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吧,看也可以,可得万分小心。”
牧心早已经等着不耐烦,这就上前随手抓了一袋药材打开看,哪能想这随手的一袋药材里头装的竟然是上等的藏红花。
牧心这么一看,立即又从旁侧抓了一袋,还是藏红花。
于是几人一激动,跑船上去看。
每种药材堆放一处,牧心看了好几处了,有关外来的胡参、冬虫夏草、人参、天山雪莲、灵芝、何首乌等等。
每样药材达到了进贡的品质,牧心更是惊叹,这品质便是宫里也少,而在这儿却是一船一船的运。
这艘船上的货已经如此珍贵了,那旁边那艘船上的货,岂不是还有更加珍贵的?
牧心就要下船去旁边那艘船,宋九连忙拉住他,要矜持,这么激动,被瞧见了必会多疑。
牧心努力按捺住激动的心,几人从船上下来,来到一旁也没有急着再上另一艘船,而是眼睛盯着苦力们将这艘船上的珍贵药材全部装上驴车,再往另一艘船上走。
那船管事时不时的盯向几人,可惜宋九和丈夫都带了帷帽看不到真容,他心头虽然存疑,但是双面绣的手帕不会是假的,这世上不会有人懂得梅绣,这是他们联络中无人能造假的信息传递,倒也没有阻止苦力们卸货。
宋九三人进了货船,牧心按不住激动,已经四处查看药材。
“麝香、牛黄、熊脂、阿胶、白胶、鹿茸、犀角、虎骨、海狗肾……”
“丹沙、云母、玉泉、石钟乳、白石英、雄黄、雌黄、长石、水银……”
宋九夫妻不懂药材的,只知道品种真的多,而每个品种的量也是不少,懂药材的牧心已经疯狂了,他看着这些好药,随后激动的看向宋九,问道:“没告诉别人吧,这东西咱们都要了。”
宋九连忙“嘘”了一口,牧心不甘心的闭了嘴。
船管事果然来到了门外,好在刚才牧心的话说的早,没被人听了去。
牧心可是神医,咋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牧心连忙收起激动的表情,面色淡漠的开口:“品质还不错吧,好好保管,能存放。”
外头的船管事听到这话,冷哼了一声,这么多关外的药材,不会放在平江府多久,最多几个月就要被运走的,这几人看着平静,实则看到这些药材已经生了非分之想吧。
于是船管事警告道:“曹家最好安分守己,不该想的别奢想,可得为自己的族人想一想,主上之怒可不是你们能承担得起的。”
这是要诛九族的意思么?诛曹家的九族关他们何事。
宋九立即应下,反正不关她的事。
药材着实有些多了,宋九明显的已经看到苦力们很是费力,干活也慢了些,可是时辰不早了,天要亮了。
可得想好,万一曹家的车队早一步来码头,那他们装的这些药材一样都带不走,即使闹起来了,最后也是落皇上的手中去。
就刚才牧心问话的意思,他是想占为己有的意思了,想到她家傻夫君打仗受伤,小叔子一直将养着身子,若是有这么多的好药,以后他们王府的兵卫们受伤都能用好药养伤了,宋九也有了私心。
于是下了船后连忙来到商队管事那儿,从怀里拿出一把银票,小声交代道:“把钱分发下去,一盏茶的功夫把货全部装卸,钱是给他们的辛苦费。”
商队管事头回见到这么阔绰的东家,那叫一个欢喜,立即将钱发了下去,苦力看着手中数十两的银票,感觉累死都要干完不可。
转眼间,这些苦力扛着货跑了起来。
船管事看到这情形皱了眉,立即来到宋九几人面前相问:“为何如此着急?”
宋九指了指天色,语气严肃的开口:“天都亮了,万一被笠泽湖上的禁卫军寻到此处如何是好?”
“禁卫军在平江府你怎么不早说?”
显然此人才从关外而来,还没有摸清城中的情况,想必要是早知道禁卫军在,多半就不会来平江府停靠了。
宋九立即开口:“不必担忧,家主是转运使司,我们曹家早有打点各路,禁卫军不会发现,但为了保险起见,得赶紧卸完货,你们先走。”
“而即使我们被发现,也可以扮成商队行事。”
宋九一副为他们好的样子,船管事显然心头惧怕禁卫军,听到这话还是自己保命要紧,最好赶紧将货卸了办了交接手续,之后出了什么事,主上也怪不到他的头上来。
于是船管事一着急,召集了船上的打手和苦力也帮了忙。
站在岸边的宋九三人面面相觑,还可以这样的呢,早知道早点儿告诉他禁卫军在笠泽湖上巡逻,吓一吓他们,这活早干完了。
牧心悄悄地给宋九竖了一个拇指,倒是聪明无比。
有了船上的苦力帮忙,那可就快了,瞬间涨了一倍的苦力工,转眼从船上卸下货后,船管事便催着宋九夫妻办手续了。
不过交接手续真不知是什么样的印件,她故意拖着,说是货还没有装上驴车。
说实话带来的驴车若是没有拔了几辆给小叔子,是够的,眼下不够了,还得商队管事想办法在各辆驴车上负重装货。
终于都装上了驴车,车队要走了,船管事着了急,船上的打手都将他们三人给围在了里头。
而藏在里头一同做苦力的任府府卫们,却是不动声色的朝这边看来,手摸向了袖里,只要动手,他们就动手,大不了强抢,反正已经卸下来了。
“清单拿出来吧。”
宋九开了口。
船管事松了口气,将清单拿了出来,宋九发觉刚才只顾着卸货,没有点数目,要是真正的曹家来收货,这下可就麻烦了,到时候对不上都算在曹家的头上。
而这位船管事明显是故意的,率先没提醒,眼下拿出清单,一副敢不交接就动手的样子,宋九拿着清单故意看了他一眼。
“途中有损耗,都算我们曹家的头上?”
宋九突然开口,船管事显然很惊讶,她是怎么知道有损耗的,船管事心头暗忖:“上一处码头处,我故意取下十袋药材变现,曹家刚才没有人点数,正好算进去,再加上一路上运输的损耗,都算到了曹家头上来,他们不可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