们在一起，以后可能面对的情况会更加的危急，你准备好了吗？如果你不想生活如此危险，我会和傅凌霄考虑把你送出国……”
顾荞的话让男孩儿立刻扬起一张脸。
“我不要，我就要在这里，哪里都不去。”
看着男孩倔强的样子，顾荞想，这个性倒是和傅凌霄有些像的。
“你别急着现在就给我答案，你可以考虑一下。”
男孩儿却坚定无比。
“我不要考虑，我就是要留下，你放心我一定会考上普斯林，我也会好好读书，绝对不会让你和他丢脸的。”
顾荞挑眉，不理解一个十岁的孩子为什么会开口说出不让人丢脸这样的话。
“傅明烨，读书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给我们长脸，现在你学习的所有知识在未来的某一天会好好的回报你。”
傅明烨似懂非懂，他不知道什么回报，他只知道自己学习成绩好的话，傅凌霄对待自己的态度都不一样。
“我……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踟蹰了一会儿，男孩儿支支吾吾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