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来路清晰,走得就快了,为了证实阴阳墓地的存在,府卫们也是脚步飞快的跟上。
没多会儿就一路跑出地面。
不远处守着的官兵见有人平安从入口出来,一个个的好奇的看过来。
任荣长将宋九放了下来,他带着府卫飞身而上,转眼拿着盒子来到了墓地的坡上方。
要说机关锁在这儿,那也太过聪明,谁会想到机关锁就在明处呢?再说这么多年风吹雨打,这机关锁还管用么?
还有手中的盒子,也不知什么材质的,见所未见,那骨牌看一遍就再也没法看了。
“找到了。”
府卫惊声开口。
就在墓地上方的坡地处,这儿隐隐能看到一个鼓起的土堆子,瞧着是故意留下来的记号。
而阴阳墓地分生门和死门,生门才是真正去往宝库的路,死门能得到金矿石,但是强行闯进去,定会死在机关阵中,指不定那石壁后埋下的是火药。
强行进入定会炸毁整处宝库。
流光帝姬对付后世子孙的贪婪也是下得了狠手的。
宋九猜测着,若是刚才她按下的是复国二字,恐怕石壁已经炸开了吧,那条缝隙实则是埋下火线的地方。
生门打开,通往宝库是一条康庄大道,打磨得精细的石阶,一路下去还有跟着点亮的油灯。
给后世子孙留下火药,带着麒麟军一路打到凤翔府,寻到宝藏时劝子孙就此收手,于是给子孙后世准备了世代子孙不愁的金钱,凭着有火药有钱财,独守一方做个闲散的富人。
或许这才是流光帝姬当年撤军时最想要做的事,她想活下去,而且是做一个普通人一样的活下去。
府卫们还担心石阶下去或许机关,他们抢先一步下去探路。
任荣长将媳妇背在背上,应对着随时可能攻击而来的机关阵。
然而他们一路往下走,什么机关阵也都没有遇上,除了宽敞明亮的地宫,便是那堆成一座座金山的财宝。
府卫们看到眼前的情景都傻眼了,一个个的惊得说不出来话来。
再看宝库的方位,有心细的府卫走到了不远处的石壁处,那儿隐约还能看到外头的那条缝隙,可是在石壁下却是堆放着火药,已经堆了好些年了,上面落满了灰尘。
宋九没有猜错,如果流光帝姬的后世子孙选择了复国,她相当于亲手杀了后世子孙,而这石壁后的火药便证实了她的决定。
身为帝姬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此时有府卫在宝堆里找到一块骨牌,又是流光帝姬所刻下的,不是警示牌,而是劝诫后世子孙。
“万物皆有章法可循,既往之事不可追,既来之事不强求。”
随着这几句话之下是前朝国师的批注,原来前朝的败亡也是天意,新起之秀,是缘法,而流光帝姬她留下这一切,却内心很清楚,天意如此,不是人力能改。
骨牌背面是流光帝姬劝诫后世子孙,若是新朝帝王是贤君,便是万民之福,若新朝帝王是庸君,便自会有新秀取而代之,历朝历代如此,后世子孙该当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流光帝姬自始至终都不想后世子孙复国,而她本人估计也没有要复国的意思,只是这些底下的臣民逼迫她,不得已而为之。
皇室落难,若不能给这些臣民封侯拜相的机会,谁还会拥护她呢,到那时她就是一个无人相护的女子,生死难定,命运多舛。
宋九叹了口气,将骨牌放下,果然看过的骨牌一经归位,便不能再看第二眼。
这地宫建得有多大,财宝便堆得有多满。
下地宫的宋九几人亮瞎了眼,外头守着的官兵和远处的苦力工人,倒是没有命令无人敢下来的,不然要是他们看到了,这地宫宝藏的秘密定会传扬出去。
宋九很开心,她替自家儿子寻到了国库十年都不愁的财宝,这十年足够她家小圆子长大,并且掌控住整个朝堂。
府卫们高兴之余却是对贤王妃的疑惑不解,为何刚才贤王妃会按下回去的按扣。
不只府卫们这么想,任荣长也是这么想的,按理说得到了火药的后世子不必,都已经打到了凤翔府来了,前头就是京都,他们马上能复国了,这个时候收手,不太可能。
宋九看着他们都看着自己,摇了摇头,说道:“流光帝姬不想复国,她定是发现了荣家先祖夺得天下的天意。”
就像她家小圆子出生时便是贵子,也像她家哲哥儿出生便是帝星,这是上天的安排,非人力能改。
府卫们还是没听明白,任荣长却是明白了媳妇的用意,所以流光帝姬自己过不了的生活,留给了后世子孙去实现。
可惜郑墨岩想错了,他并不知祖宗的用意,反观另一脉逃往海外借余力建了吴越国,如今又好巧不巧的传到了自己的子孙手上。
远离中原的是非,自成一国,自给自足,也不再想着复国的,反而能活下去,留下了血脉在这个世上。
裴从安才审出情况,这边贤王已经寻到了宝库的入口,裴从安在这矿场守了多少个日夜,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入口是在破上,如此明显的机关阵锁,他却看出是个土坡子。
都是因为底下的坟墓将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尤其在坟墓下发现了金矿入口,又还有谁会怀疑走的是死门呢?
这边张管事和刘管事问出来的话中,裴从安也知道了州同知与地方官员勾结的证据。
对付不了刚正不阿的裴从安,便从他母亲葛氏下手。
全向在平江府跟着裴知州这个大贪官半辈子的葛氏,早已经习惯借用权势为自己谋利。
大的谋利葛氏是不敢的,她还是怕自己的大女儿任婆子来质问,同时也怕牵连到自己儿子的前程。
但是这些地方官员告知她可以通过采矿的损耗来偷偷为自己谋利,而告知她这个消息的人也是在一种她自认为机缘巧合下认识的张管事和刘管事。
刘管事自始至终不愿意参与,几次遭人暗杀,好在命大,以至于他基本守在矿场不再出去,亏得刘管事孤身一人,并无家人在外头,那些人抓不住他,也没有把柄能控制他,只得作罢。