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有事明天说。”
傅凌霄声线浅淡，若是平常，陈卓肯定就按照吩咐去做了，可今天他却踟蹰了一会儿，开口到：“傅先生，薛小姐应该是想要跟您说那件事。”
傅凌霄蹙了下眉头，抬眼，看向陈卓，脸上的表情更是冷淡了几分。
生意场上，有时候就是东风压倒西风，他原本不急了，对方倒是急不可耐。
“就说我已经睡了。”
陈卓顿了一秒钟，还不等再说什么，傅凌霄眼底浮现出一丝丝不耐烦的情绪就让他立刻转身去照办。
……
薛柔人如其名，整个人都带着温柔的气质，虽然五官并不惊艳，但是却给人一种非常舒服柔和的感觉，此时她安静地站在会客区等候着，瞧见陈卓出来的瞬间就知道傅凌霄拒绝了这次见面。
果然是他啊……一点都不意外会有这样的结果。
“陈特助。”
一开口，声线温柔又带着几分慢悠悠的古代大家闺秀的感觉。
陈卓是有些不忍心让薛柔失望的，可又不得不实话实说。
“薛总监，傅先生处理完公事太累了已经休息了，明天再约时间吧。”
薛柔微微勾起唇角，清朗的眉目间带着温柔。
“嗯，是我唐突了，选了这个个时间来叨扰傅先生。既然不方便，那明天再约时间也未尝不可，只是……”
陈卓看着薛柔欲言又止的模样，眼睛不由得紧紧盯着她。
“薛总监有什么可以直说。”
薛柔顿了顿，才又开口道：“要拿下这次竞标的人很多，我哥哥那边还没有确定下人选，还是希望傅总早些准备才是。千金难买早知道，这个道理，我想陈特助也该明白。”
陈卓怎么不知道现在是紧要关头，早一步意味着什么。可傅凌霄的个性固执的可以，他决定了的事，没有任何人能说得动，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薛总监说的是，我会转达给傅先生的。”
薛柔点到即止，也不再继续纠缠，有些事，太过了就没意思了。
“好，麻烦陈特助了。”
说着，笑着点了下头，转身离开。
陈卓看着薛柔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们家傅先生到底是做的什么打算，怎么这么不慌不忙，现在风声还没传出来多少，已经是狼环虎睇，那可是上京多少人都想要的肥肉。
薛柔能主动找过来，这得是多大的橄榄枝，可偏偏……
抿了下唇，陈卓摇了摇头，甩开脑子里对傅凌霄的疑虑。
“傅先生肯定有自己的道理，不需要我来操心。”
小声嘀咕着，陈卓也回房间休息去了。
翌日。
傅凌霄终于定了个时间和薛柔见面，对方丝毫没有因为昨天的闭门羹有任何的不悦，表现的依旧十分得体。
“傅先生，昨天睡的可好？”
柔声开口，嗓音里都像是温水一般润透。
傅凌霄墨色的眸子微微沉了几分，脸上依旧没什么过多表情，而嗓音也是不变喜怒。
“还好。”
薛柔伸手拿起茶具，动作熟稔地泡起茶来，很快，满屋子的茶香。柔嫩素白的手轻拿着镊子夹了一杯茶放到傅凌霄的面前。
“有些事原本我想昨天和傅先生说的，不过……”
顿了下，薛柔抬眼看向傅凌霄。
“既然傅先生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需要多此一举，徒增压力。”
傅凌霄笑了笑，丝毫没有要和薛柔打太极的意思。直接戳破她那点小心思。
“薛总监是想卖我一个人情，好在自己的家族里有一席之地，本质上就是置换资源，没什么压力不压力一说。”
薛柔平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淡声道：“傅先生应该是误会了，我没什么资源好置换，我只是把自己该做的事做好，仅此而已。”
“是么？如果只是你该做的事，那这一次的竞标并不在你薛总监的管理范围之内。”
傅凌霄放下茶杯，姿态从容地靠在太师椅背上，交叠起双腿。
薛柔脸上的神色未变，微微扯了下唇角。
“看来傅先生对我的误会有些深，于公，我是一向负责两家公司的深度合作项目，于私，我还要叫你一声表哥，你未免对我的戒备心太重了。”
表哥……
傅凌霄要笑不笑地看着薛柔。
“都快出了五服的表哥，说白了和陌生人也并无差别。薛家也不用派你来打听我的意思，确实，这次的竞标我是有心思的，公平竞争就好。”
薛柔抿了抿唇。
“凌霄哥哥，你这是何苦呢？我知道表姑妈……”
“薛总监注意称呼。”
傅凌霄淡声打断薛柔，他丝毫不想听到任何沾亲带故的攀谈。
薛柔愣了下，但是很快就恢复如常。
“抱歉，刚刚是我失态了，我只是想，很多事不需要闹的这么僵。你也知道上京的人际关系复杂，薛家现在也是要靠着这次的竞标翻身，不然的话，昔日荣光不再，也不是表姑妈想要看到的。”
闻言，傅凌霄却轻笑一声，只是笑意未达眼底，整个人比方才还要散发出更冷冽的气息。
“薛总监，我想你一定是误解了一件事，我姓傅，不姓薛，薛家的荣光，与我何干？”
这么直白的话让薛柔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是良好的教养让她不得不在这个时候表现的从光荣淡定一些罢了，但经过昨天的闭门羹，也早该知道傅凌霄并不会轻易让步。
“的确站在你的立场，不需要考虑这么多。”
薛柔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话锋一转。
“听说傅先生结婚了，对象是滨城顾家的大小姐，那位……也是大有来头的人。”
傅凌霄知道薛柔话里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娶她是为了回上京？”
薛柔一眼不眨地看着傅凌霄，她确实这么想，不然的话，为什么会娶顾荞一个二婚女人，傅凌霄这么高傲挑剔的人，没道理这样做，唯一的解释就是顾荞身后盘根错节千丝万缕的关系网。
“除了这个理由，我找不到其他的可能。如果你想着她是一块好跳板，那怕是要让你失望了，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